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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江承紫明明在笑着,鼻子一酸,却涌出泪来。她说:“我今天刚转过这门口,看到你侧躺斜靠在软垫上睡着了,顿时就惊呆了。我以前曾做过这样的梦,内心也知晓是我极喜欢的人,就在那里小憩,我如何,如何也”

她说到此处,声音越发小了,后面的“看不够”三个字几不可闻。但李恪还是听到了,唇角的笑意越发大了。

“因此,那日刚到六房,入这正厅,你才会说奇怪这这正厅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他问。

“嗯。我方才也才明白,是那一年,我梦里见过。”她回答,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李恪因这一声叹息敏锐地觉察到那时的她怕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今日说起这梦境,顺带也想起那时的事了吧。因此,他问:“那年,怎了?”

江承紫垂眸又抬眸看他,神情柔和,笑着摇头,说:“没什么事。对了,云歌不是在西京么?怎么来弘农了?可是长安有什么事?”

她怕他继续询问那时发生事,让他心疼,让自己也不愉快,立马就转了话题。

李恪不语,只瞧着她。江承紫心虚地低头瞧着腰间的白玉蝴蝶玉佩上细细的纹理。而李恪则是施施然起身,慢慢地踱步过来,拉了四方的鹅绒软垫在她的案几前,与她相对而坐。

“我想知道你的所有事。”他声音很轻柔。

江承紫还是盯着那一只白玉蝴蝶的玉佩,低声说:“并不是愉快的事。因此,梦见你,便觉得尤其愉快。”

“我知。”他叹息一声,恨自己不能左右命运,早日与她相逢,让她一个人孤寂那样久。

江承紫听他叹息,连忙说:“都已过去,我不难过了。而且,我现在总是在想,亏得那时的磨练。否则,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便不一定能站在你身边。而即便在你身边,你也会很辛苦!”

她怕他辛苦,她把过去的所有风雨、孤寂、危险都叫做磨练。他只觉得心抽抽地疼,但神情还是平和。

“阿紫。我想知道。”他还是固执地问。

“嗯。”江承紫点头,然后说起那时。

那时,父母亡故,所谓丈夫的阴谋刚被顾汐风识破,她亲手将他的布局还给他与小三。小三当场殒命,而渣男则是全身瘫痪在重症监护室里呆着。

她觉得特别累,将财产分割完毕,又将公司赠送给堂哥江承佑。然后,她蜷缩着身体,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

就是那时,她梦里见到了倚靠在软垫上休憩的绝色男子。她也清楚地知晓自己门外,那男子就在门里,但就是踏不进去。而更远的地方是半开的窗,盈盈烛火之后,还是看得出那夜晚很晴朗,夜空繁星满天。她不知怎的,在梦境里,就觉得很愉快,很温暖。那男子的容颜隔着薄薄的纱幕,却依旧抵挡不住她心里的惊叹。

“做了那样的梦,我醒来后,就去医院重症监护室见了那渣男,亲自对他说了,即便死,他也一分钱都得不到。然后,我回到家,他就断气了。”江承紫说到这里,顿了顿,说,“之后,我就到处旅行。当然,我的身份曾在那里,有许多地方,比如别国,我不能去。”

“然后呢?”李恪此番也后悔追问她。她做这美梦时,现实竟是那么的惨烈,惨烈得李恪觉得自己太残忍,过于任性。他急切想要将这一段揭过,虽然她说得似乎云淡风轻。

“然后啊,我就去跟我爷爷住了一段时间,他已退休,但总是念叨我擅自离开军队的事。然后,父亲的好友说发掘墓地那边有父亲的一些遗物,要寄到哪里。当时,我想着没什么事,就亲自去取,想去瞧瞧父亲身前工作过的地方。而且,那地方是一个唐时期的墓葬,我也想去瞧瞧。”江承紫说到这里,无奈地耸耸肩,“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在来的途中,遇见龙卷风,跌落悬崖。”

“阿紫,抱歉,是我任性。”他低声说,语气满是自责。

“不用抱歉。我早就不难过了。嗯,怎么跟你说呢。”江承紫想了想,便说,“在我们那时,有个蛮邦诗人写过一首诗,说‘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对我来说,那过去了的一切,都是上天给我的磨练,让我足够强大,能够这样站在你身边,能帮到你,我很高兴。能护住我的亲人,我也很高兴。所以,现在我早不悲伤了。”

她笑着说,李恪知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但他还是很介意,很心疼。

‘“从今以后,我会给你一切最好的。”他郑重其事。

江承紫掩面笑,说:“别说,别说,做就行。我可是只看行动的哦。”

“好。我会用行动来表示。”他没有说笑。

江承紫不想继续讨论此事,便再度重提云歌为何在这个时刻来到弘农,是否是长安出什么事了。毕竟,云歌一直在宫里陪着是淑妃。上一次千里迢迢去晋原县,也是因宫里出了事,它跑来报信。

这边厢李恪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就听得有人急匆匆往这里跑。片刻后,有护卫在门口说:“启禀蜀王,杨大老爷身边的护卫杨云说有一封信要亲自呈给您。”

“让他进来。”李恪吩咐。

护卫得了命令离去,江承紫调皮地说:“要不猜猜杨云会带来怎样的信?”

“不用猜,定是表诚意来了。”李恪站起来,将软垫又放回自己的位置。

他刚端坐下,杨云就进来了,见了江承紫在,也便一同向江承紫行礼。

“杨队长客气。”江承紫笑了笑,然后就不说话了。杨云心里有些发憷,这厅内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你有什么信要亲自呈给本王?”李恪朗声问。

杨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因没有小厮丫鬟,杨云一时之间有点尴尬,不知该不该上前将这信递给李恪。毕竟,他是三皇子,平素除了信任之人,旁人是不得近前。

气氛略尴尬,好在江承紫担心李恪安危,早就起身。此番看杨云尴尬,她便说:“不知大老爷给蜀王写什么信呢?”

她一边说,一边从杨云手里接过信,施施然往李恪那里去。她走得很慢,凝神静气,不曾感觉里面有毒物,才将这信交给了李恪。

李恪打开看了一眼,很是关切地问:“你家小公子的病如何了?”

这小公子自然指的是杨恭仁的孙子杨宏。杨云看蜀王关怀得很真诚,便说:“那日宴席,小公子冲撞了老夫人,当场病倒后,得了王先生解救,缓了过来,这些日子一直在静养。”

“既是在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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