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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市场淘,何玉华也不失时机地在厂里抓一把是一把。至于大件,那就接到一单买一波,不宜太冒进一下子投资太多。

何小曼特意从王秀珍做的手工里拿了个布袋子当自己的工作袋。又觉得布袋子不好看,自己拿了王秀珍的缝纫机,换了各色丝线,在白色布袋子上踩了几朵浅浅的荷花,配上宽宽的绿色荷叶,倒是很配这夏天的素雅。她就天天背着这布袋子,穿梭于各大批发市场。

比价、谈价,她是一把好手,几圈下来,批发市场的人都认识了这个袅袅婷婷的丫头。

“何小曼,又来啦。今天有两个处理的旋钮你要不要?”一个大叔喊她。

“为什么处理啊,坏的我可不要。”何小曼从来不掉坑里,大家都说她有二十八个心眼儿。但这心眼儿特别可爱,一点都不招人烦。

大叔大声道:“我还敢把坏的卖给你?怕你哭鼻子,哈哈。上面镀铬镀得不太好,影响卖相了。”

“我看看呢……”何小曼拎着布袋子晃了过去。

听到大叔喊“何小曼”三个字的时候,附近有个年轻人,猛然抬起头,跟着何小曼走了过来。

“何小曼,真的是你!”

“丁彦?”何小曼十分惊讶,“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你也要装电视机?”

丁砚看她生动的样子,倒跟之前的清冷差别颇大,健康就是好啊。“没有,我不装电视机,我学的机电嘛,过来看看能不能淘些东西,总有用得上的。”

“哦,我爸给邻居装电视机呢,我来买零件。”何小曼觉得,跟一个名牌大学生说这些,都能说得响亮,真是为父亲感到自豪。

嗯,当然也为自己骄傲,毕竟这主意最早还是自己出的呢,哈哈。

“叔叔好厉害啊!”丁砚由衷称赞,毕竟这年头、这古城,别说会不会装,敢动这念头,就是一条好汉啊。

何小曼付了钱,将两个旋钮放进布袋子,正要跟丁砚继续说话,会计室的一个姑娘跑了出来:“你的包好漂亮啊,哪里买的?”

“啊,什么?”何小曼有点懵,顺着姑娘的眼神,才发现她说的是自己那个“采购袋”。不由笑道,“这不是买的,就是很普通的布袋子,不过上面的花样是我自己用缝纫机踩的。”

“真好看。比外头那些俗气的花样好看多了。那些机绣感太明显,好土。”姑娘一听是自己做的,又是羡慕又是失望,要回会计室。

何小曼灵机一动:“你要喜欢,我再踩一个给你好了。”

“那我要兰花,成吗?”姑娘开心起来。

“成啊,什么花都成,我不用现成的花样,踩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水墨画。”何小曼也明白,之所以姑娘觉得花样不俗,就是因为花样里带着水墨的飘逸与秀雅,少了机绣很容易带出的乡土气。

“那太谢谢你了。我每次背的包,同学一看就知道我是哪个百货店买的,太没劲了。这次肯定让她们看不出来。”

哈哈,原来在这个年代,爱美的姑娘们也是很不喜欢跟人撞各种的啊。

丁砚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一切,发现自己又要重新审视何小曼。这个女生,像一本怎么翻都翻不完的书,那么多秘密与宝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丁彦!”何小曼想起了他的存在,“碰到你正好,我要把高一的书还你。”

“哦?用不上了?”丁砚记得,她是想跳级的呢,但是自己并没有去给她打招呼,于是婉转地问,“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啊?”

何小曼将布袋子甩了个圈,开心的道:“对啊,你开学,我也就开学了。而且,我可以直接上高二呢!”

第38章在雨中

直接上高二!何小曼是怎么搞定的?丁砚无比震惊。

“你……难道我表叔这么好使?”丁砚以为是陈校长给了个天大的面子。

哪知道何小曼小脸一扬,很是鄙视:“切,你以为我非要靠你这个‘大侄子’的面子?我是自己考上的!”

“高二也能考?”丁砚是个按部就班的人,一切都喜欢按规则来,哪里想得到何小曼的大胆。

何小曼就知道丁砚想象力不够,笑道:“首先要够胆,我自己去跟陈校长申请嘛。反正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但陈校长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参加高一的期末考。还要谢谢你那些教材呢,我复习了十天就考过了。”

“十天!”丁砚惊呼,“何小曼,你难道是个天才?”

何小曼摊摊手:“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我倒是挺后悔没有直接要求上高三,说不定也能考过。”

丁砚被她的“狂妄”逗乐了:“不知天高地厚,碰一次运气已经很不容易了,还以为次次这么好运气。”

何小曼吐吐舌.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想都不敢想,还谈什么目标啊梦想啊,对吧。”

“所以都敢装配电视机了。”丁砚指指她的“工作袋”,“真是厉害了。我也有很厉害的女同学,不过,她们不会背这么好看的包。”

这算夸奖吗?

如果是十六岁的“何小曼”,也许会害羞,会不敢多想,又或者,也会偷偷地自作多情一番。但现在的何小曼不会,她有颗通透的心,尚未被尘世沾染太多,却又比“十六岁”要多了不少阅历。

现在的何小曼知道,丁砚这就是夸奖。他真的是个特别简单的人,甚至看得出来,没有怎么深入接触过女生。

“丁彦,能问问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吗?”何小曼觉得,他应该出身挺好,至少也是书香门第。

丁砚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何小曼再通透,也不会猜到丁砚的背景,还以为是自己交浅言深,有些不好意思:“哦,就是问问,觉得你好单纯啊。”

丁砚忍不住笑了。他都满二十了,被何小曼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说单纯。

“切,说得你好像很成熟一样。”他竟然跟着何小曼说了个“切”,说完,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何小曼的问话,“我父母……算是老师吧。”

何小曼嫌弃:“真是不爽快,老师还有‘算不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就是,以前是老师,现在不教课了,那种……”他说得怯怯的,总觉得自己欺骗了何小曼。其实,父亲丁佐民和母亲高萍,说起来还真的都是教师出身,现在各自走上了不同的岗位而已,所以严格说起来自己也不算欺骗吧。他就如此安慰着自己。

何小曼却以为自己理解了:“哦哦,当校长了?还真的是书香门第,连表叔都能当科技学校校长。”

丁砚也不再解释,怕越解释越乱。二人从批发市场出来,一起向公交车站走去。哪知,外头已经风云突变,刚刚还骄阳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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