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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被豪门公子入房中的心思,很有几分当年霁妃在皇帝跟前邀宠的模样。当年还在月门宫时,她就想杀皇帝了。不止为王府之事,还有怜月。

怜月每每嘱咐她:今夜勿出别苑。她便知皇帝又要夜宿月门宫。

她所居的别苑紧挨着月门宫主殿,到了夜间隔着院墙可以听到公公那句尖利的:皇~上~驾~到~。到了晨间,同一个嗓子里还会蹦出俩字儿:启~驾~。

来去都怕人不知道似的,闹出天大的动静。

她独坐在别苑的房中,听着皇帝来了,住下了。她便再也睡不着了,心里纷纷杂杂地总忍不住想那个将她死死摁在身下,撩拨得她意乱情迷的霁妃娘娘,此刻是否反被皇帝压在身下……

她不敢多想,越想越心痛。

一夜无眠,远远地听着皇帝走了,她才起身用冷水浸过的巾子敷敷熬红的眼,略拾后去主殿和霁妃一起用饭。有时夜间侍寝太累,霁妃甚至动不了身子,只能半躺在床上,而她坐在床前,又心疼又酸楚地一勺一勺给她喂饭。

“昨夜雷大风急的,还担心你会怕。”霁妃轻轻握住了她执着汤勺递上前的小手。

“谢霁妃娘娘挂念。”她别扭地挣脱她的手。

“又生气了么?”霁妃自己接过碗,边喝粥边低声道:“他每来一次你便好几日不理我,难道又得像往日一样,晚上好好伺候你才肯消气?”

她羞红了脸转身要躲开,却被床上那位拽住了手:“跑什么?”

宫女们早被打发走了,房中只她二人。霁妃将手中的汤碗放在床边的高凳之上,一把将她强拉进怀里,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身子还痛着,没伺候好郡主殿下也请您不要动怒。”

“大白天的……”她羞得面色绯红,在霁妃温软的怀中蹭来蹭去想逃走。无奈身子弱,推拉之间就被拉上了床,下一刻,霁妃一脸坏笑地压了过来。

说回与怜月有几分相像的那个蝶儿。锦阳向镇国公长孙要蝶儿时,那丫头瞬时面如死灰。只因锦阳郡主在皇城贵女中是个最不好相处的主,除了在姑姑长公主面前没有脾气,会给堂姐嫡公主灵阳公主几分薄面,旁的皆不放在眼里。而且蝶儿一心想攀个贵公子,郡主虽身份尊贵,终是女儿身。

据传私底下还娇滴滴泪盈盈地央求过国公长孙将她留下,但锦阳郡主开了口,国公长孙虽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在宴后把人稳稳当当地送去嘉王府。那蝶儿进了王府后便被锦阳改名叫连月,锦阳喜欢有事没事地唤“连月”,要吩咐别的丫头只说要吩咐的事,但使唤连月时,永远都是……

“连月,把香点上。”

“连月,把窗户关上。”

“连月,叫人把院里练箭的靶子换了。”

“连月,过来把这颗葡萄吃了……”她将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递到连月嘴边,看着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花颜张开红唇吃掉果肉,锦阳微笑着伸手用拇指亲自替连月擦去唇边的葡萄汁水。

真好啊!每当此时总会有那人已经在她身边的美好错觉。

连花出去有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连月进来。

嚣张跋扈的刁蛮小郡主已经名声在外,锦阳还不想为了个小丫头坏了多年经营的宝贵形象,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见连月还没个人影便怒喝道:“来人!”

连好和连圆在李妃院里打发下人,远远地听到郡主声音的连花急匆匆地赶进房中。

“郡主。”连花满头大汗。深秋天气凉爽,她这头汗是被急出来的,郡主让她唤连月进来伺候,她房前屋后跑遍了也没寻见人影。

“让你叫个人进来而已,很难么?”锦阳眉头微蹙。

“禀郡主,连月没在咱们院里,我已着人出去寻了。”连花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怕不慎滴落的汗弄脏了主子的屋子。

“现在出去都不必经我准许了么?”锦阳的语气由愤怒转为阴冷。

连花心中一寒。她跟随郡主多年,郡主愤怒时不一定是真的动气,郡主与世子给人的印象,一个嚣张一个呆傻,世人都道嘉王爷性子软,养出的一双宝贝儿女也不成器。

世子有些一根筋是真的。郡主可没有被宠坏,人前嚣张跋扈的性格一是为让宫里那位放心,虽是女儿家,郡主这样的总比申将军家霄姑娘那样的让人安心。二则是为了方便翻脸耍无赖,皇城贵女间勾心斗角的事一点儿不比朝堂之上少,郡主这样的性格看谁不顺眼可以不搭理甚至拳脚相向。

事情闹大了,哪怕闹到太妃娘娘跟前。太妃娘娘也不过一句:锦阳那孩子向来如此,大家多忍让一些便是了。

而且郡主不是没心眼,实在惹不起的人跟前也愿意伏个软。

是以,郡主长这么大很少受委屈。

但主子脸色冰冷语带寒意就大事不妙了,这是真的动了气。

☆、009

吴怜月踏上了回白槐胡同的马车。

同车宋氏指来侍候她的两个丫头都懒懒散散的,说是伺候,但看二位姑奶奶不拿正眼瞧她的傲慢模样,也知是派来监视押送她的。

吴怜月本来也没指望着使唤谁,只是回家的一路上有些尴尬。那两个丫头虽不认她这个主子,也还有些规矩不至于当着她的面儿嬉笑玩闹,三人尴尬了一路,到了白槐胡同都松了口气。

孟如礼半倚在床上,郎中坐在床前的竹椅上和她低声交谈着,孟如礼时不时抬起袖管擦眼泪。吴天明一早派来的丫头在院子里守着炉子烧热水,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孟家的炭太次,烟大,熏得她不住地流眼泪。

因房中只有老郎中与孟如礼二人,东厢房的房门是大开着的,孟如礼见女儿回来了,忙断了和老郎中的谈话。

老郎中见母女二人要说话,递上药方再嘱付了些要好生养息的话后便起身告辞。

“老先生,劳烦您了。”孟如礼看着老郎中的眼神带着丝哀求。

老郎中长叹了一声,神色悲悯地点了点头。吴怜月向郎中道了谢,送老先生出门时问道:“先生,我母亲无碍吧?”

老先生略迟疑,望了眼房中神色紧张的孟如礼,点头道:“令堂无碍。”

送走了郎中,吴怜月急急忙忙回了房。

“月儿,听说姓吴的把你接去了?”孟如礼正了正身子,伸手唤女儿到跟前来。

“出去卖针线时偶遇了他,他嫌我丢了他们吴家的脸,便强把我带了去。”吴怜月不敢交待二人相遇的地点,要被母亲知道她私自外出不说,还踏足烟花巷,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随他去也好。你终归是吴家的女儿,他再没人性,对你总还有几分真心。”孟如礼忍着酸疼的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们之前去的医馆,郎中为了多赚几个药材钱并未和她说实话,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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