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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样。”江承紫哈哈笑。

不远处的回廊处,有几个小姑娘在那边窃窃私语。为首一人正是李丽质。其余的看起来是别的公主,想必是听了李丽质讲述杨氏阿芝在淑妃的蓬莱殿,但碍于李世民在发火,又不敢贸然去蓬莱殿,便在这外面等着了。

“像是公主们?”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瞧了绿树掩映处,点头道:“大约是在瞧你。你可不知,你已是盛名天下了。日后,旁人怕都不说蜀王了,会说‘瞧,那就是杨氏阿芝的夫君’。”

江承紫哈哈一笑,打趣:“蜀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哟。”

“甘之若饴,怎么会后悔呢?”他轻笑,眸子晶亮,容颜俊美,映衬着清亮的目光,江承紫只觉得原来赏心悦目的容颜也让人如此开心。

“那就做好我背后的男人,成为杨氏阿芝的男人。”她哈哈笑。

笑完了才发现李恪笑得诡异,江承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生硬地转了话题问:“前世,李丽质什么结局?”

“结局?”李恪想了想,神情悲戚,道,“她是父皇极其喜欢的女儿,天生丽质。也是第一个嫡长女,父皇与皇后以为给了她天下最好的。她死于贞观十七年夏。”

“嗯?”江承紫还等着李恪继续说,李恪却安安静静地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皇城,神情越发悲戚。

“贞观十七年,有什么吗?”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转过来看着她,眸子里有泪光,他低声回答:“阿芝,那一年,老五谋反被诛杀,接着承乾谋反,紧接着李泰被贬为庶人,李治为太子,我成为长孙无忌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为稚奴不安寝的存在。那从那时,开始与长孙一族抗衡。弘农杨氏插手,第二年春,你忽然身死。”

江承紫看到他眼中深浓的难过的与害怕,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说:“都过去了,没事,没事。这一世,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对吧?”

李恪抿抿唇,继续说:“丽质随父母,身体先天有疾,然一直保养得很好。入了长孙府邸,也是孝敬公婆,丝毫没有嫡长公主的架子。但我与她原本不亲厚,又因她入了长孙府,便极少言语,不过点头之交。不过,她虽有心悸之症,但一直不曾发作。可那一年,她突然就发作,陡然病入膏肓。那时,我也处境艰难,便不曾细想。如今你问,我想或者是长孙一族迫害她的兄弟,她知晓了真相,也便唯有一死。”

李恪说到此处,面上难掩心痛与悲愤,一双手握紧成拳头,低声说:“此生,我也一直在想,要不要将长孙一族连根拔了。他乃饕餮,所图颇大。”

江承紫默默不语,李恪叹息一声道:“让你担心了。”

“不,我在认真考虑你说的事。”江承紫很认真地说。

“傻。我只是说说而已,这种来来回回的勾心斗角,很累。人生在世,如同白驹过隙,不过短短几个春秋,我不想你陷入这种无聊的事中。”李恪低声说。

江承紫摇头,道:“阿念,这事,太子就是咱们的底线。若他敢动承乾,咱们就要动他。若他相安无事,一切以国为重,那我们也就相安无事。”

李恪不由得看她。她眉目干净,就站在花树下,神情坚定。

他忽然明了,这女子为何与旁人不同。是因为她不管前世今生都很淡然很笃定,她所做每一件事都从不犹豫,整个人生从不彷徨。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江承紫笑了笑,又瞧瞧树木掩映处,那些天生贵胄的可怜公主们,觉得锦衣玉食的她们真是可怜。所存在的价值,只剩下联姻。

李恪轻轻点头,他也明白只此一条路:保住承乾,就是保住了自己,保住了兄弟姐妹们。

两人并肩前行,很快出了皇宫。李恪先将江承紫送到秦叔宝府上,他这才转到了平康坊里一座叫倚翠楼的花楼前。

天色还早,平康坊是长安城最大的红灯区,是夜场所在。因此,此番还静悄悄的,鬼影子也没见着一个。偶尔有人闪过,都是佝偻的打扫之人。

李恪在倚翠楼前,叩了门环。老鸨骂骂咧咧地来开门,说:“小郎君莫要怀了规矩。不要太阳落山,平康坊的仙子们哪能起身呢?”

李恪不予理会,只说:“我找你们这里的琴师。”

“琴师?我这里的琴师可多了,不知小郎君找哪一位?”老鸨先前骂骂咧咧,如今看这位衣着不凡,也不敢有所怠慢。

第五百五十章长安风云(二)琴师

李恪负手而立,道:“就是前年来此的琴师思南。”

老鸨一听,脸色就不太高兴,说:“看小郎君也是贵人,何苦与那等人往来?”

李恪眸光平静,手一抬,一小片金叶子丢入老鸨手中。老鸨一看,立马一怔,她可没想到思南那个琴师居然比头牌姑娘还红了。

“还愣着作甚?思南在何处?”李恪蹙眉。

老鸨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小郎君请跟我来。”

说完,这老鸨立马提着裙子闪身让李恪进来。倚翠楼并不是平康坊里最红的艺人伎馆。论规模充其量算是中等,但楼阁已是富贵非凡。

不过,天色尚早,夜生活还没开始。倚翠楼里只有丫鬟婆子在轻手轻脚地走动。

老鸨带着李恪穿过前楼,又穿过一条狭长的夹道,来到倚翠楼后院。倚翠楼的后院是个小小的园林。栽种的树木品种不多。

李恪无心品看,只跟着那老鸨来到一座假山前。老鸨指了指假山上的一座封起来的亭台,道:“前几年有个姑娘吊死在这里,此处便没人来。思南自己就搬来了。”

“嗯。你去忙吧。”李恪摆摆手。

老鸨拿了金叶子很是欢喜,临走前又问:“那小郎君可要些酒菜?我这倚翠楼的厨子可是前朝宫里出来的。”

“不必。”李恪摆摆手。

老鸨知趣地退走了。李恪在假山下站了片刻,才随着小路缓缓上去,扣响了门环。

“门没锁,进来。”门内人回答。

李恪轻轻推门而入,白衣散发的中年男子在软榻上打坐,旁边鱼嘴青铜香炉里袅绕着熏香烟雾。男子逆着光,一张脸便看得不很分明。

李恪回身关了门,瞧了瞧屋内的陈设。屋内一张案几,文房四宝。一把宝剑,一张古琴。一只古朴的水壶,几只与这个时空不符合的斗水杯,当真是简朴到了极致。

“我来了。”李恪整了整衣冠。

“你很久没来了。”床上的人结束打坐,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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