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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江氏子弟作鸟兽散,从此珑陵再不是个于是隔绝的地方。

穿云峰在凌恒死后三个月,又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也是百年之内无人能匹敌的高度,无论是闯天险摘玉素花,灭百毒门,还是寿宴之上江氏主场,彭萋敢当着春见老祖的面发难,还是明善血战之后能一剑斩下春见老祖的头颅,她们都做到了许多宗派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姐妹二人不过化神、元婴境界,却已天下间无人能挡,自此在每当有人提起穿云峰都不由自主的加了几分小心,就连留仙宗诸峰峰主弟子见了陈嘉树也都不敢轻慢。

这么多人都在对穿云峰退避三舍,因为他们只记住了被灭门的百毒门和将被斩杀的江逢春,将彭萋和明善刻画成武力非人、心狠手辣,却从没在往前想想,这对姐妹争得不过就是争一条命,只凭着自己的血与泪为师父争一争命而已。

陈嘉树在穿云峰都做好了绝不一人苟活的决定了,看到师妹们安然无恙归来,喜极而泣。彭萋和明善稍作休息,陈嘉树连夜拾好了穿云峰上的细软,等次日一早吴远道和诸位峰主长老造访时,已人去洞空。

温逐流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迹也随着彭萋和明善的热度,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经久不衰,有人说他至情至性用情至深,他和彭萋互相是对方的福泽,也有人说温逐流对江氏不满已久,想让摘星楼一家独大,便借了红颜的由头对江氏过河拆桥。

世上众说纷纭,丝毫影响不到当事人的脚步。

半月之期,温逐流如约踏上了通往长白的雪山峡谷,四季冰雪寒风呼啸的雪山峡谷是外界进入长白的第一道关卡,脚下咯吱咯吱踩着积雪,想着彭萋对他的约定,温逐流脸上泛起笑意,温柔的不像话。

目光掠过高坡,看到高坡上立着两座陈旧的墓碑,温逐流不由得驻足,能在雪山峡谷立下墓碑的不会是技艺不的求道者,应该是长白长白的人葬在了此处。

可是,长白山脉那么多好地方,为何要选择行者来去匆匆的雪山峡谷做安眠之地呢?

温逐流不由得好奇的地走过去,念着墓碑上墓主的名字,“赵冬青,周小乔。”

☆、萋

“让你在观日峰等我,你倒好在这里磨蹭。”

温逐流猛地回头,只见彭萋身着青色斗篷,斗篷下的手臂应该是抱在胸前的,只露出一张清丽的素颜和一头乌发,此时正斜睨着他。

“你看。”温逐流向彭萋展示他逗留此处的原因,“竟有人葬在这里。”

彭萋对这两座墓碑存在并不意外,她越过温逐流,弯腰拂了一遍刚吹挂上墓碑表面的雪粒,轻声道:“进展的有点快,不过没关系。”

彭萋重新站直缩回手,对温逐流道:“这是我爹娘。”

温逐流愣住了,目光凝滞在墓碑上,久久不能回神。

“我爹是留守长白的最后一名弟子,也是死在长白的最后一名长白弟子。”

“我娘就是普通的八大部众,她走得比我爹早几个月。”

说到这儿,彭萋露出苦笑,说来都可悲可笑,娘一直抱怨爹胸无大志不思进取,这八个字让娘郁结于心,爹在长白的地位依旧没有起色,最后娘就为了这八个字病入膏肓,魔障了似的时时怨毒地叨念,好像爹是毁她一生的仇人,长白败落弟子离散,诅咒的阴影降临,爹就一门心思留守长白,娘怨毒的瞪圆了眼睛极尽所能的骂了几句,将生生将自己气死了,到死眼睛都是那么瞪着没有合上。

“按规矩我娘不能葬在长白,便葬在了里长白最近的雪山峡谷。”

因为娘,彭萋很小给自己长大后定下一个规矩,也是一个道理,她觉得这世上本就有这个道理,只是她娘至死都不懂而已。

人生的幸与不幸只因自己,不怨他人,满足与否只因自己,与人无尤。

当时年幼的她不止一次恶意地想,到底在娘眼中什么样才叫幸福,那种幸福,娘有资格拥有吗?

“后来我爹死了,我将他也葬在这里。”一对怨偶,死还要葬在一处,娘会不会下辈子的眼睛都闭不上了?

温逐流赶紧恭恭敬敬的朝墓碑拜了两拜,这碑上一个写着赵冬青一个写着周小乔,应该赵冬青是彭萋的父亲,周小乔是母亲,那彭萋怎么也不能姓彭吧?

联想到寿宴上江逢春说过“改名换姓逃过一劫”的话,温逐流好奇地问:“那你是姓赵吧,本名叫什么?”

“就叫彭萋呀!”彭萋挑挑一边的眉毛,笑得得意。

“赵彭萋?”

“恩~”彭萋摇了摇头,从斗篷下伸出春泥,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给温逐流看。

最后一笔刚尾,就有一阵风刮来瞬间掩去了雪地上的自己,还好彭萋写得时候温逐流看得目不转睛。

“赵,,萋。”温逐流一字一字的念着彭萋的真名,忽然神色微动,嘶了一声,喃喃道:“赵冬青,赵萋,赵冬意,赵蓁......”

“你家和冬意长老家的名字倒像是一家人。”

“像吗,我怎么不觉得?”彭萋反问。

“额,可能是我......”温逐流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彭萋的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眨呀眨呀,生怕他看不见眼中的顽皮。

彭萋噗嗤一乐,伸出拳头戳了温逐流的胸膛一下,大笑道:“我们就是一家人啊,冬意长老是我大伯,赵蓁是我哥呀!哈哈哈......”

“想不到吧,连师兄师姐都不知道呢!”

彭萋跳下化意山后,赵蓁含泪带回了彭萋尸骨无存的死讯,冬意长老大为悲痛,彭萋归来后一直在穿云峰养伤,直到到了杏花台坐在江逢春的寿宴上才想起问一问伯父与堂兄,后来师姐告诉她,冬意长老父子二人在她从化意山回来之后,便不声不响地云游去了,不知归期不知方向。

彭萋能理解伯父与堂兄的不告而别,她的这两位血脉亲人,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倒是她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做什么。

温逐流眨眨眼,怔怔道:“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和赵蓁的名字......”他曾觉得彭萋和赵蓁的名字是一对的,还偷偷嫉妒过。

赵家在赵蓁这一辈用草字,而彭萋的名字也是依着赵蓁的“蓁”字之意起得。

“我爹死后半年,大伯找过来带我去了留仙宗。”入留仙宗拜穿云峰,彭萋都是走了后门进去的,直接被大伯拜托给了凌恒,留在了人员简单的穿云峰。

“那时你多大?”那半年你是怎么过得?温逐流话中隐隐透着心疼。

“六岁。”彭萋望着峡谷的尽头,目光悠长,爹是虚弱致死得,那时她还小只以为爹是练功练岔道了,并不明白什么诅咒不诅咒,爹从出现异状到死在床上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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