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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什么时候掉的？”

二班长嘿嘿笑着摸了摸脑袋，“大概急行军的时候……”

高城倒抽一口气，捧着二班长的脚内疚的问，“疼不？”

二班长露齿一笑，“报告副营！不疼！”

高城瞪他一眼，“不疼有鬼了！”

高城对一名小战士说，“叫你们司务长找双鞋来。”又向二班长下达了命令，“去给我去包扎一下。”

“副营，我能行！真的！轻伤不下火线！”二班长惊慌失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要走了几步给高城看，高城一把拦住他，“你你、能行能行！回头你要逞能，看我怎么拾你！”语毕语重心长的道，“又没让你不回来，跟这地多好似的，先去把伤口处理了。”

二班长一听安心了，憨笑着。两个小战士架着他离开。

高城挥挥手，士兵们都走回岗位继续巡逻。

一直没出声的袁朗抱双手站在一边，高城也不回头，就向前走。

新七连连长温弘明正在检查七连一位技术兵腿上的一道口子，口子四周被水都泡得发白。

“钢七连现任连长，温弘明。”

“你认得他？”高城不动声色，斜了袁朗一眼，“熟么。”

袁朗说的淡然也直接，“那个位置谁坐着都得让人看。”

袁朗走过去，高城跟上去，两人仔细检查着水面的波动，走到温弘明边上停下了步子。

袁朗貌似随意的开口，“温连长。”

温弘明看了一眼袁朗，又看看他身后的高城，高城正端着架子，他面色尴尬的向袁朗点头示意，转头对他的兵说，“去医疗队。”

“连长！我能行！”年轻的兵一番挣扎，他要温弘明相信自己能行，生怕温弘明说个不字，温弘明强行的推着他坐回去。高城用一种“得得又来了的”眼神瞅着温弘明和他的兵，猛然开口，“你连长叫你去你就去！”口吻又硬又生冷，小战士和温弘明同时一惊，高城自个也楞住了，过了半晌，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去医疗队吧！楞着干嘛！”语毕转身就大步往回走。袁朗觉得那背影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对话机里发出嘈杂的声音，甘小宁大喊着，“不好了，副营！又发现泡泉了！在三号闸口！”高城和袁朗顿然大惊失色，连忙往回赶。

泡泉的地点还是在二号闸口，眼看泡泉越来越大，吕进步喘着粗气，眼都发红了。

高城和袁朗紧上几步恳切的问，“口子大了？”

吕进步艰难的点着头，“泡泉眼大的厉害！”

袁朗眉头心皱，对着刚刚赶过来的齐桓道，“人都招集起来。绳子给我套上。”

“队长你又要下去啊？”齐桓看了眼泡泉触目惊心的大小，脸色发白。

“等着我下去摸一下底。”袁朗讲的轻描淡写。

齐桓跟袁朗夺绳子，“队长，还是我去吧！”

袁朗拦住齐桓的动作，“紧张什么啊。”笑容甚有七分的从容。

高城沉默着目睹袁朗把绳子绑在身上，再拉紧些。他无声的握住绳子另一头。

“高副营，脸色别那么菜。”袁朗笑道，“知道我们队潜水、武装泅渡科目里谁最强么？”袁朗有很高的自尊心，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此刻他的刻意炫耀在高城耳里却不刺耳。袁朗这番有安慰性质的话是说给高城听的，也是说给担心他的人听的。

高城僵着脖子，“我管你们队谁最强啊！”

袁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胸口，“上来我告诉你。”转身下了水。

吕进步大喊着，“安全！注意安全！”

高城握着绳子的手爆出了青筋，已用了十足的力道。

正文第30章

水没过袁朗的头顶，袁朗潜了下去，一瞬间所有人都摒着呼吸。高城的手里满是汗水。他想，绳子的另一端有着一条战友的性命。战友的名字叫袁朗。潮湿粗糙的绳子绕着他的手，他必须紧紧的握着，生怕有个万一。

猛的袁朗蹿出水面，齐桓连忙拉他，袁朗搭把齐桓的手，喘粗气跨上岸，浑身湿淋淋的，“裂口很大，得用潜水工具。”吕进步脸色都变了，稳了稳，像是给在场所有人打气一般粗声粗气的吼，“潜水工具拿来！”不一会潜水设备送到，袁朗当仁不让穿上潜水服再次下水。袁朗这次下潜时间很长，高城不时送着手里的绳子，速度快的都能感觉到手心热辣辣的要冒烟，人都差点掀进水里，马小帅在他身后死死的抱住他，高城跟其它拉住绳子的士兵稳住脚步。为防止意外，高城连忙大声喊，“把人拉上来！”

再次冒头的袁朗几乎要虚脱了，他用全身力气摆脱水底漩涡的吸力。等待他的人们呼出一口长气，齐桓紧张的神情缓了缓。

袁朗上岸脱下装备，众人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所得到的结论引得吕进步和c市市长一行人脸色刷白了。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袁朗带来裂口的程度绝对是坏消息，大堤一侧的漩涡已经发展的不容乐观，可无论如何大堤不能垮。经过当场的紧急会议，c市市长组织人手去各地疏散、转移、解救受灾群众，必须确保人民的生命安全。高城派出了师侦营一连队去进行搜救，甘小宁的班位列其中。

吕进步是嘶吼出声的，他的嗓子已哑，“填！”他跳下水去，水没过他的腰际，像站在水里的一尊雕像，每一下动作都是充满着力度。

水下堵漏并非是个轻松活，连班运作强度很大，齐桓等人带领吕进步的人马轮班下去填堵，所有能够填充的物品寄托人们的希望填入无底洞，包括军人的军被。源源不断的援军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入进战斗，人们希望用努力和挣扎阻止洪水的脚步，企图延缓跨堤的速度，甚至可以的话，他们将抵挡住一场惊天的崩溃，可巨大的漩涡卷走了填充物，卷走了人们的希望。一切在天亮后出现短暂的停顿，二号闸口附近堤段发生塌陷决口，大堤下沈出现缺口，汹涌的洪水肆虐无忌扑向c市。

高城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他张了张嘴，嗓子疼的像针扎，脚下感到地面松动向下陷，袁朗猛扯他和马小帅的衣服领，拉他们向后倒去，才没让两人被冲走。

狼狈的跌坐到地上，高城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与袁朗交换眼神，对方的眼里有着满溺的坚定。高城迅速清醒，他们拽着马小帅向后撤退，飞快的踏上高处，与此同时，大堤以异常迅速的速度蔓延崩溃，造成了几十米堤段的塌陷。洪水汹涌扑向市区，顿时淹过棉纺厂和铁路。一种绝望的气息在空气里扩散，混合着悲痛、愤怒、不敢置信、无能为力。

军区的命令迅速下达到高城他们的耳边，其一不惜一切代价封堵决口，沈船，用推车机和载重卡车；其二进一步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