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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晃晃手里的榴莲果盒,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怎么样,看着还不错,都买了点。”

叶燃一把抢过榴莲果盒,扔到推车里:“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通通都不要。”他只留了苹果橙子并一个柚子,余下的都一股脑塞进周泗怀里:“放回去。”

“你不喜欢么,不然我再拿点山竹。”

“这盒车厘子,”叶燃指着还泛着水汽的莓紫色小果实,“够我好几顿饭钱了。”

把怀里的果盒放回手推车,周泗抬头,眉头舒展:“我来付好了。”

叶燃又瞄了眼红提的价格,心里飞快地算着账,只觉肉疼。

“没必要吧......也不是非吃不可。”

周泗脸一沉,有些不高兴:“都说了我付账。”

他想到了什么,忽又展开笑颜,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过年嘛,吃点好的,犒劳考拉自己,也没什么,对吧?”

叶燃能说什么呢,只好依着他,买了一堆贵得令自己咂舌的进口水果。

第23章第二十二章

晚饭叶燃炒了盘菜心,带鱼红烧,又做了个青椒牛柳并一锅紫菜蛋汤。

周泗脱了外套,里边的驼色高领毛衣令他整个人冲淡了许多。他挨着叶燃,在一旁嘴巴上说是要打下手。

在打碎了一个碟子之后,周泗安分下来,专心拿着筷子试吃,时不时点评几句。

那副大爷的样子,看得叶燃只想一锅铲给铲到外边的楼道,眼不见心不烦。

“看不出来,手艺还不赖。”周泗嘴里塞着菜心,声音含混不清。

“阿爸老出差,阿妈也时不时出远门。楼底下小饭馆呢,白切鸡南瓜饼酸菜鱼红烧小排,翻来覆去就这几样,吃得我快吐了。”叶燃笑道,“不自己做饭,能怎么办呢。”

“一开始也不习惯,拿着刀子手发软,切菜手指头难遭殃,放盐也拿捏不好分寸,不过熟能生巧嘛,后来就好多了。”

周泗放了筷子,盯着叶燃,看得叶燃发怵,却见他突然噗嗤一笑,道:“你倒是看得挺开。”

他捉了叶燃的手,瞧见他食指仍有刀口未的划痕,虽是淡淡的一道痕迹,却蔓延进到他心口,令他心里是五味杂陈。

叶燃抽回手,关了煤气灶:“他们......总归是这世上最把我放心上的人。”

周泗没带换洗衣物,叶燃从衣橱里翻出自己的内裤、t恤并一条毛巾递给他,领他到了卫生间。

那会儿的老式楼房,统共就七十来平,卫生间的逼仄可想而知。平日里叶燃一个人在卫生间,都有些转不开身,如今来个肩宽腿长的大个子,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是教人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周泗几乎贴在叶燃身上,装模作样地研究他家的太阳能热水器。叶燃不自在地把人打发到洗手间门口,自己演示了怎么调水温。

“淋浴刚开始有一截冷水,用这个绿桶接着就行了。”

他想了想,从柜子里抽出防滑毯,铺在地上,跳上去蹦了几下,把毯子压严实。

“香皂、洗发水窗台上都有啊。脏衣服扔在盆里,待会儿我一起洗了。”

周泗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望着忙上忙下的叶燃。他想起某个冬日的下午,他和邻居的几个小玩伴,排排坐在外婆家的客厅,听她讲七侠五义。

南方的冬天总是湿冷到骨子里,也没有暖气,外婆在客厅生了炭火,烤得小孩子脸颊红红的。窗外风雨如晦,这是他记忆里,少有的温情时刻。

一如此时背对着他调百叶窗的叶燃,令周泗在某个瞬间想到天荒地老。

客厅的白炽灯用了三年,尚未换过,因而光线有些昏暗。叶燃写完一道力学题,揉了揉眼睛。浴室水声渐弱,过了一会儿,只听周泗在里边喊道:“叶燃,我忘了拿衣服”

沙发上果然堆着周泗的换洗衣物。叶燃拿在手里,敲敲浴室的门,想把衣服从门缝里递过去。却见浴室门一把被拉开,蒸腾水汽扑面而来,将叶燃整个人罩住。

周泗就这么大喇喇地立在叶燃面前。16岁的周泗看着瘦,外衣一脱,小麦色肌肉的纹理就都现了出来,随着他擦拭身上水珠的动作,肌肉被拉出流畅有力的线条。空气里弥漫着洗发水浓郁的香气,令叶燃有些恍神。

“衣服给我,发什么呆呢。”周泗望着叶燃,脸上似笑非笑。

叶燃回过神,把手里团成一团的衣服往周泗怀里一塞,脸有些发烫。

他的白色条纹t恤套在周泗身上有些小,肩线绷得紧紧的,胸口的史努比撑得几乎变了形,小狗拉宽的脸有些委屈的意味。

叶燃的床不大,对于两个大小伙子来说,着实有些拥挤。叶燃侧着身子蜷缩在床沿,觉着束手束脚的不怎么舒服,便坐了起来。

他按开了床头灯,道:“这床有点儿挤,我去爸妈房间睡。”

周泗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有些不满:“我一个人睡冷。”

南方没暖气,饶是叶燃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也仍是泛着寒意。叶燃只好道:“那我给你灌个热水袋。”

叶燃下|半|身还没离开床,腰就被周泗从后边圈住,直接给按在了|床|上。

周泗一把搂过叶燃,右胳膊搭在他腰上,长腿夹住他的下半身,就差翻身压|在|人|身上了。

“这样还挤么。”

叶燃被周泗使的暗劲制得动弹不得,想曲起膝盖给他的命|根|子来那么一击,却听周泗笑道:“好了好了,今天累坏了,咱们好好睡觉成么。”

朽叶色的灯光下,周泗下眼睑的淡淡青色有些明显,琥珀色的瞳孔里现出疲态,尽管嘴角挂着笑,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教叶燃身为男孩子不愿屈居人下的鼓满气的心,像是被扎了一针。

在潮湿寒冷的南方冬夜,叶燃的心口空落落的,与此同时却又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那就好好睡觉吧。

五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叶燃不得不正视长久以来横亘在心头的一个问题学文还是学理。

理科实验班的学生基本没有这个烦恼。在跨进师大附中校门的那一刻,或许在更早,比如小学三年级参加华杯赛拿到一等奖的时候,他们早已规划好人生。这样一种懵懂的基于好胜心理的规划,使得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并没有把文理分科当做一件难以取舍的事。

叶燃在高一伊始,就想过文理分科的问题,甚至某一个时间段,大概有一周的时间,他已经下定决心高二转去文科班。

理科实验班的历史、政治、地理,已经不太有人听,大多数人或在补觉,或在刷题。叶燃确一直在做笔记,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尝试改变一些看似木已成舟的东西,比如学理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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