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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这样子,是有人正在试图暗算。

问题在于他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不知道晏海口中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他只能将晏海面朝里护在自己怀里,凝聚真气在双手之上为他挡住耳朵。

晏海这才缓过了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异常的风声从云寂的身后传来。

他抱着晏海闪向一旁,但他闪避的轨迹,却正好对上了另一道劲风。

一时之间避无可避,云寂一道剑气划出,直接迎了上去。

两者相撞发出了爆裂之声,那袭来之物好似烟花一般,在半空之中化作无数细微之物喷溅开来。

只是却不会像烟花那样随即湮灭。

云寂抬起头,看到无数好似萤火的光点,正如天上落下的雨水,密密的朝着自己和晏海笼罩过来。

那些光点映到了他的瞳孔之中,泛出了点点微红的涟漪。

云寂闭眼又睁眼的这一刹那,周围的温度突然急速下降。

那些闪亮的光点,在距离他们不到一丈的地方,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再也前进不了一分,发出细微的噗瑟之声,最后一圈圈如光晕般散开,滑落下去渗入了地面。

云寂的手依然护在晏海的耳畔。

他方才抬手发出剑气的一刹那,晏海的脸立刻因为痛苦而扭曲。

可如果要保持着这个动作,就没有办法速战速决。

晏海还在流血……

垂下眼睫看了一看紧紧皱着眉头陷入昏睡的晏海,云寂的心里,升腾起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怒气。

此刻,如果有其他人站在这里,一定能感觉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寒冷。

并非什么因杀气心中发冷,是真真正正的一股寒气。

在这温热的夏夜之中,云寂的周围凭空生出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接着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周围的草木地面,凝聚出了一层细微的冰霜。

尤其距离最近的一棵青松,一根根松针被寒霜包裹,那些白霜眨眼又变作了坚冰。

云寂一脚踢在这棵松树之上。

那些晶莹剔透的松针就像是一根根真正的针一样,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周围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呼喊。

云寂小心翼翼的从晏海耳边拿开了一只手。

而晏海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做出痛苦难耐的表情,说明那种声音已经停下了。

云寂心口一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他想把晏海放到了地上,但又生怕他觉得冷,将外衣和刚刚用来捆绑住二人的帷幔垫在了地上。

这才把晏海放了上去。

“很快就好。”他用手指整理了一下晏海的头发,略微擦拭了一下眼角和耳畔的血迹。

然后他站起来转过身。

怪鱼所发出的腥臭的味道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似花非花的香气。

当然这只是寻常人闻到的。

云寂此刻闻到的,是另一种气味。

若兰芷混腐尸,其恶之处,难以言表!

第116章

现下晏海情势危急,云寂没有心情玩什么风吹草动一触即发的把戏。

他站在那里低下头,闭起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意识之中更加清晰了起来。

风声掠过天际,湖水泛着涟漪,草叶左右摇摆,晏海略微急促的呼吸,还有……找到了!

他朝着西南面划出了一道剑气。

这一道剑气,他几乎用出了全力。

剑气凛冽前行,在虚空之中发出铮鸣之声。

三四人方能合抱的古柏自中央破开,却也没有阻止剑意去势,摧折之声不断地从近处、远处以及更远处传来。

古柏缓慢裂开,剑气之中所带的寒意先是冻结了内里,正渐渐往枝桠蔓延。

古柏被劈开之后,躲在树后的白衣少女没了遮挡,她睁着一双忽闪的大眼睛,满是茫然地与云寂四目相对。

和云寂对视了一眼之后,她的脸上突然满是红晕。

“你、你好!”她小声的和云寂打招呼:“我、我是阿瑛。”

她圆脸大眼,下巴尖尖,眉心一点朱砂,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如今含羞带怯,愈发显得娇俏可爱。

云寂目光一凝。

自称阿瑛的少女察觉他目光有异,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肩膀。

那里一片空空荡荡,因为云寂那道能够开山裂石的剑气,方才已经将她的右肩连着手臂一起削去了。

“啊!”她发出了小声的惊呼,急忙四处看了一下,将落在不远处的那只手捡了回来。

断臂的切口和古柏上一样,结满了冰霜。

她把那只手在肩膀处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十分麻烦,正一脸懊恼的时候,突然被阴影笼罩,一抬头才发现云寂已经到了面前。

云寂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弯着腰将她压倒在倾斜的古柏之上。

“哥、哥哥。”她吓了一跳,连断裂的手臂掉到地上都顾不了,怯生生充满畏惧的说:“你好凶啊!”

云寂一言不发,手中加大劲力,感到掌下骨骼一寸寸的碎裂,直到一声清脆声响传到耳中。。

那个方才还对他巧笑嫣然的少女,生生被他扼碎了颈骨。

她睁大眼睛望着天空,仿佛不知道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确认对方已经没有气息,云寂的指尖才离开了那纤细脆弱的颈项。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看到那张开的眼睛里,瞳孔已经完全散开。

接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并指成刀,往已经被扼断的脖子割了下去……

“晏海!晏海!”

一声声的呼喊闯入浑沌的脑中,晏海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你醒一醒。”那人却固执极了,非要把他从宁静安稳之中唤醒,非但只是用嘴喊,似乎还紧紧地抓着他想着要把他摇醒。

他抓住了胳膊上的那只手,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试图阻止这个无礼的人。

云寂的掌心贴合到了温热的胸前,平稳的心跳声安抚住了他的慌乱。

方才被抱进屋子里来的时候,晏海尚有意识。

他用取来的蜃衣覆盖在脸上,然后服下了一种药物。

在喝下那个瓶中的药物之后,晏海叮嘱他不论怎样,在一盏茶之后一定要把自己喊醒。

接着,就陷入了沉睡。

等待的时光,长久到令人心慌。

天色昏沉,长夜未尽,如果不是屋子里摆着的更漏,云寂根本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

当然,他也怀疑过可能是更漏坏了,只是残存的理智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晏海躺在窗口宽阔的矮榻上,侧着头,只露出了半张不曾受伤的面庞。

将明未明的天色混杂着灯火照在他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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