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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子一应在亭子里摆开了,秦夫人又命下人奉上水果茶点。那边厢的亭子俨然已成了临时会客厅。

江承紫不客气率先往亭子里走,王谢自然跟上,尔后还不忘对胡伯说:“有劳胡伯将那奸细带上前来。”

胡伯不敢多言,命了几人将那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贼人抬到了亭子外。秦叔宝却是在听到“奸细”一词后,脚步一顿,很是疑惑地问:“奸细?”

“是!敌国奸细。”江承紫很笃定地回答。

那人气若游丝,喊:“我不是,不是奸细,你,你有什么证据?”

“是啊,可有证据?”秦叔宝也问。

此人乃旁人安放在他军中的眼线,后来受了伤,又是孤家寡人,便要求入大将军府来当仆人。他也没拦着,就装着不知道。毕竟,那些怕他恨他想保护他的人都在大将军府里安放了眼线。

这堂堂大将军府正如那丫头方才所言,他虽缠绵病榻,可这府里的风吹草动,他了如指掌。这府邸里的人底细,他清清楚楚。

这人不过是那人的眼线罢了,何来的奸细一说?

他是军人,能容忍的底线是同僚的眼线。若是敌国奸细,根本就不会进入大将军府。可是这丫头竟然非常笃定地说这人是敌国奸细。

“我不是。”那人还争辩。

“若非铁证如山,谁会承认?我说你是,我定然有证据。”江承紫轻笑,尔后瞧着秦叔宝,微笑着问,“大将军,你府邸里有敌国奸细,你大规模整顿,我说的对吧?”

秦叔宝只觉得这话是陷阱,便没有径直回答,只说:“此事可大可小,奸细一事,还得细细斟酌。”

“大将军既然已动手清除耗子,对外倒要有所交待。”江承紫冷笑。

秦夫人只觉这丫头似乎与昨日不一样,便蹙了眉,问:“阿芝,你难道也支持你秦伯伯这样做么?如今都是要放下一切了,他还得罪这些不相干的人,我如何劝也不听。说什么关乎男人尊严。即便离开也不是落幕散场,而是堂堂正正辉煌谢幕。你说这犯得着么?那些都是阴险小人,得罪了不值当。”

“秦夫人此言差矣。这耗子还必须除,而且要除得轰轰烈烈,让人明白秦氏一门,不是谁人可欺侮;秦氏一门乃凤凰,不稀罕腐鼠。”江承紫回答。

秦夫人眉头一蹙,着急起来,说:“哎呀,阿芝,我是让你帮我劝劝你秦伯伯,你倒是跟着起哄了。”

“一代英雄,杀敌无数。即便是死,也决计不是秋风卷下的落叶,而该如秋枫红叶般绚丽静美。”江承紫缓缓地说。

她理解秦叔宝的心思:我今日退走,并非廉颇老矣,而是我想寄情山水,陪妻儿享天下太平。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敢打扰我,那些你们派来的人就是下场。一句话,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打扰我。

秦夫人听闻,不再说话。秦叔宝非常诧异地看着江承紫,微微眯眼,温和地笑道:“没想到知我者,阿芝也。”

江承紫只是笑笑,道:“大将军既是这般心思。那大将军可想要一场更完美的谢幕?”

第五百二十六章完美谢幕

“大将军既是这般心思,那可想要一场更完美的谢幕?”江承紫朗声问,然后微笑着等待秦叔宝的回答。

秦叔宝听闻这话,心中蹦出一个声音:这是一个陷阱。

然而,他瞧着眼前这粉雕玉砌的女娃,瞧着她那一脸的笃定与满眼的狡黠,忽然觉得一个能看清自己所做作为的女娃,一个能让天下百姓爱戴的女娃,一个能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形势分析清楚,能劝得他拨乱反正的女娃。最重要都是:她不曾害过他!

那么,即便这是陷阱,踩下去又如何!

秦叔宝在一瞬间便释然,笑道:“既是如此,求之不得。”

“你们别一股脑地疯,这是长安城,天下脚下,派系复杂,人心险恶!”秦夫人看这一大一小有点一拍即合的意思,非常着急地泼他们冷水。

“无妨。”秦叔宝温和地说。

秦夫人抬袖抹泪,赌气地说:“我不管你了,明日就出城与阿铭一块住。”

“也好。这几日家里不太平,我明日派人送你去阿铭那边,我也好安心些。”秦叔宝说。

江承紫与王谢对视一眼,双双扶额,心里吐槽:大将军这情商指数真是低。这下秦夫人得发飙了。

果然,两人才吐槽玩这一句,秦夫人就气得直跳脚,指着秦叔宝道:“你,你”

“阿英,稍安勿躁。你想想,这么多年,我何曾有答应你的事没做到?”秦叔宝语气依旧温和。

秦夫人垂了眸,依旧是眼泪簌簌,有些哀求地说:“什么面子,不在乎,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好的么?”

“我答应你,这件事做完后,我便与你去南山隐居。”他温和地说。

秦夫人还是不语,秦叔宝也不顾旁边有人,径直走过去,拉着他老婆的手,很温柔地说:“我秦琼所言,说一不二。”

“行。”秦夫人也深知自家夫君的脾气。先前她也是被劝住了,这会儿看到杨氏阿芝,才又想着让这女娃劝一番,却不料这女娃想的与她就不是一回事。

“多谢夫人。”秦叔宝拱手行礼。

“呸,谁让你谢了?你只要记得你答应我的。”秦夫人娇嗔。

王谢碰了碰江承紫的胳膊,低声说:“老大,看看人家,这才叫女人味,学着点啊。”

“找死。”江承紫用唇语对王谢说。

王谢乐呵呵的。秦叔宝一转过来,他立马就一脸严肃认真,正襟危坐。

“阿芝,那我开门见山,依你之见,今日清除耗子一事”秦叔宝开了个头,没继续说下去。

江承紫却也不继续说,只问:“大将军对这府邸里的一草一木,每个人的底细可是了如指掌?”

秦叔宝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只说:“阿芝,带兵打仗,讲究一个知己知彼。”

“若是这般,那这人来历,想必你也清楚吧?”江承紫问。

“是。”秦叔宝依旧笑着。

“那他背后之人,依你之见,可需要动一动?”江承紫继续问。

“虽与我过节颇深,却也算忠臣良将,我秦某从不公报私仇。”秦叔宝回答。

“既是如此,那此人能入你府邸做眼线卧底,想必从前就在你军中吧?”江承紫又问。

“自是在我军中。除了那些外面走动的老鼠外,这府邸里的硕鼠们都曾在我军中。”秦叔宝叹息一声。

江承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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