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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身影,披着一领蓑衣,戴着斗笠,从雨雾往她这边冲来。

还未近前,就被锦衣卫和成王的侍卫们给拦下了。

那明晃晃的刀剑,阻隔了那人奔过来的脚步,也让那人抬起头来。

采薇不由一怔,无声地看着那人,心想铁牛怎么跟来了?

第257章路上

铁牛不顾面前银光闪闪的刀剑,硬要闯进来。可陈勇怎么肯放他进来?

他就那么隔着几重刀剑丛林,定定地看着采薇,高大的身子竟微微有些佝偻。

采薇不有些动容,这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因为之前有了他的帮助,她才能顺利渡过那段不适应的日子。

就这么离开,还不知道此生能否相见,不和他说上几句话,她实在于心不忍。

虽然他妻子王氏那般蛮横不讲理,处处败坏她的名声。

但那也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在乎自己的夫君。

同为女人,她还是能理解那种嫉妒得发狂的心情的。

摆摆手,采薇叫人让开,放铁牛走过来。

铁牛走近,一言未发,从怀里抖抖索索地掏出一个布包来,双手捧着,递给采薇。

采薇看去,就见铁牛那双大手上满是细长的小口子,指甲缝里都是污泥,粗糙得像树枝一样。

才不到二十的少年,竟为了生计苍老憔悴成这个样子。采薇面对着他,眼眶慢慢地染上泪意。

“铁牛哥,你别在码头上做了,到起死阁做个伙计,甚至做个护院也成!”她由衷建议着。

铁牛却憨厚地一笑,那张风吹雨打黧黑的面容已不复少年的青涩。不过几个月,他已经老成稳重得跟个七旬老翁一样。

“不用,我身高体壮,天生就是出大力的。那样的活儿,我也做不惯。”他虽然穷,但也有他的骄傲。

在采薇面前,他不想表露自己一丝的脆弱。

采薇不再多劝,男人都是有自尊的,她还是给铁牛留几分面子吧。

她颤抖着手接过铁牛的布包,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抬头,问他。

“打开看看。”铁牛搔了搔后脑勺,笑得有些腼腆。

采薇一层一层揭开那包裹得严实的布包,就见在最里头,那层洁白的细布上,握着一个笑弥勒佛。

是一截黄杨木雕刻的,眉眼栩栩如生,耳朵耷拉在肩膀上,嘴巴咧到耳朵上,一见就让人忘了烦恼。

上面打磨得很是光滑,不过巴掌大小,甚是招人喜爱。

“你刻的?”采薇拿手摸了摸那滑溜溜的笑弥勒佛,问道。

“嗯,让他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铁牛低了头垂下眸子,采薇难以看清他的神情。

及笄之后,铁牛曾经送过采薇一根桃木簪子,当时那上面镂空的花纹就非常致细巧,如今再看这尊笑弥勒佛,采薇这才知道,那双粗糙大手上的细口子都是怎么来的了。

她包好那笑弥勒佛,微微颔首道,“你的心意,我下了。铁牛哥就不要再送了,回去好好和嫂子过日子吧。她才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为你生儿育女,你要善待她才是!”

说起来,那也是个可怜人。

谁在新婚的时候,知道夫君心里住了另一个人,心里不难受?

要搁在她身上,估计她能直接给阉了。

铁牛点头笑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两人再无二话,铁牛则长叹了一口气,再看一眼采薇,拧身就大踏步离去。

他的背影是那么决然,就好似不曾来过一样。

只是那艰涩的脚步,微微透露了他些许心思。

采薇转头,看着一泓碧波荡漾的河面,心情就像绵绵的雨丝,剪不断理还乱。

赵钰的车驾已到,进京的官船也早就停泊,两个人汇同一块儿上了船。

船夫摇橹荡浆,官船徐徐离开码头,带走采薇无限的惆怅。

赵钰披着黑色的大氅,被河面上的寒风吹得摇曳纷飞,衬得他那阴柔的面上也有了几许英姿。

他负手而立,站在采薇背后,见采薇身子微微抖着,就朝后招招手。

内侍上前,赵钰耳语几句,内侍飞快地进了船舱,不多时,就捧着一个漆盒走来。

赵钰亲自打开,手里那里头的东西拎出来,迎风一抖,却是一领大红饰水貂毛的披风。

他上前轻轻拢在采薇肩膀上,倒是把静默出神的采薇给吓了一跳。

“河风大,别着凉了。”他温柔地转过身来到采薇面前,低下头给她系上披风的带子,那眼神,像是在宠溺他最爱的女子一样。

采薇不由讥讽地翘唇,“王爷这是说我呢?不过着凉了也好,得个风寒,说不定就死了,就不用再进京等着杀头了。”

“你就这么没把握?”赵钰嗤笑一声,两手麻利地给她系好带子,抚了抚那簇新的大红披风,退后一步审视一番,满意地点头,“你这样明艳的女子,果然只有大红才衬得住。”

采薇斜眼瞪他,这人,要这么温柔干嘛?

不知道她是个颜控吗?

再这样,她都要扛不住了。

在她心里,她可是跟赵钰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哪个明知道进京将死之人还会感激那个始作俑者?

赵钰不以为意,和她并排站在一处,欣赏着那河面的风光。

身后,翻飞的黑色大氅和大红的披风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河堤上的垂柳慢慢后退,碧波荡漾中,雨丝缠绵,像是一幅上好的山水画。

采薇不由慨叹一声,“江山如画,怪不得是个男人都想得到呢。”

赵钰听得眼波一闪,勾了勾唇角,笑了,“你这丫头,倒是有趣。”

“我只不过无病呻吟罢了,有什么趣儿?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爱听不听!”采薇的口气像是土埋到脖子的老妪,久经风霜,通透沧桑。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也,信不过自己?”良久,赵钰才幽幽道。

采薇没接话,只把目光转向河面。只一眼,就让她无意中捕捉到一个站在甲板上的身影。

那是和他们这艘官船并驾齐驱的一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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