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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轻轻点了点头。

吞钦请大家入了席,特意将方善水等三位法师都安排在主位,然后郑重其事地道:“尊敬的西亚多们,这次我吞钦家是走了大运发现了翡翠矿源,但是被眼红的敌对势力暗算,家族里接连有人意外死去……我怀疑我的家人是受到了巫师下降诅咒,希望诸位能找出破解之法,帮我吞钦家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事后我定有重谢,包括翡翠矿的合作开发,也是可以的。”

方善水和那个苗族中年都没有出声,只有那位黑衣阿赞,用泰语问吞钦:“你们要对付的是谁?确定是被降头所害?被害的人都在哪里,尸体呢?”

吞钦一听,立刻来了神,让人将几具尸首都抬了上来。

通数国语言的祝奕,继续充当翻译,给低调坐在一边的方善水解释眼下的情况。

一排六具尸体,仿佛刚从冰柜里拉出来一样,黑衣阿赞上去检查了半晌,他枯瘦的手,在尸体冰白的脸上身上摸着,手中似乎有一条黑色的线,在尸体的鼻孔和嘴巴中钻进钻出,看得元沛和丹拓几个有点小的,都比较恶心。

突然,那条黑线从尸体闭着的眼睛里钻了出来,竟然带得尸体也睁开了眼,顿时将众人都吓了一跳,猛地后退。

吞钦也骇得不轻,随即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二叔!”

尸体怒睁的眼睛中那条张扬的黑线,很快消退下去,尸体也闭上了眼。

方善水明显感觉到,师父啃章鱼烧的动作慢了点,似乎在那降头师身上多看了两眼,但很快就回了视线,不感兴趣了。

方善水心想,大约是味道有点淡,师父有点重口……

黑衣阿赞一一走过六具尸体,在每具尸体上都试了一遍,才回手,在吞钦一脸期待的视线中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是什么降头,要么这下降之人修为比我高太多,要么,这根本就不是降头。”

吞钦闻言,顿时一脸失望,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了旁边的苗族人,以及方善水的身上,希望他们能有什么新发现。

苗族人在罗英卓的眼神催促下,也上前了。

他和黑衣阿赞不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葫芦一样的小哨子,放在嘴边短促地吹了两下,忽然,一道紫色的烟雾从他的葫芦里飞出来,嗖地不见了。

周围的人几乎都没看清,不过方善水倒是注意到,那葫芦里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烟雾,而是一只小虫子,因为飞的太快,行踪飘忽,所以普通人看不太清。

方善水注意到,师父啃章鱼烧的动作,在那只虫子出来后,又慢了一点,视线似乎穿透了地上的尸体,捕捉到了其中的小虫子,然而只看了一眼,师父又回了视线,不感兴趣了。

方善水心想,大约是小了,不够塞牙缝。

苗族人回他的小葫芦,皱着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是又不太肯定,在吞钦期待的视线中,半天憋出一句:“不能确定,如果你们有人再中招,也许我能看出问题。”

吞钦闻言,再次一脸失望,这诅咒发作奇快,有些人都是一发现就已经暴毙,根本给不了你多少时间观察,这位法师的话,基本上行不通。

最后,吞钦只能将视线放在了最后的方善水身上。

和那两位法师比起来,方善水看起来脸皮最嫩、资历最浅、修为最低,当然这只是看起来,就凭他第一个到,还毫发无伤,说不定是自己看走眼了呢?

吞钦一脸期待地望着方善水。

方善水看看左右,包括那黑衣阿赞和苗族人,都似乎在等着看他露一手,试探他的本事,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好推辞,就走上前了。

方善水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吞钦:“几人都是死在家里吗?”

吞钦忙道:“并不,不过我的三儿子是。他是在睡觉的时候,忽然暴毙的。脖子上一道勒痕,好像被人活活勒死,但是他周围根本没有绳子,他也没有出去过,屋内的监视器显示,他就是在床上睡觉,就这样突然去了。”

大概是儿子太多,死一个两个,吞钦也不是太心疼,可是他怕啊,他叔伯,他兄弟,甚至他孩子,加起来死了六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

方善水听了,就直接走到了吞钦的三儿子那里:“他叫什么名字?”

“新觉。”

方善水做了个手势正要有动作,突然想起来,缅甸的人有名无姓,而且重名很多,不禁摇摇头,感觉如果叫魂,仅这片小地方,就会有一堆重名的叫过来,于是又道:“带着新觉的尸体,带我去他死前最后一刻待得地方。”

吞钦一听似乎有谱,慌忙召来人搬尸。

新觉的房间已经被封起来了,里头摆上了他的黑白照片,看到吞钦带着方善水一众过来,吞钦的其他几个儿子女儿,也探头来看。

方善水让人将新觉的尸体搬到床上,摆出他死前的样子,用一个白床单盖在他的脸上身上,用一张黄符隔着床单贴在他额头上。

旁边的苗族巫师看方善水作为,不禁眯起了眼。

方善水看了吞钦一眼:“你站到他左边,叫他的名字,问他在哪里,反复不要停。”

吞钦不明所以,但是他胆子也不小,闻言也没有推脱,直接按方善水的说的做,开始貌新觉貌新觉地叫着,一些多余的人也都被清理了出去,这间死过人的房间里,如今只有貌新觉的黑白照片,和一些白布窗帘,房间的门被关上了,窗户却留了一丝缝隙,不时有风吹动白窗帘。

“貌新觉……”

“貌新觉……”

“你在哪里……”

吞钦的声音来来回回的晃荡,好像带着一丝风在屋里来来回回晃悠一样,围着屋里的所有人都绕了一圈。

屋里的人越听越觉诡异,除了那两个大师或闭眼念经或观察方善水,其他的丹拓祝奕等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几个提着枪的缅甸人,也都握紧了武器。

方善水看着屋里的情形,走到了床的右边,忽然捏诀指向新觉:“听呼者回魂,听唤者回神,新觉,速速归来。”

忽!

风突然大了起来,差点将床上盖着尸体的床单掀起,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吓得后退,几个缅甸人还用缅甸语嚷嚷着尸体活了尸体在动。

丹拓也是瞬间想退,但是看清楚只有床单在动后,立刻恢复镇定地吼手下人:“尸体没有活,床单是被风刮的,不要大惊小怪。”

旁边观望的两个法师都正了正身体,似乎对方善水的手段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个苗族人,还喃喃道:“莫非是起尸术?”

站在床边的吞钦也想后退,却被方善水喝止:“站着别动,继续叫他。”

吞钦无法,只得继续:“貌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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