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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又不记得我了。”那人笑了一下,眼中含泪,血从嘴角流到了下巴。

“你为什么总是会忘了我呢?”他喃喃道,意识恍惚起来。

盛无瑕去探他颈间的脉搏,已有微弱的迹象,他连忙弯腰将人平躺着放下,然后揽住其肩,封住穴道。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血也没有止住。

那人自顾自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被嘴里流出的血湮没。

盛无瑕咬牙,将手覆在他的胸膛上,输送着法力。

怀里的人缓了一口气,微微侧头,伸出了手,手上的血在盛无瑕眉间留下了一道浓重的血痕。

“你……失约了……这么多年……我……等不下去了……”

他努力地说完这句话,眼神涣散无光,手慢慢地滑落下去。

盛无瑕一时怔然,心头忽地翻涌上来一种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感觉,像苍茫的天地间下起了雨,他遗落了东西在里面。

他慌乱的抬头,看向站立一旁的姜情,问道:“姜情,姜情,为什么……为什么……如今……我会这么难受?”

姜情看着他,没有说话。

“姜情,我……”

话未说完,盛无瑕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疼痛,那些已成为灰烬的记忆重新燃了起来,它们冲破了束缚,一并涌进了他的大脑里。

“瞿雪色……”

他看着怀里那张熟悉的脸,无力地叫道。

第87章十五年

一片茫茫大雪中,行着一个负剑的女子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盛无瑕,你里面穿的是不是单衣?”

“嗯。”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师姐也是这么穿的。”

“你们两个一样不听话,不知冷热。我跟你说,如果你冻病了,让她来照顾你。”

正当晚流霜这么说着,小盛无瑕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

“娘,你看那里。”

“看什么?”

“那里,有个人。”

“人?”

晚流霜顺着盛无瑕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确实蜷缩着一个人。

他们两个连忙走了过去,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一层薄薄单衣的少年,身上满是伤痕。

“哎,醒醒,别在这睡。”

晚流霜俯身轻轻推了推那个少年的肩。

少年睁开眼睛,十分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少年没有说话。

晚流霜无奈,看少年气息微弱,便一把将少年打横抱起。

少年没有反抗,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三人来到了了一个小镇,晚流霜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他身上有伤,我去外面抓点药,盛无瑕,你好好照看他,知道了吗?”

“知道。”

晚流霜说完就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盛无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你冷吗?这还有一床被子,你要吗?”

“……”

“这点心特别甜,里面有红豆,要不要尝尝?”

“……”

见少年不理他,盛无瑕悻悻地放下手里的糕点。他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待了一会儿,像是意识到什么,去屋外打了一盆温水,又拿了一块手巾。

“来,我给你清洗一下。”

盛无瑕将手巾浸泡进温水里,然后拧干,轻轻的擦拭少年的脸。

“嘶……”擦到了伤口,少年倒吸一口凉气。

盛无瑕手立刻停了下来,有些紧张,道:“疼吗?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

少年眼睫微动,一言不发。

清洗完脸,盛无瑕伸手去拉少年的衣襟,想去把他的身上也弄干净,未料,少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很瘦,力气不大,手指冰凉冰凉的。盛无瑕不敢轻举妄动。

“我自己来。”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不稳。

“好,那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

少年起身,拿过了盛无瑕手里的手巾。

“我去外面给你找身衣服。”

盛无瑕看少年迟迟不肯动手,觉得是自己妨碍到了他,便转身走了出去。他向这件屋子的男主人借了一身衣服,展开一看,大的可以,不禁有些犯难,但也只能如此。

回到房间时,少年已经洗完身体,重新躺下了。

“衣服。”盛无瑕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少年。

“你先穿着,我把些水倒了去。”他回身端起盆,走到屋外,将水泼了出去。

屋里的少年穿好了衣服,单薄的身体根本撑不起宽大的衣服。盛无瑕只好上前替他卷好衣袖,裤腿。

少年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小腿上也都是划伤,盛无瑕不忍再看,抬头却发现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了,晚流霜拎着一包药走了进来。

“真是的,雪天就不开门吗?难道雪天就没病人了吗?没责任感,害得我还要去邻镇。”

她对一旁的盛无瑕问道:“无瑕,会煎药吗?”

“不会。”

“那正好,去学学。”

盛无瑕辛苦地生起火,放上锅。他被烟呛得不行,一直在咳嗽,好不容易才煎成了一小碗药,连忙端了过去。

晚流霜也在房间内,她问道:“有名字吗?”

少年摇摇头,然后又道:“我爹姓瞿。”

晚流霜想了想,道:“没有名字怎么行呢?今天雪这么大,要不你就叫雪色吧,正好有个纪念意义。”

她又拍了拍盛无瑕,道:“他叫无瑕,名字也是我取的,你们两个的名字合起来就是雪色无瑕。”

少年听罢,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窗外的雪无边无际。

瞿雪色伤的很重,一直在生病,盛无瑕只得每天都煎药给他喝。有一次,他偷偷尝了一小口自己煎的药,刚到嘴里就吐了出来。

“好苦。”

他问瞿雪色:“你不觉得苦吗?”

少年如实道:“觉得。”

“那你怎么喝得下去?”

“因为是你煎的。”

“什么?”盛无瑕一时没听清。

“没什么。”

由于厨房通风实在不好,盛无瑕便又向主人家借了把扇子,边扇边看着炉火发呆。

晚流霜出其不意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好儿子。”

“娘。”盛无瑕回过神来。

晚流霜拉了一个小板凳,在他身旁坐下,笑着说道:“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师兄弟呀?”

“你是说雪色?”

“嗯,我近几日观察了那孩子一下,他根骨非常好,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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