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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灶台高的阿莱只会做些粗活,不会做饭。游婵更是只会煮行军时的粥水,而怜月也好不到哪里,被母亲过分宠爱大的除了针线与诗书琴画,家事全不会,好在幼时在厨间帮忙时对于做菜有个大致的感觉。

“我来吧!”怜月自告奋勇。

三人都饿得头晕眼花了,嘉王也没有安排御厨统一做了吃的送去各宫里。毕竟没有几个宫像月门宫这样,只剩下三个不会做饭的人。

游婵和阿莱都不同意。便是皇上死了,霁嫔也是月门宫的主子,没有主子倒过来伺候她们的理。

“那你俩打算做什么?”怜月懒得再和二人争辩,挽起袖子一手拉着游婵一手拉着阿莱,一起去了后厨。三人就像长在了一起似的,食坐行停都在一起。甚至出恭……

游婵虽不拘小节,但也是第一次如厕时有两个女人跟门神似地杵在她的视线前头。一段时间过后,她也被迫成了门神之一。游婵特别想抹去这一日在月门宫中的记忆,若这些事迹传出去,她还怎么威风凛凛地指挥下属?

然后希望抹去记忆还在不断增加。

“游司卫长你会杀鱼吗?”怜月站在灶台前笨拙地切着蔬菜,阿莱在火膛口负责添柴。于是杀鱼这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游手好闲的游司卫长身上。

游婵的佩剑还沾着人血,便在厨间拿了把小厨刀轻轻一掷,养在水缸中的鱼冒着血泡浮上了水面。

怜月和阿莱崇拜地惊呼着,看游婵的眼神像看无所不能的神。

然而游婵的杀鱼只是杀鱼,一刀将鱼毙命后她又背着手站到了厨房门口,冷漠地看着怜月与阿莱忙碌。

怜月时不时地看两眼游婵,切菜时看一眼,推菜入锅时看一眼,盖上焖菜的木盖时又看了一眼,见游婵毫无所动,只得明言道:“游司卫长?鱼不捞出来吗?不去内脏和鱼鳞吗?”她等着鱼下锅呢。

游婵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鱼需要处理才能做。

可是她不敢!多可笑,杀人如麻的游司卫长竟然会怕一条鱼。她可以隔空杀鱼,却不敢碰鱼,鱼身那种滑腻黏糊的手感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娘娘厨艺湛,还是娘娘来吧。有什么别的需要的吩咐的卑职来!”游婵死也不想碰鱼,现在哪怕让她杀一头牛也不在话下,她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避开鱼就行。

怜月笑着道:“嗯嗯。好。那您帮我把山药削出来吧!”怜月说完去水缸里捞出鱼,拿去案板上笨拙但仔细地清理着。

山药……

游婵是恶心一切黏糊的触觉,不过山药至少比鱼好很多,她一咬牙拿起根山药削了下去。削下半部的时候还好,手里握着的好歹是粗砺的山药皮,要调个头时游婵犯了难。她用指尖碰了碰山药分泌出的粘液,内心挣扎了一番对怜月道:“咱们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削半截就够了吧?”

怜月瞥了一眼,点头道:“应该够了。”

这一瞬间游婵对霁嫔万分感激,比被她救下性命更加感激。

这一顿饭很丰盛,怜月把厨房可见的食材都做了个遍,一盘盘色香味俱无的食物挨个儿端上了桌。怜月笑着替游婵夹了片肉,期待着对方的评价。

游婵嚼了一口,嚼不动。明明是肉片,却跟煮老了的猪皮似的,怎么嚼也嚼不烂。她抬头正遇上霁嫔期待的视线,叹气道:“娘娘自己尝尝吧!”

怜月尝了一口,然后夸张地赞叹道:“居然是熟的!”这是她第一次下厨的全部追求。

阿莱也没有味觉似地夸赞道:“而且特别筋道,娘娘好棒!”而且语气更加夸张。

难嚼等于筋道?游婵实在是佩服这乐观的主仆二人。

好在粥虽然味道淡了些,也有些焦糊的味道,还是能勉强下咽的。游婵以前跟着申老将军行军打仗时野菜树皮蛇鼠豹肉,什么都吃过,阿莱也是饿大的孩子不挑嘴。怜月做得虽然糟糕到简直糟践了宫中的上等食材,最后竟也没剩下多少。

“还好娘娘进了宫。”游婵用罢饭幽幽地说。否则在王府伺候些年头,许配了人家,过门后定会被婆婆嫌弃的。毕竟不再是知府千金,很难再过回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啊?”怜月没听清。

入了夜。要准备睡觉了。

游婵对二人道:“你们睡床,我打地铺守夜。”

怜月不同意。一是怕委屈了游婵,二是怕她丢下自己。

“床大。睡得下。”怜月拉着游婵往床边走,安排道:“阿莱年纪小,睡里侧,游司卫长要方便行动睡外侧,我睡中间。”

游婵身上满是霁嫔的味道,这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差不多在她身上挂了半日。那是一种香甜的花果香,柔和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游婵不用任何香物,最多只能忍受皂膏的味道。回京后,常在宫中走动,有时某位宫妃从他身旁经过,游婵都会因为那些刺鼻的香味头晕许久。

可霁嫔身上的不一样,那是花果的味道,让人嘴馋得想将眼前的人吃掉。游婵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正发着愣,霁嫔又贴了过来,要替她解衣。

游婵死死护住衣带,怒色道:“卑职和衣而眠。”鼻端又充斥着霁嫔身上的味道,搅得她心神不宁,她低头看了乖乖回手的女人。美到摄人心魄的小脸委屈着,微低着头让人想伸手揉揉她的发。

“卑职打地铺。”游婵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下去。

“那你跑了怎么办?”怜月委屈地仰起小脸,怕得微微发着抖。“又有坏人来怎么办?”

游婵寡言,不知该如何劝慰,踯躅间已被拉去了床上,霁嫔忽闪着眼近乎哀求地望着她:“您不在身边我和阿莱怎么可能睡得着。”

游婵的心闷声震动了一下。这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她紧贴着床边僵硬地躺下了,安心的怜月手搭上游婵的腰,紧紧抱住了她。

“娘娘……”游婵感觉到左臂贴上来的软软的肉,吓得不敢呼吸。惊骇之时只听到耳边的女人带着笑意道:“游司卫长不愧是练武之人,好硬实。”怜月觉得有些硌,可又不敢松手。

游婵将头偏向外侧,红了脸。

***

次日一大早,紧闭了一日的宫门初开。

快马赶至皇宫的锦阳独自进的月门宫。

因这两日没下雪的缘故,院中的血迹清晰可见。她本就担忧的心高悬了起来,不止院中的雪地,院墙上,桂花树干上,石桌石凳上,廊柱上,主殿的地板上……

到处都是腥红的血,铺天盖地。

怜月……锦阳焦急地冲进寝殿,没有人。一间房一间房地找,直到偏殿的卧房,她用力一推推不动。锦阳去院中搬来个石凳,举高猛地砸向门。

门“哐”地一声巨响后开了。在屋中酣睡着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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