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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他故作惊讶。

果然老狐狸,演技非凡。江承紫心里赞道,面上却是郑重地点点头,说:“当时,我觉察老夫人死志,便为拯救老夫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杨恭仁顾不得是不是陷阱,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话能让一个人燃起生的意志。

“祖母这一生,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她为杨氏算是鞠躬尽瘁,对祖父也是情深义重。对施恩之人萧后,也是尽心尽力。”江承紫偏生不直接告知杨恭仁,而是这样将老夫人赞美一番。

“这是自然。”杨恭仁觉得这女童话里有古怪,但这种漂亮的话,他也不能不接。

江承紫看着杨恭仁,很严肃地说:“对于注重名声是祖母,阿芝只对她说,若她就这么去了,勾结外敌的罪名就定了,死后也只能葬在乱葬岗。”

杨恭仁蹙眉,觉得对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说这种话实在不妥,但与此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就是这件事的话,真证明不了什么。他大可不必承认阿芝的怀疑。

“阿芝,你此话,不妥。”他一本正经,内心却甚为愉悦。

“事出紧急,便顾不得那许多。”江承紫回答。

“嗯。”杨恭仁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阿芝,就你这话,也证明不了老夫人勾结外邦。”

江承紫瞧着他,神情骤然严肃,问:“大伯父,你昨日来六房拜会蜀王,所为何事?”

“那是.......”杨恭仁想要解释,便只见那女娃扬起手摆了摆,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想听你的说辞,你我心知肚明。”

杨恭仁心中一凛,暗想:这女娃是瞒也不瞒,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么?

江承紫端坐在案几前,整个人非常严肃,朗声说:“大伯父,王神医已将治疗杨宏的针法传给刘大夫。刘大夫感念你的救命之恩,不可能没告诉你吧?你却还要将宏儿送去长安,甚至在蜀王提出让堂兄去长安为官,你也同意。他是你的儿子,你难道不知他根本不适合官场么?”

杨恭仁默不作声,这女娃果然是要径直了当,瞒也不瞒,也不遮掩,就这样简单粗暴明了直白,摊开来说。

“这”他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江承紫瞧着他那模样,轻轻一笑,露出一抹嘲讽,道:“伯父也是久经官场之人,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却与我打什么感情牌。大老爷,我可不是我父亲!”

她直呼他大老爷,没喊大伯父,距离瞬间清晰可见。那神情嘲弄,因年纪尚幼,脆生生的童音里带着几分残酷。

她言下之意,她不是老六,不是一听说兄弟情深、家族荣耀就激动得不知东西南北的人。

确实,这一年多的种种手段看来,她是十分拎得清的女子。也因此,她虽年纪尚幼,却让许多人发颤。

“阿芝,你此话,言重了。”杨恭仁连忙说。

“大老爷,你为何软禁禁老夫人?”江承紫又问。

“我是......”他要解释自己不是软禁。

可江承紫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径直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解释。蜀王是什么脾性,你比我更清楚;我是什么手段与性格,相信大老爷也更清楚。”

“阿芝!”杨恭仁喊了一声,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非常无力。这种无力之感,只有当年隋朝彻底灭亡和玄武门站错队在面对李世民时,他才有。却不想,如今面对一个小小的女孩,这种无力感竟然再次出现。

“大老爷,你口口声声说一家人,却藏着掖着;如今,我们就不是一家人,我且与你论一番,看看你走这条道是否行得通。”江承紫朗声说。

杨恭仁想要辩解,却觉得这女娃就像照妖镜,将他照得无处遁地。因此,他索性坐着,一言不发。

江承紫径直分析:“大老爷,你今日所做之一切部署,不过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下。而你这前提犹如沙上堡垒,轻微的潮水就可将之土崩瓦解,不知大老爷可曾想过?”

前提!

如今一切部署的前提!

这前提不过就是他手中截获的一堆老夫人与外邦来往的绝密文件。

这种前提下做出的部署,如同在沙上堡垒中摆放家具么?

杨恭仁仿若被当头棒喝:是了,这前提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陛下手中可能有这些文件,蜀王也可能有。甚至是未知的其他人也可能有。

若是旁人有了,自己即便将幕后黑手挖出来,又如何就能扭转乾坤,拯救杨氏呢?

因这一认知,杨恭仁内心骤然崩溃。

他先前因听了李世民的话,非常担心杨氏前途,自己一心想要处理好杨氏的事。且他手中拿的文件足以让杨氏抄家灭族,因此他连族内兄弟也不信任。

当然,他想到与蜀王合作,却又不敢去信任蜀王。那个五岁就可围追堵截王世充,且不动声色解救自己的父亲帮助父亲灭掉王世充的蜀王,他实在不敢拿杨氏前途去冒险。

因此,蜀王说绝密文件时,他本能拒绝。

可是

在别人眼里,自己所做的部署,那样可笑么?

“大伯父,不论是做亲人,还是合作者,充分的诚意与信任是很有必要的。”江承紫看到他脸如死灰,便知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已经证实。

秋月所言属实,老夫人确系与外邦有所勾结,至于勾结的程度深浅,她不太清楚。而今,这杨恭仁几番暗示,甚至将自己的儿子与孙子都送到长安做人质,都表明他想要拯救杨氏的决心。

“阿芝,你如此聪敏,看得如此透彻。那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至亲如此,还能信任谁?”杨恭仁惨然一笑,心中悲苦杂陈,十分疲累。

“大伯父,此事处理得甚为谨慎妥帖,此事,确实不易声张。”江承紫点点头。

“你亦觉得对,却又为何要咄咄逼人?”杨恭仁有些恼怒。他到底是她长辈,但她哪里有当他是长辈呢。如此一顿,简直是让他颜面扫地。

“因为你选择了六房与蜀王合作啊。作为合作者,难道不应该要求合作对象提供足够的诚意么?”江承紫一脸看怪物的模样。

杨恭仁忽然觉得人家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竟无言以对,只苦笑着说:“你说得对。可宏儿和你堂兄都去了长安。”

“换位想一想,大伯父难道觉得这诚意足够?”江承紫反问。

“难道不够?”杨恭仁确实恼怒,这可是他大房的血脉,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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