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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剑可能会顺势往左,也可能会自下而上挑上来。前一种快,后一种出其不意。而丁晚河既然下了杀手,多半不是为了在自己和徒弟们面前卖弄功夫。因此顺势往左、速战速决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样想着,褚寒汀整个人滑出去三尺远,果然险而又险地与第二剑擦肩而过了。

而接下来该如何,褚寒汀就有点犯难了。最后刺向内府的那一剑有三十六种变化,即便丁晚河功夫不到家,只能使出其中的十种八种,也一样防不胜防。而这一剑太快,待丁晚河出手之后再避是来不及的。

他只能赌一赌。

褚寒汀的全副心神都在丁晚河的剑尖之上。只见丁晚河剑尖微微下垂,又快又稳地递了过来。褚寒汀一惊,因为这并不是接下来那一式的任何一种变化。

丁晚河变招了。

也许是因为他还没练熟第三式,也许是因为他真的想出其不意地取褚寒汀性命,可事到如今,究其原因已没有意义了。

因为褚寒汀赌错了;在他看清了丁晚河的意图时,就已躲不过了。

若是任凭这一剑在他的内府里长驱直入,他大概得再借尸还魂一次才能活下去。褚寒汀只得硬着头皮将他经脉中那弱势得可怜的一点点真元尽数汇集于内府,意图抵御这致命的一剑。

数道锋锐的剑气在他内府中炸开,可他修为不够,全部真元也只够抵挡首当其冲的那一剑。

褚寒汀汗都下来了。

然而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行将枯竭的经脉中缓缓萌发了。

下一刻,一股清气蓦地涌入了他业已干涸的内府,青涩地转化成了微弱却延绵不绝的真元,悍然挡住了其中横冲直撞的致命剑气。

褚寒汀怎么也没想到,他先前怎么也够不着边儿的眠风心法,终于在这生死关头入了道。

☆、第五章

丁晚河的剑尖抵在褚寒汀的小腹上不能寸进,看上去虽然连丝油皮也没划破,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内府是何其要紧的位置?里头已翻江倒海了也说不定。

众人都呆住了;谁也想不到,为了一块“初秀”竟会闹出一场人命!

陆随境吓坏了,失声道:“师、师兄,你快住手吧!”

然而丁晚河没有动。

殊不知,丁晚河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他一时起了杀心,直到剑气闯进褚寒汀的内府里,方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忽然顾念起了同门情谊,而是怕在师门公然杀人,实在不好善后。他深感自己莽撞,又想退而求其次,给褚寒汀一个教训便罢。哪知等他想要撤剑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

柔韧的真元纠缠着他的剑气,并不如何霸道,却绵绵不绝,越挫越勇,到后来甚至隐隐有了与他分庭抗礼的征兆。到了这关头,丁晚河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以防被自己的剑气反噬。

就在这时,厅门再一次被推开,陆随境茫然往外看去,顿时眼睛一亮,见到救星一般叫道:“师父!”

然而来的不止有他的师父,还有别人的。

曲洵进来时恰好看见这最惊险的一幕,着实惊了个六神无主。他的大徒弟才刚从刀阵里捡回一条性命,难道转眼又要陨落在同门手中么?

而跟在他身后的宋东亭顿时哭出声来。

曲洵顾不得安抚小徒弟,连忙飞身抢到丁晚河与褚寒汀之间,失声道:“丁师侄,你还不住手!”

丁晚河当然不肯承认他不回自己的剑,指头都没动一下;曲洵不明内情,哪里等得及他?只见曲洵随手解下佩剑,剑柄准地磕在丁晚河手腕的穴位上。丁晚河顿时觉得腕子一麻,再握不住剑。褚寒汀内府中的几道剑气忽然没了着力处,一股脑地反扑回来。

丁晚河被体内横冲直闯的几道剑气弄得应接不暇,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平息下翻滚的真元。他暗自庆幸自己早早了杀心,否则要受的反噬之力何止数倍,说不好也要伤了根基。

一想到这,丁晚河心里就一阵阵后怕。

反观褚寒汀,虽然面色苍白,却不像有性命之虞的样子。

丁晚河越想越气: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姓褚的好深的心机,险些叫自己着了他的道!

他不由得冷笑一声:“褚师弟好本事。我看这‘初秀’你也用不着要了,打赢了一群半大孩子好光么?”

“你给我住口!”曾久锋实在看不下去了,严厉地打断了丁晚河的出言不逊。他差一点就当着曲洵的面杀了人家的弟子,弄得自己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场,而他不说赶紧赔罪,竟反倒冷嘲热讽起来?真是叫自己惯的没样了!

曾久锋气得太阳穴直跳,他狠狠瞪了心爱的大弟子一眼,可是苛责的话最终没舍得说出口,只好迁怒于旁人。曾久锋转向刑庭中那几个弟子,阴沉地问道:“谁准你们擅自动用刑庭?”

以戚随化为首的几人缩了缩脖子,偷偷向陆随境望去。

陆随境早被吓得六神无主,干脆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师父,弟子知错了。”

曾久锋怒斥道:“你现在才知错,也不嫌晚!误了你师兄的正经事不说,还险些伤了同门性命,你跪我有什么用,还不去给你曲师伯赔罪?他要是不原谅你,你就不准起来!”

斥过了陆随境,他又换了副笑脸,对曲洵道:“虚惊一场,好在孩子们都没事。随境那孩子被我惯坏了,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师兄,正事要紧,咱们赶紧走吧。”

曾久锋的意图非常明确,他当众斥责自己的弟子,算是给了曲洵面子。曲洵懦弱惯了,此事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他那废柴徒弟不也没受什么重伤么?而至于回去之后是不是真的要罚自己的宝贝徒弟,自家门一关,谁又真的知道?

哪知一向面团似的曲洵这回却少见地拉下了脸。他固执地摇摇头:“丁师侄何等修为,自然没事,可我徒儿不知伤得如何,我不放心他。曾师弟,那位贵客恕我无法招待了;我得先带寒汀回去。”

褚寒汀不欲耽误曲洵正事,忙小声道:“我没事,调息片刻便好了。”

曲洵瞪了他一眼:“我跟你曾师叔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曾久锋暗恼曲洵不识大体,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较这个真。可此事本就是他门下理亏,只好赔笑道:“师兄,今天的事全怪我教导无方,你要如何罚我我都认,可行?”

曲洵叹了口气:“你不知情,我不能胡乱怪罪。”

曾久锋面露喜色:“师兄大度。”

曲洵摆摆手,道:“你别忙着奉承我,我也当不起。”说着,他若有似无地往丁晚河处瞟了一眼,道:“我只是觉得,始作俑者需得严惩。”

曾久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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