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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不用一大早就起床赶时间买火车票。所以他怎么可能叫上自己啊。

这份心思,细腻到让何小曼感动。

“总是没有手表不方便。”何小曼叹道,“回头我也买个手表去,早上一惊一乍的,真是丢人死了。”

丁砚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望了她好几眼。

相处的时间果然格外短暂,二人只觉得话还没说够,广播里已经响起了提示,c州到了。

之前丁砚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告之了抵达时间,杜松涛已经在车站外等候。见丁砚与何小曼一同出来,不由感叹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

何小曼只有一个包,没有行李。于是她很自然地以为丁家的司机肯定只是来接丁砚的,倒也没有为此多愁善感,而是大方地跟丁砚道:“那再见吧。我接待任务暂告一段落了。”

丁砚正要开口,却被杜松涛抢了先。

“何小姐一起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

何小曼微微一怔,这丁家的司机何时这么客气地对自己。丁砚却看出了端倪,立刻道:“小曼,上车,杜叔先送你回家。”

不由分说就拉起了何小曼的手,将行李留给了身后的杜松涛。

何小曼有些震惊。再怎样是司机,那也是丁家的司机,是丁佐民的司机。丁砚这样公然在司机面前与自己牵手,这不是牵给杜松涛看,而是牵给父母看。

来不及等她理清头绪,杜松涛已经打开后备箱放好了行李,丁砚牵着她一起坐在后排,何小曼悄悄挣脱了两次,丁砚都绝不放手。

有杜松涛在,何小曼还是有些紧张,纵然她再如何活泼大方,也不好意思再与丁砚说笑。

倒是丁砚毫不在乎,看着窗外的街景,偶尔发表些评论。

车子快接近西横街的时候,丁砚淡淡的道:“去珍珠弄,前面路口拐弯比较近。”杜松涛勃然变色。

“拐弯是林荫大道……”他低声提醒丁砚。

“我知道,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小曼的地方。”丁砚轻描淡写。

杜松涛难以置信,猛然回头望向丁砚。

“杜叔,好好开车。”丁砚还是那样淡淡地提醒。

杜松涛一声不吭,右拐进了林荫大道。一切都那么熟悉,丁砚抬头望着窗外,嗯,现在这还不能叫林荫大道,参天的梧桐树虽已泛出春芽,但不甚茂密的枝桠完全遮不住天空,透进一道又一道光线。

不知为何,何小曼却有些紧张。她隐隐地感觉到,丁砚的举动必定有些意义。回她家,不见得非要走这条林荫大道,丁砚为什么偏偏要让杜松涛来绕一绕?

而且,自己曾和丁砚相处那么久,如果他想再看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完成,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时隔两年第一次回到c州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要在杜松涛面前?

何小曼也望着窗外,像是要遮掩自己的情绪,微微笑了笑:“第一次相遇……不过,这相遇只有你记得,我当时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丁砚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掌心炙热,热到有些不太正常。

“那天,也是杜叔开的车。不过不是这一辆,因为我爸换车了,对吧,杜叔?”他存心要将杜松涛“拉下水”。

杜松涛无奈,也知今天必然有事发生,除了硬着头皮跟,别无选择。

“是的,小砚记性真好。”他和丁砚父母一样,喊他作“小砚”,因为他看着丁砚长大,其实亦如他的长辈一般。

“我记性当然是很好的。我至今都记得,当时拐到这条路,远远的看见一辆吉普车撞了人,然后匆匆逃离。我和杜叔忙着去察看你的伤势,没来得及拦那辆吉普车。”

何小曼当然早就知道是丁砚救了自己,但却没听他说过这些细节,现在听他这样讲述,竟然很有引人的力量,不然地认真听了起来。

“那吉普车,你们也未必拦得住……”何小曼一语双关,提醒他吉普车的背景你也不见得惹得起。

“拦不住,是天意。没有拦,却是人为。”丁砚脸上呈现羞愧之色,“当时吉普车走得太快,我和杜叔的确都没有看清车牌。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去了一个地方……”

丁砚转头,脸色凝重:“小曼,其实当天晚上我在向家,就认出了那辆撞你的吉普车……”

“小砚!”杜松涛大声阻止,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路边。

不偏不倚,恰恰就是何小曼当年倒地之处。

何小曼这一惊,何止是为了杜松涛的一声大吼。她瞪大眼睛望着丁砚:“向家?向怀远家?向丽娜家?”

“是。向丽娜坐牢了,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你不知道,我其实比你更早知道真相,却并没有告诉警察。”

丁砚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不不,何小姐,你一定要听我说……”杜松涛从驾驶席转过身,紧张地望着何小曼,“和小砚没关系,他当时还太小。是我不好,他是要告诉警察的,是我死拦着他。”

何小曼有点懵。望望杜松涛,又望望丁砚。

沉默半晌,终于有些想明白,又抬眼望向丁砚:“你今天是故意要走这里的吧,因为车上三个人,恰好就是那天的当事人,对吧?”

丁砚垂眼,不否认。

“这事我一时有点不好消化。向丽娜在坐牢,正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们却又为何今天突然要来跟我说这些?”

丁砚沉声道:“这事压.在我心里太久,每次想起,就像附骨之蛆一样啃噬我的内心。经过昨夜,我更意识到如果不将这件事告诉你,我们之间就永远称不上坦诚相待。但选在这个时机向你坦白,却是今天见到了杜叔之后的临时起意。”

“你不怕我愤怒?”何小曼问。

“愤怒也要承担。是暴风雨,那还是早些来的好。满目疮痍还能趁着春天重建,若到冬天,便只有被冰雪覆盖埋没的份了。”

他等着何小曼愤怒,何小曼却偏偏没有愤怒。她望了望丁砚:“你先回去吧,我想下车走走。”

丁砚有些不知所措。

何小曼转身去开车门,只觉得丁砚在后头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她轻轻一挣,却轻易地挣脱开来。

这说明丁砚抓得本身也不够坚决啊。

看着何小曼反应古怪的样子,丁砚有些不放心。也跟着下了车,跑到何小曼身边:“那我陪你一起走回家。”

“不用,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何小曼的眼神,没有热情、没有愤怒、甚至也没有冰冷,平静得像一汪水。然后这平静,最叫丁砚害怕。

暴风雨来了,才知道有多可怕;但暴风雨将来之时,你永远在幻想那份可怕,这比“可怕”来得更“可怕”。

何小曼竟然还有耐心劝他:“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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