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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望了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唇角弧度愈发明显。

“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放松,不如,我找你一起画画吧。”

因为转变人类失败,顾笙心情比较低落,再加上家里冷冷清清,闷在房间里着实枯燥,她爽快答应:“好啊。”

……

顾家别墅的院中,有葱郁的树木与芬芳的鲜花。

楚黎带着顾笙找了处树荫,开始准备作画用的东西。

他拧着手里的颜料盒,轻声对顾笙说:“能麻烦你帮我把画板支起来吗?”

“好。”

她点点头,这是第一次见人作画,很是兴奋。

画板周边有尖锐的木刺,稍不留神就会划破手指。

顾笙自然没有发觉画板边缘的一行木刺

一阵疼感袭来,食指的指腹出现一道小伤口,红色的血细细溢出来。

楚黎故意装作没瞧见。

他转头去拾颜料和画笔,等拾妥当,才回头去看顾笙。

“画板支好了。”

她见他看自己,露出个干净澄澈的笑容。

“谢谢。”

楚黎也回之以微笑,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她的手指,那里肌肤完好如初。

没有伤口。

他眸光黯淡下来。

这就证明,小伤口已经在短时间内迅速愈合。

人类无法达到的愈合程度。

她,还是半人半妖。

针剂无效。

午后的时光很安静祥和。

顾笙静静坐在一边,看着他画画的样子。

与平时的散漫温柔不同,确实很认真,仿佛对自己的作品,倾注了全部。

她好奇地看过去。

下一秒,愣住了

明明是温暖的午后,鲜花烂漫,色绚烂明媚,他笔下的那幅画里,却是浓重的暗色系,深红的花朵,黑灰色的背景,像是噩梦中才能见到的色调。

“为什么是这个色调?”

“所有艺术都能表现作者内心真实的一面。”

楚黎瞧着她不解的样子,轻笑。

顿了顿,他补充:“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第25章025

悲观主义……者?

顾笙听着他的自述,心下忽然一沉。

这世间芸芸众生,除去美丑富贫的外在条件,对于不同事情的反应,将他们大致划分成乐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

她还记得,上学的时候,老师曾谈论过这两类人。

简单的一件事,就足以区别出他们的不同,比如:同时问他们有关门和墙的句子。

在乐观主义者心中,充满了希望,回答也反应内心的真实写照:“这个世界有无数的门。”

而悲观主义者,与之完全相反:“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墙。”

当乐观的人们感慨今天很快乐的时候,悲观主义者只会觉得不太痛苦,比起幸福快乐,他更在意不幸和痛苦,立场永远是消极滞怠。

如果面前的这个温润男人,真的依他所言是个悲观主义者,那么……平常相处的那些谈笑,都是假象?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着,涌动诡异的气氛。

楚黎那双深幽的桃花眼眸中,牢牢映着顾笙的样子。

她凝视着他,表情认真,眼神也略有狐疑的闪烁。

楚黎见此,倒是率先了目光,突然又轻笑了一声。

“只是开个玩笑,吓到你了?抱歉。”

一如既往和煦。

他面容恢复柔和,一如既往。

调笑的语气令顾笙心中一松。

她开始反省自己,实在想太多,楚黎绅士又谦和,怎么会是悲观主义者。

“这画,你喜欢吗?”他审视面前的油画,问了一句。

顾笙不由得一愣。

她不是专业人士,对美术派系一窍不通,顶多就是看着玩罢了。

但这幅黑暗系油画是对方的辛苦之作,基于礼貌,她还是脸上扬起笑容。

“不错啊。”

“谢谢你的夸奖,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当做纪念。”

他看了她一眼,浅浅笑笑,把画从木架取下来,递给她。

“……谢谢。”

她受宠若惊般,有些出乎意料,双手接过那幅画。

一句善意的赞扬,换回了一幅经典的黑暗之作。

就这样,画画告一段落。

当顾笙帮忙拾画笔颜料,想着请他到客厅喝咖啡的时候,一个随行的楚家保镖突然走了过来。

“楚少爷,有电话。”

保镖说着,双手将手机奉上。

屏幕闪烁的实验室三个字,清清醒醒落到楚黎眼里。

实验室打来的电话,具体有什么内容,楚黎比谁都清楚。

他早就嘱咐过不要轻易打电话过来,除非有了情况,情况也只分两种:一种,是实验品怀孕,另一种,就是实验品分娩。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对于他来说,都没意义,他已经知晓了答案。

楚黎面色淡然,随手挂断电话。

震动声戛然而止。

“……呃,你不接电话吗?”

顾笙不疑惑问了一句。

此时,楚黎转过身来,朝她笑了笑。

“无关紧要的电话而已。”

语毕,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又道:“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保存我的画,改天再见。”

“好,改天见。”她顺从他的意思。

没有多做迟疑,他长腿迈动,便前往车子停靠的方向。

车门关上,顾笙招手的身影落在后方。

观众看不到,演员也没必要再去演戏。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弭。

最终,只剩一片阴冷的沉寂。

楚黎拿出手机,拨出刚才挂断的电话。

“少爷,实验品怀孕了。”

在电话那端,专职医护人员的声音响起。

“不需要了,你抓紧时间,把实验品们都处理掉。”

他低低平静吩咐着,语调比以往都要阴沉。

专职人员听见他的声音,以为是少爷终于厌倦了这种游戏,谄媚的心理使得自己附和道:“是,少爷,我也觉得这些低贱的狼妖怪物早该处理掉了。”

“低贱?怪物?”

楚黎嗤笑了一声。

倏然之间,他话语里带了明显的不悦:“你想死?”

专职人员察觉到不对劲,不安感瞬间笼罩全身,虽不明白原因,但还是连忙改口:“不,少爷,是我的口误,我道歉。”

“低贱,怪物这种口误,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否则,我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是,少爷,我牢记在心。”

听少爷这么说,专职人员如释重负。

挂断电话,楚黎靠回椅背的位置,神态略显疲惫地合上眼睛。

一片黑暗中,他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压抑的东西重重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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