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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阿娘说一些缘由。我便差人来搬过去。”他终于还是从傻傻的笑里稳住神来,朗声对他说。

“好,那我先去见我阿娘与大兄。”江承紫最惦记的便是这两人,早就恨不得生了脚去瞧瞧他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惊吓。若是他们真有三长两短,她怕自己也会成可怖之人,直接将姚萧氏灭掉,以后还可能回祖宅把那老太婆拉下马来,弄她个晚景凄凉。

她一边说,一边就去他手里拿那盏灯笼,说:“你比我高,你再摘一盏下来。这一盏便给予我瞧我阿娘、大兄去。”

阿念一愣,便任随她夺取手中的灯笼,而她的指尖过处,是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暖。

“哎,我,我与你一道去。让你阿娘、大兄也瞧瞧,我不是坏人。”阿念瞧着小碎步跑出一段的江承紫,朗声喊道。

江承紫摆摆手,说:“不用。我去说便可,你且先准备准备。我稍后来找你。”

“可是,你的东西”他喊一声,却见那女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他有些疑惑,那灯火摇曳得紧,原本就光线不明,她却还能跑得那样快。

他一愣神,她眼看就要跑出远门。他便快步跑过去,喊:“姑娘,你的东西”

江承紫先前只在想如何与阿娘、大兄说今日之事,杨老夫人到底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没将阿念的话听进去。这会儿却是听到他在说“你的东西”。 名门天姿

...

第七十一章一场倾诉

“我的东西?”江承紫自言自语转过身去,就瞧见阿念灯笼也没提,就那么快步跑过来,期间踢到花台,差点绊倒。

他手中倒真是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那包裹外面是蓝底白碎花的包布,与江承紫先前包马铃薯与红薯的布一般花色。

看到此来,她陡然一惊。这东西可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以及杨清让的锦绣前程,还可能是将来能帮助汉王的利器呢。

“先前,你从盾阵里出来时,不小心掉了。当时,又与那姚子秋说话,便忘了还给你。”他说着,将那包裹递过来。

江承紫将灯笼放到一旁,便将包裹接过来,赶紧将包布打开,瞧了一眼,感觉马铃薯与红薯都无大碍,便是长长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还完好无损。”

“这是什么?”阿念原本以为里面会是钱财珠宝,或者是女儿家的胭脂水粉,再不济也得是什么首饰。但他却没想到这女娃毫不避嫌当他面打开,而里面居然是不知名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植物的根。

“好东西。”江承紫对他笑,然后很恭敬地说,“谢谢,阿念公子。这是我师父与我断绝关系前,赠给我的三样物什中,其中的两样。”

“呀,那就不是凡间之物。难怪我不曾见过。”他吃了一惊。原本他对她寻仙这件事就将信将疑,但又不得不信,因为他本身就经过太多奇异之事。

“这就是凡物。只是非中原所有,又生长在极其罕见之地,常人无法取得罢了。师父赠予我,其实是师父胸怀宽阔,想赠予世人。”江承紫胡说一通,为以后自己找李世民合作,进行大面积推广先做一做铺垫。

她这几日,尤其是先前生死一线时,想得很清楚了。这一世,既然有一番奇遇,就不能辜负苍天的赐予,定要活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自由自在。

“赠予世人?这是至宝啊。”他很是疑惑,即便他经历太多,她却是他始终参不透之人。在他看来,此等至宝,怎可烂俗于天下?

“这,说来话长。”江承紫一时之间没想好如何说得滴水不漏,便一边将包裹放入怀中,一边以这样一句话搪塞过去。

“哦。”阿念也识趣,知晓人家这样说,就是不愿意再说了,便也不多问,只与她并肩向前走,一起去找她的阿娘与大兄。并肩在廊檐下,九岁的她还太小,个子也不高,只能到他的肩膀。

他无端地想起昔年,那时的自己从未与她并肩走过,也不曾正眼看她一眼,到今时今日,也不知她到底多高,可有及他的肩。

想到昔年,他只觉得心里层层叠叠的疼痛,疼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因他这般分心,下台阶时,竟然一下子踏空,差点摔倒。

江承紫眼神很好,从方才就觉察出阿念魂不守舍,像是有心事。这会儿瞧见他居然连台阶都没看,不由得伸手拽了他的衣袖,喊了一声:“小心。”

“我,我没事。”他有些尴尬,方才还夸下海口说要保护她一家,如今下个台阶都要跌倒,她又如何有安全感啊。

江承紫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不再是垂柳客栈那近乎妖邪的少年公子,冷静自持。如今的阿念倒像是个傻呆呆的少年。

她不由得“噗嗤”一笑,说:“我也没问你呢。”

“我”他被她这句话噎得不知说什么,只得尴尬地支吾一会儿,才咳嗽两声,无比落寞的语气说,“我方才想起她。我竟不知她多高,我,从未与她并肩行走过。那时,我怕看到她,总躲她”

他语气越发落寞,说到此处,却已说不下去,只低了头站在一旁的花树下。花树盛放着浅紫色的不知名花,那花在灯笼不明的光线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惨淡。

她也停下脚步,不知该说什么,彼此停步沉默里,只觉得周围更加凉寒。江承紫她说出第一句“我方才想起她”时,她就知道阿念说的是他那亡妻。虽然她之前一直在质疑这亡妻的存在与否。但种种迹象表明,或者这亡妻还是真的存在的。

再加上阿念是刺字之人,是经历过巨大变故的人。那么,或者阿念的身形受到了影响,其实这人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再者,或者这一场变故也与那亡妻有关吧。

江承紫兀自沉默,默默地想一想阿念说起的与他亡妻有关的事,稍稍往深里想一想,便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刺痛,让她觉得前面似乎有看不见底的深渊,十分恐怖。

她吓得一顿,稍稍调整呼吸,稳住心性。却听见在沉默良久后的阿念缓缓地说:“到如今,我唯一能想起的是初见与死别。”

他说到此处,眼泪簌簌落下,喉咙里有竭力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受了伤的兽类在嘶鸣。

江承紫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瞧着一树紫色的花在寒凉的山风中簌簌飘落,像一场盛大的哀伤。

她想: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做一个听众吧。或者,在过去他所经历的岁月里,他都将这些遗憾与美好、愧疚都放在心底,从不曾启封。便在内心深渊里腐烂、发酵,成为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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