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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那地方是……烈士林园。”晨曦的阳光照的他的脸微微发光,他的眉宇间带有淡然的无奈。

高城猛然像是噎着了,他安静的拿眼睛斜袁朗,像看怪物似的上上下下的瞧,眉毛都拧到一起。

过了半晌,高城重重拍把车头,疼的他嘴里发出滋滋声直摇手。

“上,上车。疼死老子了。”

正文第11章

两人悠悠的对视片刻,袁朗笑了两声作出妥协,他懒洋洋的道声谢,登时高城头皮发麻,他有一种奇异的错觉,袁朗正在用他博大的心怀在包容他的任性。

高城打起方向盘,踩下油门,车子笔直开出去,清晨的阳光撒上车身,高城的前进仿佛劈开了阳光。高城开着车,随意的翻动车里的音箱设备,陈一跟高城的音乐爱好南辕北辙,都是一系列电子迷幻音和爵士乐,高城嫌太软,他偏爱干脆利落大气的音乐,他打开音设备听起早间新闻。

“你那兄弟挺大方的啊。车说借就借。”袁朗的手指从头顶穿过,抓两把刺短的头发。

高城神情多少有得意,“他敢不借。小三那年暑假,他掉我们门前那水沟,就你现在看到那人工湖的原型,我把他给捞起来的。”高城单手朝空气中抓了抓。

陈一为抓只青蛙吓女生掉进沟,周遭小朋友们一阵惊呼。不谙水性的陈一扑腾两下要沈,人单力薄的高城不知是见义勇为还是瞎逞能跳下去,爆发一把抓住陈衣服拉扯上岸。陈一上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点滑稽,现在每回在饭桌上一提这事他小脸五颜六色堪比登台唱戏的花脸。

袁朗含笑不语。高城这个人恋旧不是秘密。作为师侦营副营长的高城几乎把留在七零二各连部老七连的人都扫进他的师侦营,货真价实是连脸都不要的赤赤(和谐)裸裸的抢人,为此七零二的王团长找着他把人好训一顿。原本这事也就在师部传传,马小帅漏底给许三多,许三多咧嘴替高城声名远播,都成老a饭后闲谈的谈资。

袁朗问他,“这打算奔哪去啊?”

高城答非所问,“去完陵园你打算去哪?”

“直接回党校。”袁朗给了高城明确的答复。

高城说,“那我等你会,拉你一起回去。”

“谢谢。”袁朗眯了眯眼。高城这人有点较真,昨天那生离死别的话题触动了高城。袁朗心里明白,别人的故事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道谢的时候有点诚心啊!”高城抱怨。

拐角处一辆黑色桥车违规大转弯笔直超前开些许撞上他们。高城紧急刹住车,车轮死死咬住地面。他愤愤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桥车奔去的方向咆哮,“我靠!长不长眼啊!要是个人不给你压死也得吓死!”黑色桥车充耳不闻大摇大摆扬长而去。沉默的袁朗搭住他的肩,眉眼有笑,“牌照。军车。”高城好像被施了魔法定住,蓦然火冒三丈,手狠狠砸向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个混蛋玩意!别犯我手里!就知道给军队抹黑!”话说平日里高城开车出去也挺横的,不至于完全不顾交通法规,他老爹最见不得见目无王法,高城刚当排长那年有一回违反交通规则,事后高城以为瞒住了老爸,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军长神机妙算,变着法让高城在王团长门口罚站一个下午。

由于职业关系,高城习惯在沙漠草原等空旷区域开车,所以打弯的动作等都比普通人要大,不止是他,师侦营里会开车的都一样,轰隆隆的跟条牛似的疯跑,城市的道路对他们而言过分狭小,一开出去还真能把普通小市民的心跳锻炼提到心跳一百八。

此后一路袁朗很少搭腔,两个人听着早新闻不言不语。半路上袁朗找家超市买矿泉水和毛巾,还备包中华烟,借的是高城的钱。高城手里的钱是早上要走孙桂琴硬塞的,高城不要,孙桂琴偏硬要给,争得差点犯心脏病,高城吓的赶紧给下。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目的地。袁朗报出的地址高城不陌生,他陪他家老爷子去扫过墓。座坐落在阳山前山占地百亩的陵园,四周挺是僻静,人烟稀少,几所民宅座落在山脚下。

提到烈士陵园,高城不想起小学时的没心没肺。小学年年清明回回得去烈士陵园扫墓,毕竟是小孩子,不懂这些墓碑所代表的沉重意义,各个都嬉皮笑脸,零嘴丢个满路,回家父母骂特反叛的叫嚣他们小题大做,现在想着高城都脸红,果然是欠拾。

高城把车停在停车场,停车场里车辆寥寥。高城要在车里等袁朗,袁朗下车朝他挥挥手,“来都来了,一起吧。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高城摇摇头,“不了。”这些分寸他懂。

袁朗付之一笑,拎着放矿泉水瓶子和毛巾的塑料袋,揣着中华烟朝山上走去。

袁朗的身影消失在通向墓地的山路上,高城半开着车窗冷眼静看。袁朗的背影让他想起他的父亲,此刻伴随他们的都是相同淡漠的孤寂。

高城想,袁朗去看他的战友了,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的,永远躺着。

袁朗熟门熟路的站到两块墓碑中间,墓碑所处地势不高,正对着山麓下的民居,视野很开阔。花岗岩的墓碑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书写着幕主的名字,范良益。狭长的供台上有尘土。墓碑两边都栽有两颗青松,犹记刚栽下不及膝,如今长的比人还高。袁朗蹲下shen,抹去供台上灰尘,一抹满手都沾满尘土,他随拍拍手,手掌表面依旧是灰色的,不得不拿出毛巾蹭了蹭。接着他从塑料袋子里捞出矿泉水,用矿泉水湿了毛巾大刀阔斧的擦,前前后后,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擦完毛巾都不见原色,就黑乎乎的一块。

袁朗丢下毛巾,掏出香烟,点上跟烟吸了一口,中指和食指夹着烟蒂,转头放到供台,再给自己再点上一跟。他盯住墓碑,像要把墓碑盯出个洞来一般用力,突然他呵呵的笑出声来。“矫情啊。”摇头长叹。

袁朗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墓碑,“哥,每次来看你都不带东西,别怪我。你不最烦请客送礼那套。”

范良益在老a的外号叫武僧,自小习过武,比袁朗长上几岁,为人向来仗义,一米八的个头,虎背熊腰,方脸宽额头,年壮气锐,剑眉大眼不怒而威,眼中有铁,一举一动流露刚强之气。武僧生前所属铁路的二中队,铁路得力干将,袁朗与现任一中队队长钱海川都是武僧和铁路一手培养出来的。

袁朗曾是武僧小分队最年轻的队员,两人关系亦师亦友。武僧对着目标明确但眼高手袁朗那就是把剔骨刀,软的硬的一起上,给人颈骨打烂了重新塑,袁朗为此没少吃苦头。恨不得能啃他的骨肉。可片片久而久之风里来雨里去,他跟武僧的关系却特别铁,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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