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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我在寻她。”他径直说。

“可有寻到?”白衣散发的琴师长身而立,拿了薄薄的竹片轻轻拨弄香料,光影梦幻般的室内瞬间变幻莫测。

“嗯。”他缓缓地说,在一旁的客座的竹榻上坐下来,打量了四周,问,“看来你这日子过得其实挺好。”

“还好。”他转身过来,一张脸是倾城之姿。

李恪见过无数的俊朗男女,但这种倾城的风姿他这算是初次见到。此人虽到了中年,但若是在长安市上走一圈,或者又是另一段侧帽风流的传说。

“说实话,你的琴技一般,那老鸨看起来很势力,居然还给你这么个好地方。”李恪说。

男子轻笑,开了炉子,填入银丝炭,从水缸里打了水烧水。待一切做好,才说:“我这容貌据闻与我曾祖父有七分相似。感谢祖先给了这好皮囊,总是许多方便。”

“哈哈哈。”李恪大笑。

思南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要说与我曾祖父最像的,是你。”

“你又没有见过他。”李恪撇撇嘴。

“没人这么对你说过么?”他反问。

李恪略一怔,忽然想起去年去瞧祖父,跟祖父饮酒。祖父感叹一句:“恪儿这容貌真好呀。瞧着你,与你外高祖父一般模样。”

“很像?”他轻声问。

“是啊。”祖父很笃定地点头,说,“你外高祖父那真是天人之姿,又在军中,自有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气质。”

“可惜,孙儿不能入军中。注定不能有外高祖父的气质。”李恪淡淡地说。

祖父李渊酒杯一停,神情便黯淡。经历过玄武门的丧子之痛,他早就看淡了一切,也明了李恪所言之意。

“是啊。不要去军中,没有冲突,就不碍人眼。”李渊不知在说李恪,还是在感叹自己。

李恪也不敢接话,便讲了蜀州见闻与他听。将一些茶叶带给他,李渊听到后来,颇为高兴,说:“待阿芝入长安安顿下来,你且带来我瞧瞧。听你说,这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有人说过你像我曾祖父吧?”思南笑着问。

李恪点点头,道:“我祖父说过。”

“我家里还有他的画像。”思南平静地说。

“你还有家?”李恪诧异地问。当年,他还小,蓬头垢面的白衣男子,背着一把古琴,来到府上拜会,说是拜见唐国公二公子。

那会儿,李世民还在外打仗,根本不在家。长孙氏见了他,问所由来。邋遢的琴师说是投奔二公子的。那会儿,李建成处处在拾李世民。

长孙氏不敢来历不明的人,把他赶走。

李恪当时已是死了一回。这人在上辈子根本不曾出现,这会儿出现难道真的意味着有什么变数么?这是不是说明,为何自己没有寻着江承紫,也没有寻到寄养弘农的张嘉。

于是,他叫住了这邋遢的琴师,问:“你是何人?”

落魄的琴师转过身,瞧见他的一瞬,眸子闪亮,神情诧异,反问:“你又是谁家孩童?”

“唐国公二公子家。”他回答。

“你是第三子?”他问。

李恪蹙眉,问:“你是何人?为何知晓?”

他听闻,眸子一亮,随后神情里又是黯然,只缓缓地说:“我不是歹人。”

琴师一张污浊的脸上闪过的惊喜与失望并没有逃过李恪的眼。这人对他是李恪而惊喜,对他是李恪却又黯然哀伤。

莫不是洞察自己命运的人?

想到此来,李恪忽然觉得一颗心突突的跳。不过,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刻意。他便不语,只瞧着这邋遢的琴师。

琴师与他对视一会儿,便走近他,低声说:“我其实不仅仅是个琴师。”

这,真像个要哄骗孩子的坏人!

李恪无语地瞧他一眼,这琴师还特别神秘地笑着说:“我会相面哟。比如你人中龙凤,伏羲之姿,将来是天骄贵胄,帝王之子。你祖父不日将起兵,会登上帝位,你父亲将来也是帝王。”

李恪听闻,内心大惊。他依旧平静地瞧着琴师。

琴师看他没反应,略略着急,问:“你这什么表情?”

第五百五十一章长安风云(三)互窥

李恪白了他一眼,:“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如此说,为时尚早。”

“具体日子,我知晓。”琴师压低声音,故弄玄虚。

“你这样胡言,给旁人听见了,会害死我李氏一门。”李恪语气平静,打量他的眸光亦平静。

“我只对你说了呀!”琴师笑了笑,一张染满泥污的脸,居然有一双墨玉般黝黑有神的眸子。

李恪无语,心想这人或者和阿紫是一般来历。

他们对历史熟知,要不然阿芝也不会在手札中写:明知他的结局,可我就是不甘心。他长孙一族要只手遮天,我就把长孙一族灭了,把天也换了。或者我在逆天而行,但又有什么办法,他是吴王恪,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上天让我来到这里与他相逢,不就是为了改变他的命运么?何况,他是个傻瓜。他以为他晚上待我熟睡,悄悄来我床前瞧我,我不知么?我可是国家利剑,最英的特种部队哟。

“你不信?”琴师连忙问,语气神情都很急切。

李恪决定探一探他的口风,便耸耸肩,道:“我不知你什么来历。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都出现在这里了,或者你所熟知的一切都会改变。预言未必会准。”

“啊?”琴师像是受到了惊吓,喃喃自语“会改变么?会改变么?”

李恪却已笃定此人**不离十跟阿紫一样。

“世间万物各有其规律,但无不在时时变化中。当一只小蝴蝶煽动翅膀,遥远之地或因蝴蝶之小举动引起了一场风暴。你已到来,预言这种事不足以用来吃饭。”李恪缓缓地说。

琴师已被震得无语,李恪继续说:“我看你这琴不错,还是靠它吃饭,风险较小。至于看相算命,搞不好会丢命。”

“你,你如何知晓蝴蝶的故事?”琴师问。

李恪没理会,只转身入府邸,吩咐贴身侍卫拿一袋金叶子给琴师,道:“我让人护送你去长安。无论天地变换,平康坊都不会有灾祸。做个打杂的,或做个琴师,安稳过日子。”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来自哪里?”琴师激动起来。

李恪指了指身后的府邸,道:‘我来自唐国公府。你去平康坊里待着,若有缘,我们会再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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