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惫百倍。

卧室昏暗的灯光下,她瘦成小小的一团睡在被窝里,眼窝深陷,曾经犀利的眼神也变得涣散而无望。

突然,何小曼心中生出一种不祥感。

人若心中有个念想,会有意无意间吊着一股子劲。虽然曾玉裳说不想见他,但她心里的思念,何小曼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这股子劲突然就散了,像紧紧绷着的一根绳子,突然就软了。

曾小姐她会不会……

何小曼不敢想。

不一会儿,陶月君上楼来,将烫伤药给了何小曼,自己照顾曾玉裳喝了水。这回,曾玉裳再也不会神奕奕地与药片作斗争,就着水,连吞了好几口,终于将一把药片分了好几次服完。

曾玉裳很累了,不一会儿便闭上眼睛,似是睡得熟了。

何小曼与陶月君这才退出房间,只待门一关上,陶月君就一把拉住何小曼的手,眼见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月君阿姨,我们去楼下。”

陶月君一直忍到自己的卧室,方才靠在何小曼的手上,嚎啕大哭。

何小曼知道,今天这场变故,让曾玉裳涣散,让陶月君无措,幸好自己还在,她得坚强起来,和陶月君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可能。

她紧紧地抱住陶月君:“月君阿姨,你在这儿哭个痛快便好,万万不能在曾小姐面前再绷不住了。”

陶月君点着头,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刚刚在楼上,差点就……”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何小曼叹道。

她扶着陶月君在一旁坐下,彼此都需要平复心情。

陶月君却还是有些懵:“其实我不认识他……但是看得出来,他位高权重,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

她茫然地望着何小曼:“小曼,他是不是忘了小姐?又或者,不想承认?”

老者在水榭上克制的表现,让陶月君迷茫。

“不。”何小曼摇摇头,“到了他的位置,太多身不由己了吧。如果他已经忘了曾小姐,今天就不会在那里出现。”

“但是他们好客气。”陶月君显然对这场重逢备感失望。

“人多口杂,这一别数十年,蓦然相见,又让人从何说起。”何小曼轻叹一声,打起神,“月君阿姨,这几日我课不多,上完课立刻就会回来,你一个人想必人手也是不够的。”

陶月君抓住她:“小曼,这几日你别回办事处住了,就住我们这边吧,你的那间客房横竖还在呢。”

何小曼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陶月君也很害怕。

以前曾玉裳虽然身体也不好,但她能拿主意。现在曾玉裳的神一散,陶月君就没了主心骨,要仰仗何小曼了。

何小曼去办事处的宿舍拾了几件衣服,搬到曾家花园的主楼住。这才终于有空去查看自己腰间的伤势。

还好,曾玉裳的这件夹旗袍还算厚实,虽然茶水浸了进去,终究由夹里隔了一下,伤势并不很重。何小曼自己上了药膏,一阵阵清凉的感觉,终于觉得不那么火辣辣地疼了。

肉眼可见的伤,痛不过内心深处看不见摸不着的伤口。那才是痛不可当。

第二日,曾玉裳倒是能起床,只神很差,往日的优雅也变成了让人心疼的虚弱。

何小曼一大早就去很远的市场上买了些材料回来,让陶月君熬粥。

真是天知道,在这年代要取这些熬粥的材料有多难啊。

曾玉裳也不过略吃几口,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跟陶月君道:“小曼不是想看我年轻时候的照片嘛,你去拿来。我也想看看。”

陶月君取了几本影集,和一个大盒子过来,影集里放着小照片,而大盒子里则是镶了相框的照片。

年轻时候的曾玉裳,果然与何小曼一样,丰姿绰约。

有些像月份牌上的旗袍美女,有些却神采飞扬,顾盼生姿,活泼得像当年的女明星。

也有学生照,小夹袄,百褶裙,腿上裹着羊毛的长筒袜子。

“其实我最喜欢念书。我以前念书成绩很好的。”曾玉裳轻轻拿起一张学生照,嘴角浮起浅浅的微笑。

何小曼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当年的“阿白”。

良久,又放下,拿起一张旗袍照,那照片上的曾玉裳,少见的珠圆玉润。

“这张是国际照相馆拍的,印了两张,还有一张……送人了。”抿嘴一笑,送了谁,彼此心照不宣。

曾玉裳拿给何小曼看:“这张我也是蛮喜欢的,那时候流行细眉毛,剃了眉毛拍的照片,第二天去学堂上课,还被人笑话了。”

是谁笑话,依然心照不宣。

“国际照相馆还想拿我这张挂在店堂里的,要是我没送人,我也就同意了。偏生我送了人,这个照片我就不想再给不相干的人看了。”

再翻一页,曾玉裳也呆住了,何小曼也紧张起来。

原来,她还是保留着“阿白”的照片。年轻时候的阿白,比后世的任何一个流量明星也不差。

哪知曾玉裳似是没看见,竟没有多看,轻轻地翻了过去。“这张是我和姐姐去划船的时候拍的……”她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讲解。

讲着讲着,终于有些累了,合上影集:“你们再看吧,我上楼歇一歇去。”

“我陪你上去。”何小曼赶紧起身,扶曾玉裳上楼休息,一边还说,“曾小姐,要不你搬到楼下来住吧,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

曾玉裳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道:“也走不了多久了,别麻烦了。”

听得何小曼又是心中一凛。

刚送了曾玉裳上楼休息,何小曼才走到楼下,只见陶月君脸色尴尬地领着一个人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南湖遇见的那位老者。

阿白。

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先进花园,迅速走到进屋台阶处,再不往前一步。

何小曼知道,就这几步路,这两男人应该已经像探照灯一样,将整个花园都已用目光搜寻了一遍。

老者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一双布鞋,除了头发还是一丝不乱之外,一切都显得非常朴素。但他终究和市井间的那些老人不一样,他的眼睛如深潭,似是蕴藏着无数故事,又似波澜不惊。

“我找玉裳。”他声音温和,说话也很慢。

这话是对何小曼说的,似乎是知道何小曼刚刚还和曾玉裳在一起。

“曾小姐刚刚休息……”才说完,何小曼就后悔了,立刻道,“我去跟曾小姐说。”

说罢,立刻跑上楼去。

老者仍旧保持着波澜不惊,负手看着客厅墙上挂的字画。而那两位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留在了屋外,像两尊雕像。

片刻,何小曼下来,低声道:“曾小姐请您上去。”

老者像是得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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