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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几个月不见你踏出这院子半步,有些好奇罢了。”

褚寒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没事出去做什么,叫主人家堵心么?这不是做客之道。”

江潋阳嗤了一声,摆明不信:“你人在毓秀山庄时,与我相隔千里都没耽误你作妖,怎么现如今终于如愿到了我天机山,反倒安分起来了?”

听到这儿,褚寒汀已确信江潋阳今次肯降尊纡贵来客房,八成就是为了找茬来的。偏巧他神不济疲于应对,索性拉下脸来赶客:“我安分也不行?难道要满山跑,见人就说你那爱如性命的道侣陨落不到一年,你就另寻了我?”

江潋阳被这么他刺了一下,本该勃然大怒,可不知怎的心里却没什么怒意;他犹豫了片刻,还真转身就走了。临走前,江潋阳还丢下块干净帕子,道:“待会儿歇过来了,好歹把你那手指头裹一裹吧。”

☆、第四十七章

之后褚寒汀好好歇了几天,总算不再急着一口啃下八重心法了。江潋阳没再来过,可天机山却也不再对他这客人视而不见好歹派了两个道童,说是怕他“伤了手,做事情不方便”。

可褚寒汀的手本就伤得不重,伤口当天就愈合了。

又过了三天,褚寒汀这儿迎来了个意外的客人。

程澈推开门,却一直立在门口不肯进来。他似乎对那糟木门槛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低着头,磨磨蹭蹭地拿它却卡鞋底上不知存不存在的泥。褚寒汀其实一早从窗户里看见了他,觉得有趣便没叫他。直到门口传来了一声不祥的木头断裂声,褚寒汀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有贵客盈门么?”

程澈连门槛都踩断了,再想不出别的理由拖延。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敲开了褚寒汀的房门,面上还带着几分尴尬神色。褚寒汀也不欲他难堪,权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招呼他落座吃茶。

程澈原以为自己肯定要遭一番嘲笑,没想到褚寒汀肯全他的面子,顿时觉得这人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褚师,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就先把自己逼得左右为难起来。

褚寒汀只管招待周全,却绝不多话。程澈想不到该怎么寒暄,只好硬邦邦地开门见山道:“师父叫我来帮你搬家。”

褚寒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却说江潋阳不知又想起了哪一出,觉得把褚寒汀丢在客房似乎不妥,便遣了弟子来请他移居他处。栖风阁当然是不可能的;江潋阳灵机一动,别出心裁地将他安排进了弟子们居住的烟雨楼。

江潋阳一声令下,手下几个弟子险些上房揭瓦,不幸被暴力镇压;而程澈的两个无良师兄先下手为强,以辈分压人,硬是将这接人的活推给了最小的程澈。

程澈悲愤交加。

听了这颠三倒四的前因后果,褚寒汀的眼角抑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他想不通江潋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客随主便,他也不欲弟子为难,于是痛快地应了下来。

一路上,程澈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褚寒汀就默默跟着。他脚步轻得很,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程澈还是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走过比这更漫长的一条路。越是这样想,程澈便走得越快,到后面甚至恨不得飞起来。

褚寒汀紧跟着,渐渐蹙起了眉头,道:“阿……程澈。”

便见前头的人身子一僵,急停下来。程澈也觉得不好意思,硬是挤出一个干笑:“是不是嫌我走得快了?”

褚寒汀摇摇头,凝眉道:“我观你身法不够飘逸,身体微微右倾。偶逢阴雨时,是否真元运转至照海附近便觉凝滞?”

程澈听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程澈最近才添的毛病,他起初并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甚至没对师兄们提起过。修行之路步步荆棘,稍有不妥便有性命之虞,谁能总是一帆风顺呢?

直到最近,他的修为进不少,那种滞涩感却愈发明显,小小的隐患竟有露出獠牙的征兆。

褚寒汀微微一笑,并为回答,只道:“咱们不比那些夺人修为的邪魔歪道,修行便要一步一脚印,切忌操之过急。你与其在山上钻牛角尖,不如下山游历几年,心境开阔了,修行自然事半功倍。”

程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道:“若是褚师还在,恐怕你能跟他谈得来。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下山游历,等我……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走吧。”

烟雨楼分东西两个院落,他们师兄弟几个住在东边,便将褚寒汀安排进了西边。不必走同一个门,碰见的几率也小一些,得彼此尴尬。褚寒汀倒无所谓住在哪里,反正他也不准备出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褚寒汀搬过去的当天傍晚,江潋阳便宣布再摆家宴,就定在他们烟雨楼的正院里。

苏焕卿几人听见这个消息,个个像是绿云压顶。他们做弟子的没有不知道的,江师喜静,几百年来也只有一个爱好,就是跟褚师待在一起无论是他活着还是死去之后。可江师那来路不明的“道侣”上山才几个月功夫,他就已摆过两次家宴。虽说前因后果他们也略知一二,可还是……

反常必有妖!

就连褚寒汀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无端的猜测并不能打乱江潋阳摆宴的决心,几人各怀鬼胎,还得笑得春风和煦,无异于一场折磨。

江潋阳端坐在主位,他的下首依旧是褚寒汀。此番江潋阳一反常态,又是斟茶又是递果子,待客好不殷勤。

褚寒汀却只觉得他不怀好意。他频频拿眼角余光觑着他三个弟子的脸色,觉得他们都快被江潋阳气哭了。终于,当江潋阳亲手执了新滚的开水,要替褚寒汀冲新茶时,褚寒汀断然推开了他。

江潋阳好脾气地一笑,岔开话,道:“那日你差点走火入魔,后来的这几天都没再练功了吧。”

褚寒汀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江潋阳笑意更盛:“既不修行,那你怎的不去找我?”

褚寒汀一口茶水猝不及防地呛进了喉咙里,恨不得咳出来一支抑扬顿挫的破阵子,他呆呆地望着江潋阳:“你、你说什么?”

江潋阳以手支地,就着跪坐的姿势,身体不住前倾,脸几乎都要贴上了褚寒汀的。他故意哑声道:“我说你难道……整日憋在房里想我么?”

褚寒汀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别为老不尊!”

下头几个小辈的脸都绿了,江潋阳却只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襟,轻笑道:“肖想了我十三年,可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现在本座近在眼前,你反倒要将我供起来,是算‘尊’么?”

褚寒汀两辈子也没落进过这样的窘境,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好发狠一般瞪着江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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