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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她很喜欢的何小曼,那也不能说,说了照样骂。

“还真有点像……”

何玉华话音未落,只见门口晃过一个金灿灿的庞大身影。竟然是胖大婶穿着一条金黄色连衣裙,飘然而过。

不!能!更!像!

“哈哈哈哈”顿时,何家爆发出惊人的笑声,连平时没有大动作的王秀珍都笑了个前仰后合。

窗外的胖大婶被吓了一跳,回头几步,探进脑袋来:“一大早就这么开心,涨工资啦?”

王秀珍憋住笑:“没有没有,小曼今天中考,我们笑笑,兆头好。”

胖大婶觉得这家人只怕脑子都有点问题,挥了挥手:“神经病哦,哪有笑得这么吓人的。不过,小曼啊,祝你考上重点高中啊。”

“谢谢阿姨。”何小曼很乖巧,没有说“谢谢胖油条”。

胖大婶一指弄堂口:“林家那二妞今天也是中考吧,好像出门了。”

“是的,我们一个班的呢。我马上也走了,考场有点远呢,要走半个小时的样子。”何小曼看看时间,还早呢,很是来得及。

胖大婶嘿嘿一笑:“她家还去考个啥,不是毕业考试已经考过了么,毕业证书总归有了,横竖马上进厂工作的人。”

王秀珍还是挺低调的:“其实吧,进厂工作也蛮好的,早点赚钱呀。我本来也想让小曼顶替我进厂上班,不过老何还是觉得读书好。”

“听我家老姚说,你那个顶替名额让出来了?”胖大婶的老公在纺织厂劳资科,跟王秀珍一个单位的。

“总不能一直占着,横竖也用不上了,让出去呗。”王秀珍笑道。

胖大婶一撇嘴:“你啊,就是老实,人家占个名额,死活都不让的。”

两个人正聊得欢,何小曼已经吃完了,擦了擦嘴:“妈,我走了啊。”

王秀珍起身:“是有点远啊,我送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人说说话。”

“不要不要,我又不是不认识,走这点路算什么呀,大家不都是这样走去的么,说不定路上碰到同学,有的是人说话。”

何小曼当然不能让王秀珍去,她身体虽说已经基本痊愈,到底还是要多加休养的。

“也好,好好考啊,不要紧张。中午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菜。”

何小曼笑了。考试的时候就是保护动物啊,八零年代的何家就已经是这样。

走了十分钟,何小曼都没有碰到一个同学。陪伴她的是夏日骄阳,是树间鸣蝉。

想起另一个世界中考高考时全城戒备的样子,何小曼更喜欢这个世界。

父母有期望,但并不紧迫;老师有期望,但更多是祝福;学生有期望,但因为少了来自学校和家长的压力,连赶考的步履都是轻盈的。

何小曼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连衣裙,垂感不甚好,但被王秀珍熨得妥帖,衬着她娇好修长的身躯,在林荫大道上翩然前行。

其实,在这条路上并非没有同学。

向丽娜坐在一辆吉普车里,远远地望着她,眼神冰冷。

为什么何小曼连一件廉价的确良裙子都可以穿得如此好看?她明明是个农村女人生的野丫头!

一想到校门口荡漾的鲜红横幅,一想到自己站在讲台上读检讨书时荡然无存的自尊,向丽娜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丽娜,这样不太好吧……”司机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犹豫着问她。

“刘叔叔,你自己看着办。”向丽娜语气平静,好像刚刚提出非份要求的根本不是她,“不过……你跟我婶婶的事,我没法装作没看见。”

司机浑身一颤,惊讶地转头望着向丽娜。这真的是个刚刚初三的孩子吗?

向丽娜直直地迎着他的眼神,完全没有惧怕。

他们向家,那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在外边斗完了,回家斗。向家的孩子,原本就比外头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要早熟得多。

“丽娜,你在胡说什么,刘叔叔听不懂。”司机还想挣扎。

向丽娜却突然皱了皱眉头,将眼神转向窗外:“你该知道爷爷是疼我的,不然也不会让你送我去考试。不管我胡说什么,爷爷都会信。更何况,我也许不是胡说。”

司机汗如雨下:“可是……我不能做那样良心的事儿……”

良心。向丽娜呵呵。

你在这车上搜刮了多少油水你就不良心?你哄着我爷爷给你劣迹斑斑的小舅子安排工作你就不良心?最搞笑的,你睡我婶婶就不良心?

她父母跟叔叔婶婶关系很一般,在爷爷面前各自争表现,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所以对刘叔叔睡她婶婶这件事,她并不觉得遭受什么打击,甚至在发现端倪的那一刻,她想到的是,要不要告诉父母,要不要让他们借此扳倒叔叔婶婶?

还好,她没有多嘴。

今天在路上偶遇得意满满的何小曼,她突然就生了主意。

老天真是眷顾自己,让自己手里握着这么一张王牌。真庆幸自己没有将这张王牌捅给父母。

未出膛的子弹,才是最大的威胁。

向丽娜深吸一口气:“刘叔叔,你自己看着办吧。过了这个路口就是闹市区,两百米外是6路车站。我只要坐3站,就可以到考场。”

司机沉默了,颤抖着双手,发动了吉普车……

第20章我要考试!

林荫道的另一端,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悄然驶入。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短袖,长相刚毅,神情沉着,一看就是当兵出身。

后座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却是少见的俊朗。他穿着素雅的白衬衫,乌黑的短发微微有些卷曲,肤色雪白,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谢谢杜叔叔,还特意为了我绕道。”

司机脸上浮现出难以察觉的笑意:“你最喜欢这条林荫道,难得回来一次,当然要带你来看看。再说了,走哪儿不是走呢,也绕不多远。”

“呆会儿过了这路,我就下车。这牌照太显眼,去闹市区不太好。”

“丁副市长规矩就是严。”司机赞叹道,“我杜松涛真是运气好,碰到你爸这样的领导,真是比其他领导的司机省了不事。”

车,是副市长丁佐民的车。后座坐的,是丁佐民的儿子丁砚。

丁砚在名牌大学就读,刚放暑假回来,今天顺道坐他的车去书店。

杜松涛之所以赞叹,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领导司机,都还要兼职“家务”,从接送家人到干杂活,堪称鞍前马后。只有副市长丁佐民不这样。他公是公、私是私,分得极为清楚。

“我爸说过,不管别人怎么做,在他那儿就要公私分明。”说起自己的父亲来,丁砚也是骄傲的。

突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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