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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大门被人拍得山响。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暗想难道是白兴带着人来抓她坐牢了?

这般想着,她赶紧手脚麻利地穿戴齐整,坐在床沿,趿拉上鞋子,单等着人来把她带走。

谁知来者却不是白兴,而是两个陌生妇人。

那两个妇人一见来开门的陈勇,顿时就上下打量了个遍,这才问,“敢问小哥儿,这是穆姑娘家吗?”

陈勇见这两个婆子衣衫华丽,头上插金戴银的,也没敢怠慢,就低声答了句,“正是。不知两位嬷嬷找谁?”

“这位小哥儿生得倒是俊俏。”两个婆子相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夸着陈勇,“小哥儿是不是穆姑娘的上门女婿?”

陈勇没料到这两个妇人竟会这么冒失,当即就羞得一张俊脸通红,快要滴出血来,呵斥着那两个妇人,“你们快别胡说,穆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嫂子,你们什么人?”

他跟着陆瑛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从没见过这一上门就问东问西的,心中不由警觉起来。

那两个妇人一听穆姑娘竟是这俊秀小哥儿未过门的嫂子,不由乐了,“听说穆姑娘又肥又丑,怎么就说了亲了?这小哥儿长得这样,那他哥哥能丑到哪里?”

其中一个妇人思量了一阵,忽地笑了,“要是生得挺好,还跟咱们姑娘做了亲,那婆家必定是个穷家破落户儿。”

她一说完,另一个妇人就格儿格儿笑得欢快。

两个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把陈勇当回事儿。

陈勇静静地站在那儿,看这两个妇人笑得欢畅。

那两个妇人笑够了,这才想起来问陈勇,“这是你未过门的嫂子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哥让我看着呢。”陈勇也算是实话实说。

“哦,知道了。”一个妇人恍然大悟,跟另一个妇人悄悄地咬耳朵,“这家子不知道穷的什么样儿,竟然还巴着一个丑丫头不放。”

上次来采薇家相看的两个婆子可是跟老太太、大太太学了,说是二房的大姑娘丑得简直不忍目睹,当时说出去的时候,大家伙儿还笑了好些日子,都说当年二太太行为不端,报应在女儿身上。

所以,这次老太太特意挑了两个胆壮的妇人来,生怕被吓着。她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心里把采薇想成了绝无仅有的夜叉了。

陈勇见这两个妇人又在这儿说上了,就没了耐性,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就去关大门!

那两个妇人倒是急了,扒着门不松手,“哎,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要关门?”

“嫂子还等我做饭呢,我没工夫听你们闲磕牙。”陈勇撂下句话,就要把门合上。

两个妇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惊叹不已:这么俊俏的小哥儿要给那丑丫头做饭吃?

那家子得多缺媳妇啊?不会是到时候兄弟几个轮流上吧?

早年间,听说有的地方遭了灾,家里兄弟多穷得揭不开锅,就娶一个媳妇,之后老大老二老三轮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生了娃也都是一根藤上的瓜。

没想到如今倒是让她们见识了一把。

两个妇人更舍不得走了,硬是挤进去,也要见识见识这一大奇观。

采薇在屋子里等了一阵子,只听见陈勇在那里跟人说话,半天也不见他进来,不由恼了,提了鞋蹬蹬就出了屋。

她不喜家里吵吵嚷嚷的,什么人能在门口聒噪半天,还让陈勇也不进来了?

“陈勇,你跟谁说话呢?”她站在门口,往门框上一倚,懒懒地问道。

才睡醒,采薇身上只披了件月白素缎夹纱袄儿,一条天蓝宁绸湘裙,鬓发有些毛,脑袋上也没有梳发髻,就那么用一根月白素缎束着,倚在门口,配上这秋水长天,活像是一副淡的画儿。

两个妇人就愣在了那里。

陈勇则走上前,毕恭毕敬道,“嫂子,来了两个饶舌的妇人,赶都赶不走。”

采薇淡然地瞥了她们一眼,见她们衣着华丽,发饰夺目,暗想她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两个妇人也是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子才平息了内心的惊讶,对上采薇审视的目光,殷勤地笑起来,“敢问姑娘,这是穆姑娘家吗?”

她们问完了,心里越发狐疑起来。

听上次来的两个婆子说,大姑娘跟着她那个丫头住在两间破草屋里,都插不进脚。

怎么这次一到村头,那些村民们都说穆姑娘住在这大房子里?

莫非上次老太太差了那两个婆子偷偷给大姑娘银子了?

不过依着穆家那心性,把这丑丫头一抛这么多年,不见得会大发慈悲吧?

不过眼前这位姑娘又是谁?没听说穆姑娘有个姐姐啊?

莫非是这位小哥的媳妇?

两个妇人站那儿胡思乱想着,就听采薇那带着一点儿迷离的嗓音道,“你们来找谁的?”

陈勇见那两个婆子一直傻傻地看着采薇,忙上前回道,“说是来找嫂子您的。”

“来找我不知道这是谁家?”采薇斜睨着两个傻子一样的妇人,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两个妇人神叨叨的,不知来找她干什么?

她没怀疑是京城国子监祭酒府上派来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知道她医术了得请了她去就医的呢。

两个妇人见这姑娘有些不快,忙一五一十答道,“姑娘,我们是京中国子监祭酒府的,奉老太太之命来接我们二房大姑娘回去。进了村,大家都说大姑娘就住在这里,我们这才……”

她们见了采薇这副面容秀美身姿窈窕的样子,自是没有和先前婆子传回去的那个又肥又丑的丫头对上号,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采薇一听她们是国子监祭酒府上来的,心里就敲起了小鼓。

那个逼死她娘,把她抛在这乡野山村十几年不闻不问的家,已经丝毫不值得留恋。如今两次三番地派人来,是什么意思?

她还等着陆瑛回来提亲,怎么能跟这两个妇人走?

见她们以为找错了地方,她忙顺势道,“穆姑娘跟她娘这几日出去走亲戚去了,你们的确找错地方了。”

那两个妇人就有些讪讪的,“那就打扰姑娘了,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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