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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身子不好,刚服了药睡下,就听闻长孙无忌来拜访。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正在屋里整理卷宗,顺带把一些典籍搬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听闻长孙无忌来摆放,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对房玄龄说:“父亲,这长孙无忌与你交情什么时候这样亲厚了?”

“你这不孝子,还打趣父亲了?”房玄龄白了他一眼,坐在床边整理衣衫。

房遗直将手中典籍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说:“他日理万机,哪里瞧得上房府?就算瞧得上,也不过是瞧得上父亲你那宰相之位。”

“遗爱胡言乱语惯了,你最近也开始胡言乱语了?祸从口出。”房玄龄板了一张脸。

房遗爱端端站在屏风旁,一边帮父亲整理帽子,一边说。:“我瞧着他是来者不善,无事不登三宝殿。”

“也许吧。”房玄龄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番,心里对于长孙无忌的来意也是知晓一二。毕竟长安城里,长孙家的眼线是遍布各处,他昨日与陛下一同微服出府的事,长孙无忌必定是知晓了。

不过,早上没来,此时才急匆匆来了。难道事情有什么新的变故?

房玄龄微微眯起了眼,小厮就进来通报说已按照吩咐将国舅迎在了正厅。房玄龄点点头,便缓缓走了出去。

长孙无忌见到房玄龄,自然是嘘寒问暖一番,询问他是什么病情,还说孙思邈医术高明,让这药王来瞧一瞧。

房玄龄笑道:“不中用了,偶感风寒。不碍事。”

长孙无忌似笑非笑,说:“虽入了夏,但毕竟才四月天。郊外还是很凉,我们这些老家伙年纪大了,不可大意。”

他径直就指出郊外,显然并不想兜圈子。

房玄龄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僵了,只说:“郊外天气如何,我倒不知。只知这四月天的天气是不太稳定。总是什么都想展示,什么都想占着。又想春天那样惹人爱,又想像夏天一样让人膜拜。弄来弄去,四不像。”

“房相国说话颇有深意呀。”长孙无忌似笑非笑。

房玄龄摇摇头,道:“我这是实话实说了。”

长孙无忌没说话,喝了几口茶,才问:“我听闻遗爱前些日子在平康坊点灯了?”

“是呀,那个不成器的。和你家三小子闹上矛盾了。”房玄龄说。

长孙无忌哈哈笑,说:“孩子们的事由他们闹去,哪能影响我们的情谊呢。”

“谁说不是呢?我这小儿子真是让我极度失望。”房玄龄感叹。

“我那三儿子也是。今次陪蜀王出使突厥,我这心也是不踏实,生怕他行差踏错。不过,好在我别的孩子还算听话。”长孙无忌说。

“是呀。你家大公子怕是待皇后临盆出月子后,就要与公主大婚了吧?”房玄龄说。

长孙无忌点点头,话锋一转,说:“相国呀,你也是太好说话了。没纳妾什么的,这家里就俩孩子。遗爱又那样,遗直似乎也是只喜欢读书,不常与人走动,到底是弱了点。”

房玄龄垂了眸,心里如同寒冰潭,这长孙无忌摆明是在威胁他。在告诉他将来的朝堂是长孙家的天下,而房家就房遗爱与房遗直兄弟俩那样,迟早会衰败的。

“他性子喜静。”房玄龄像是丝毫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多与我家冲儿走动走动,彼此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长孙无忌笑道。

这是在给房玄龄甜枣,是在告诉他要认清形势,将来只有长孙一族才可以庇护房遗直。他知道房玄龄绝对能明白他话语里的弦外之意。这是以谋略著称之人。

房玄龄对于他的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多谢长孙兄对犬子的关心。”

这样不咸不淡,谈话陷入尴尬。长孙无忌兀自摆弄着手中茶杯,过了一会儿,才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房相国昨日与陛下微服出游了?”

“没有的事,你准是听错了。昨日我下了早朝,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了。”房玄龄径直说。

这摆明是不给长孙无忌面子,不想与他谈。长孙无忌眉头一蹙,笑道:“那是我听错了。”

“告诉长孙兄这消息的人真是其心可诛,长孙兄绝不要姑息养奸。”房玄龄严肃地说。

“好。”长孙无忌压着火,很是客套地说,“既然房相国没有什么大碍,我这便不耽误你休息了。”

“那就不留国舅了。”房玄龄起身回礼。

长孙无忌匆匆离去,一上马车,一张脸已黑得像是锅底。

房玄龄咳嗽几声,转过屏风,对站在屏风后的长子严肃地说:“你日后的仕途可能非常不顺畅。”

“我很高兴父亲没有因为权力与名声,向长孙无忌妥协。也很高兴父亲没有为了儿子的未来无原则。”房遗直笑着说。

“总之,是父亲对不起你。”房玄龄叹息一声。

就在方才,他已决定了,绝对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不能受长孙无忌的要挟。最多不就是这个相国不做了,一家人就算做个钓鱼翁也是好了的。

“父亲,这不是你的错。何况,胜负还没有分。”房遗直微笑。

房玄龄却无心继续与儿子说话,而是想到长孙无忌来访,怕是那批被下狱的人里面有长孙无忌的眼线。想到此处,他顿时觉得那女娃真是玲珑剔透,特别聪明。

“对了,长孙无忌来找你,似乎是想探听昨日微服的事。他这样火急火燎地上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房遗直径直分析,“能让长孙无忌抓狂的事,我倒是很好奇。”

房遗直说着就笑起来,满怀期待。

房玄龄一听,顿时觉得事情或者不仅仅是他的人被抓起来那么简单。或者还有别的情况,他必须要进宫一趟。

第五百九十章足够大的棋局

长孙无忌走出来,徐徐上了车,一张脸沉到了锅底。手机访问

赶车的老把式是他的心腹,低声问:“主人,可要去别处?”

长孙无忌知晓昨日一并出去的还有魏征,但是他不能去。房玄龄可以打压,但魏征那臭脾气搞不好还要捅出更大的事情。

魏征那边是万万不可去。

“老奴昨日听闻程知节老将军回长安了。”赶车人低声说。

长孙无忌也知晓这件事,但他更不能去找程知节。程知节昨日回来,夜里匆匆就离开,去镇守西北边去了。虽说距离长安不远,但到底是军中将领握兵之人。

“不了,回府。”长孙无忌拿捏了轻重,宣布回府。但他心中却憋着一股气,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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