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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长安,都流行泡茶,不流行煮茶了。”气氛一时沉默,房玄龄就从茶这一事上打破沉默。

张嘉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想到这泡茶之风是阿芝的引领,不自觉就温柔地笑了,说:“泡的茶水更好喝,世人皆喜欢杨氏九姑娘这一方式。”

“这不只是更好喝的原因。据闻这泡茶手法,传自神仙道者。杨氏九姑娘将这泡茶法带入凡尘。如今,人人泡茶,皆是修道,皆是风雅。”房玄龄谈起这茶,也觉得甚妙。

少年人听闻这事,笑意更浓,道:“世人皆喜欢以讹传讹。其实,不过是阿芝喜欢这种滋味而已。蜀中那些乡绅皆来巴结,便这般了。”

“那九姑娘是真有本事。”房玄龄说,“她上朝应对那些老臣,可丝毫不怯。”

“她呀。”张嘉说到此处,心里甜甜的,却不由得涌上一丝苦涩。明明是那样喜欢她,喜欢与人谈起她,偏生不能继续说了。他要顾及她的声誉,而她与他并不如彼此说的那么近。

房玄龄还等着听下文,却见少年人脸上的笑意隐去,嘴唇紧紧抿着,神情很是严肃。房玄龄疑惑莫不是方才有什么话不妥帖。

“房相,我们毕竟不是她的至亲,谈论一个女子,尤其是未出的女娃,怕是不好。”张嘉坐直身子,面色平静地说。

房玄龄顿时一激灵,才明白问题在此处,连忙点头赞同,说:“是呀,我也是没意识到这一点。老了,竟然犯这种错误。”

少年笑了笑,说:“是她惊才卓卓,难会想聊一聊。只是,我们如此这般,于她声誉不好。”

“是,是。”房玄龄连连点头。

张嘉已换了话题,让房玄龄尝一尝这珍藏的明前清茶。

房玄龄也趁着喝茶吃茶点的档口,换了话题。尔后,两人自然而然地切入正题。张嘉也不拐弯抹角,起身从桌上拿起来一个盒子,说:“这是关于宝藏的调查资料。房相国带回家瞧瞧,瞧完烧了便是。”

房玄龄很是震惊地看着张嘉,问:“这样的资料,应该是绝密的。你这样给我?”

“为了朝廷,为了大唐,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可要通力合作,找到这宝藏。”张嘉站起身来,很严肃地说,“与天下相比,这种资料不算什么。”

房玄龄连连点头,说:“先前,我还在担心左屯卫这烈马你未必能降服。这番,我想不日,左屯卫就该由张将军掌控了。”

张嘉轻笑,道:“承房相吉言,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房玄龄说。

“天色已晚,那我就不留房相吃晚饭了。等此次任务完成,在下再请房相与杜尚书喝酒。”张嘉说。

房玄龄听这话中有话,再看这少年,素衣乌发的少年在暮色中,神色自若,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仿若在说:一切都在我掌控中。

房玄龄只觉这少年人比长孙无忌似乎更可怖。那个是狼,这个就该是虎。顿时,他觉得背脊发凉,瞬间不知自己今日在克明那里作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房相,请。”张嘉说。

房玄龄回过神来,连忙说:“合作愉快。我先回去看一番,明日早朝后,张将军可否与我一并去柴府走一遭,亲自询问一下独孤思南?”

“自然是要的。那就这样约定。”张嘉笑着送房玄龄出来,又说,“我这个左屯卫军的将军正式任命明日才下,至少要通过吏部嘛。房相国私下里还是叫我晋华吧。”

“好好,晋华公子。”房玄龄改了口。

此番日已西斜,两人一路随意闲聊。张嘉将房玄龄送出了门,亲自瞧着房玄龄骑马离去。他转身入门内,冷声吩咐:“张力,派四名好手保护房相国。”

“是。”一直隐没在照壁后的张力转出来,立马就去办事了。

张嘉站在门前,看着不远处的城墙,神情复杂。

前世里,他的府邸也在这里。那时,他蛰伏在这里,指挥着张氏一族恪守祖训,守护那些恶心的龟孙子。到最后,实在斗不过惊才卓卓的阿芝,长老会开会一致要除掉杨氏阿芝。他多番反对,皆没有用。长老会表示不管他同意与否,他们都要动手,否则守不住祖训,是要遭受天谴的。

张嘉知晓无望,便决定自己动手,至少阿芝不会死得太痛苦。而且,她死了,自己也不会独活。

那时的他,就以这样可笑的心思让一心相信他的阿芝在毫无防备下被他一刀毙命,死在他们初遇的地方。尔后,他自杀,但死前的难受让他忽然明白:原来死亡这样难受,自己竟然对阿芝做了这样的事。如果重来一次,哪怕背叛整个天下,哪怕她不是自己的,也要护着她。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自己内心的祈祷么?真的给他这样的一次机会。

“阿芝,我会护着你的。哪怕与天下为敌。”他看着远处落日城墙,低声说,“哪怕你不是我的。”

这是他前世临死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而今,他就要践行这承诺。

这一世张氏没有祖训,没有九大家族的使命,再不需要纠结忠义两全,也不需要在为了守护那般恶心的龟孙子手刃挚爱。

没有了束缚,又决定出仕,来这风起云涌的长安城走一遭,他就不会小打小闹。他既然决定出山,就不会藏着掖着。这一次,他要守护住阿芝,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

“长安,我来了。”张嘉看着满天瑰丽蓝紫的云,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关门,静待房玄龄那边的动静。

第五百九十八章落日之下

长安四月末,朗晴的天气。这一日的黄昏似乎格外漫长,落日在地平线上久久没有落下,蓝天被夕阳染成蓝紫色,西边天空的云朵被肆意涂抹,像是色瑰丽的花朵都聚集到了一处盛放,热闹非凡。

萧衡站在阁楼上,凝视着那天空,眉头紧蹙。

“这云甚为诡异。”一旁的萧说。

“据说,兰儿的婚事被东宫拒了?”萧衡径直问。

萧叹息一声,说:“宫里内侍刚来,说是长孙皇后拒的。说太子就是该励图治的时刻,侧妃一两个就够了,弄那么多干嘛。”

“她竟然干政?”萧衡冷笑。

“照理说,这也不是政事,太子毕竟是她儿子。”萧说。

萧衡踱步回屋,在主位上坐下来,才冷冷地笑道:“毕竟妇道人家,看她办的事,为了自己的好名声,给自己两个儿子找的什么人?太子妃没啥家底,魏王妃也是小门小户。她还真以为长孙家向着她,向着太子与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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