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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去订做的,多少人排队都排不到,最好的裁缝师傅,一个月只出几件……”

周晓芬微微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只能说我和裁缝师傅非常投契,愿意帮我提前,这才上身没多久呢。”

说到这地步,也是相当需要配合了,何小曼当然不会那么不识趣,笑道:“毕竟是周厂长才有这个面子啊,不一样的。再说了,裁缝师傅也看人,能衬衣服的,师傅做起来也更欢喜。”

以前周晓芬不这样,现在去国棉一厂当了领导,架子就难大了,也爱听奉承话了。

这些高位陋习,真是跑都跑不掉,早晚潜移默化。

“你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周晓芬道,“你知道‘气流纺‘吧?”

“知道。”何小曼点点头。

“气流纺”当然知道。何小曼很关注新技术的发展,知道这是一种新型的纺纱技术,而国棉一厂新建成了一个气流纺车间,里面全部都是新式纺纱机……

最令人叫绝的是,这个车间竟然采用空姐的标准,招聘了一批外貌靓丽、文化素质较高的女工。

当然,入也比其他工人要高一大截。

据说目前的相亲市场上,就以国棉一厂“气流纺车间”的姑娘们最抢手,那可全是高颜值、高个子、高水平的“三高”姑娘,而且还赚的多,真正是婆婆满意,儿子喜欢。

“我们市可是纺织明星城市,在全国都是响当当拿得出手的。气流纺车间以后专门用来接待国内外贵宾,是市里边的一张名片。所以啊,光有漂亮的女工还不够,还需要有英语能力超强的接待人员。”

这年头,漂亮姑娘不少,有文化的也不难找,但又漂亮、又有文化、英语还好的姑娘,那就是凤毛麟角了。

周晓芬很有兴趣的望着何小曼:“当时你是如何接待克里斯蒂安和西蒙娜的,我可全看在眼里。而且你不光有超强的外语能力,这一年多你在崇光棉织厂把织布车间运营的远近闻名,尤其你的四班三运转,现在在区里、在纺工局都是一项响当当的创新……”

“周厂长,真是过奖……”何小曼谦虚地说。

“我不会夸大,只会实话实说。你大概忘了,可是我力排众议把你从车间挡车工提上来的,当初邱厂长还很忐忑呢。”

这倒是说的实话,当初的情景何小曼还历历在目。现在看着周晓芬,何小曼隐隐猜到了她的来意。

“的确要感谢周厂长。”何小曼说得不紧不慢。感激的话要说,但不是现在说,现在说得过头了,很可能自己就被动了。

何小曼谨慎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周晓芬是人,如何看不出何小曼的用意,暗暗轻笑一声。她可不怕何小曼,她自认比何小曼更,更看得懂人性。

“小曼,你是人才,我是来挖人才的。”周晓芬笑吟吟地望着她。

何小曼一凛,虽然已经猜到,但听她一说出口,还是有点儿震动。

“我哪里算什么人才……”

“小曼,我不喜欢说客套话。有些承诺,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过来绝对不止外语接待这一项,这种花瓶工种,我去大学生里找个外语好的学生就可以办到……”周晓芬呵呵一笑,轻轻喝了一口气,观察着何小曼的反应。

何小曼端着杯子,轻轻地晃着水面,却并不说话。

“气流纺车间的车间主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周晓芬抛出了杀手锏。

刹那间,何小曼心中激荡。说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个姑娘会拒绝“气流纺”,更别说是“气流纺”车间的主任。这个诱惑力真的太太太有杀伤力了。

但是,何小曼惯有的冷静又一次拯救了她。

“谢谢周厂长,我想……我不愿意挪窝。”

周晓芬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何小曼。

“我在崇光棉织厂挺好的。而且厂里刚刚新建了新的织布车间,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面对何小曼这样的说辞,周晓芬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又笑道,“可要想清楚啊。国棉一厂可是国营企业,你进来……我可以把你录用成干部。”

这招杀伤力实在巨大,要是王秀珍听到,立刻就会逼着何小曼答应。

但是,王秀珍不在啊。

“周厂长,你说得都对。条件很诱惑,车间也很诱人。国棉一厂更是市里纺织的头块牌子。无论从哪方面,崇光棉织厂都无比与之比拟。”

“但人有感情。我在这儿干了两年不到,有成长,有获,结交了朋友,结识了令人尊敬的师长,还带出了一支四班三运转的队伍。”

“崇光棉织厂还可以更强大,我想和它一起强大。国棉一厂虽好,却是我攀附它。周厂长,真的很抱歉,也真的很感谢。”

这么一说,饭都没法好好吃了,尴尬得周晓芬拎起筷子指指桌上不多的几盘菜:“算了算了,也不要现在就急着回我,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想法有改变,我总归是一直欢迎你的。工作回头再谈,咱们吃饭。”

这一吃,一直到告别也没有再谈工作。

倒是周晓芬临走前郑重地看着何小曼:“崇光厂现在的规模扩张得很厉害,虽然只是个区属企业,势头却超过了市里大多数的国营企业。你若不来我们厂,我会将你视作对手,不留任何情面。”

真是难得的巾气质。

何小曼笑道:“很愿意和周厂长公平竞争。”

二人微笑着握手道别,纵使空气中已弥漫着风起云涌的味道,但表面却风平浪静,温和美丽。

这个“公平竞争”,是何小曼的心声。她很佩服周晓芬,能有这样的对手是一件荣光的事。

还有一层意思,双方心知肚明,却谁都不便说出口。

周晓芬想把何小曼挖到国棉一厂,既是爱才,却也是忌惮。

何小曼是利剑,放在外头,锋芒毕露让人寝食难安,在身边,便可以给利剑加上剑鞘,可以打磨它,也可以摧毁它。

这等心思,要何小曼真是十来岁,必是难以察觉。亏得她重生双世,这积累教她看得清利弊,也看得清得失。

这慧眼慧心,才让她选择了继续留在崇光棉织厂。

去国棉一厂,她很难短时间内突破周晓芬的高度,但留在崇光厂,她很快就可以和周晓芬直面对决。

保护,有时候也是桎梏。

何小曼心如明镜。

第二天,她将这段见面偷偷说给叶美贤听。叶美贤倒吸一口中凉气,只觉得何小曼错过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何小曼却不以为意,反是笑得意味深长。

“拎包住进宽阔的屋子,也能翻筋斗;自己亲手起个高楼,也能翻筋斗。哪个翻起来更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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