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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了杨恭仁的问题,再施礼问好:“大伯父安好。”

“阿芝,不必客气,坐。”杨恭仁指了指主位。

江承紫摇摇头,笑道:“阿芝哪能造次?大伯父请。”

杨恭仁也不客气,当仁不让坐了主位,也没问老夫人情况,更别说别的,而是继续问:“不知这日光倾城之茶,不知是何时采摘,灌木还是乔木?”

“蜀中日照稀缺。自是端午之后,才是日日晴好,此番摘的皆为老茶。山中千年古茶树,小伙子们结绳爬树,砍树枝,取叶,晾晒干,用瓷罐密封贮藏。冬日,开盖,皆有日光之味扑面而来。故而取名:日光倾城。”江承紫一边说,一边用小茶匙从陶瓷罐里舀出一小勺放到茶壶里,命阿碧递给杨恭仁瞧瞧。

杨恭仁仔细瞧瞧,又闻了闻,啧啧地说:“阿芝好本事。”

“大伯父过奖。不过是阿芝喜欢摆弄植物,摆弄吃喝。这闲下来瞎琢磨,想到师父的永不岛上总是将茶也这般加工储存。也想到师兄们曾喝茶论道。唉,我不过是照搬罢了。”江承紫乱编一通,说到后来,语气落寞,便说,“若知这人间如此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不如当日就任凭身体回归山河,径直在师父身旁来得自在。”

“阿芝。”杨恭仁只是喊了一声,也不知如何去安慰。

江承紫却是坐正身子,展颜一笑,道:“大伯父,我性子好,既来之则安之,不会想无用之事。”

杨恭仁一愣,随即就觉得这孩子多懂事啊。怕自己的难做,硬生生是掩去内心不快。这样的孩子在她这一代的杨氏子弟里都是不多见的。

可就这么稀缺的杨氏子弟,自己的母亲竟然还下得去手。若是她败了亡了,杨氏也就到尽头了。

杨恭仁又想到临行前李世民的话:“你那侄女是个聪敏的。暗地里有人给她捧杀,她却顺势将功劳给了朕。你此番若是护不住她,那么,我想你也护不住杨氏了。”

他一时失了神,好在江承紫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大伯父?”

他回过神来,笑了笑,这才接过阿碧递过来的闻香杯,轻轻嗅一嗅。植物的清香与日光的融合被沸水彻底激发出来,鼻息之间流淌,让人神为之一振。

“好茶。”他不禁说。

江承紫掩面笑:“大伯父,还未入口呢。”

“虽未入口,但到你托人送到扬州的茶叶不少,自也是熏陶出了一二。”杨恭仁说着,将闻香杯递给阿碧。

“这小玩意儿,入得了大伯父的喜欢。阿芝很是高兴。”江承紫笑着端杯轻尝一口。

“这哪里是小玩意儿。若我说这茶叶出自杨氏六房,就是堪比黄金了。”杨恭仁摇摇头轻叹。

是啊,将过去乱七八糟煮一锅,加油盐酱醋调着,就着炊饼吃顿饱的茶叶经过加工改良,换一种方式来储藏品尝,就令之身价千倍。这就多少代杨氏子弟都做不到的事啊。

这样的惊才卓卓,不仅仅对杨氏有用,就是对大唐上下也是有大好处之人呀。

这大好处,李世民瞧得见。那些敌人也瞧得见。灭她,灭六房,其实是在想办法削弱本国的国力。

“唉,自己的母亲为何不懂此理?”杨恭仁心里叹息。

“世人抬爱。也加上大伯父推波助澜。”江承紫喝了一杯茶,对着杨恭仁一笑,说,“伯父品一品我这日光倾城,看一看能在扬州卖出什么价来。”

“好。”杨恭仁喝了一口,入口淡雅,有和暖滋味。这和暖滋味与烈酒的暖不同,这和暖要温柔得多。

“这,怕也得是黄金之价。”杨恭仁放下茶杯说。

“我听闻伯父原先是作扬州都督府长史。上任一月,扬州大都督就被撤职,由你担任,并且兼任扬州刺史。尔后,我寄来茶叶,你便以此招待各家富商,还说这是仙山饮露,风靡长安。故而,吃茶被视为粗鄙,饮茶之风在天下富足的扬州盛行。后来,你还借茶叶,帮陛下筹集不少粮食用于山东大旱。今次往长安述职,亦将筹集之粮运到了太仓。不知可有此事?”江承紫缓缓地问。

杨恭仁听得脸上一热。当日,他推广饮茶,确是存了私心,也有意为杨氏六房造一点名声。后来,筹集粮食不够,几家扬州富户不肯撒手粮食一事。他亲自登门,送了六房寄送过来的几种茶叶,才换了顺利粮这事。

“这,茶叶虽好,入口不过个人口腹之欲。若能为万民造福,舍一番口腹之欲,亦是大修为。”杨恭仁为自己辩解。

江承紫却已装模作样站起身,拱手鞠躬:“大伯父家国天下,此番境界,令阿芝甚为佩服。”

杨恭仁只觉得这丫头特别会说话,特别聪明。一字一句都让人听着舒服,还不知不觉就跟着她的思路在走。

“阿芝,一家人,莫说此等话了。”杨恭仁不好意思说摆摆手,心里还是特别高兴听到这种话。

“是,阿芝谨遵。”江承紫一边一边坐下来,这才话锋一转,说,“既然大伯父家国天下,为国为民。阿芝就斗胆想要与大伯父论一论世家所欲之是与非。”

第四百七十七章挖坑

杨恭仁眸光微敛,瞧着正襟危坐的小姑娘,暗想:这小姑娘从来所言非虚,这话定然是有所指吧。

因此,他在心里琢磨她所指,没有立马答话。

江承紫见他没有答话,便笑:“大伯父以为我在挖坑给你跳?”

杨恭仁被说得心里一痛,面上却还得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哪里。我们是杨氏一门,是亲人。”

江承紫眸光真诚地望着他,松了一口气说:“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我以为大伯父不当阿芝是一家人了。”

“阿芝,你何出此言?”杨恭仁急忙说。

此语一出,他又顿觉似乎前方陷阱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杨恭仁略略觉得心塞,曾几何时,与一个十岁女童说话,都要像从前在官场上那般注意又注意了。

“大伯父,原本,我只是担心祖母病情,前来探望。却不料听见不得了的事。”江承紫顿了顿,接过阿碧递过来的茶,说,“阿碧,方才青湮为老夫人施针,甚为劳累,你去陪着青湮,冬梅帮青湮揉一下手。”

“是。”阿碧与冬梅双双告退。

江承紫将手中的茶递给杨恭仁,这才抬起头来瞧着他,一双眼睛都红了,泪光盈盈。

杨恭仁吓了一跳,明知可能有陷阱,却还不是不得不跳,问:“阿芝这是怎么了?”

“伯父,我父母兄姐昨日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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