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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六月里盛放的罂粟花,有一种坏到骨子里的张狂漂亮。

再见面,锋芒倒是稍稍敛起来,却像花果酿成了酒,变成了让人不知不觉就能上头的醇香。

面对别人主动的碰杯,陈晨受得不卑不亢,只在嘴边轻轻一抿。

她撇撇嘴,拉住光顾胡吃海塞的老辅导员老彭:“咱们系里吃饭,他来干什么?”

老彭慢条斯理地在碟子上吐齐了一整幅鹅掌的骨头,才开口:“系主任正想开几门新课呢,这不要广招纳贤嘛。”

韩梅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他这个学渣也好意思来教书?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老彭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模样:“英雄莫问出处,人家现在可是常春藤大学的硕士,手里攥着两国律师牌,还是大律所的合伙人。”

韩梅半信半疑,难道踏足过大洋彼岸,真能过了海就成仙?

她不知不觉盯了陈晨很久,却不妨被对方截获了视线。

她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陈晨已斟满手中酒,表示“要去敬敬当年培育自己的法学院老师们”。

她下意识地拽起手机就想跑,却被老彭给拦住了。

老彭长长地打了个满是油味的饱嗝:“去哪呢,大菜还没上呢?”

韩梅着急要走,随口诹道:“我好像有点喝高了。”

老彭伸长了脖子去瞧她的杯子:“你醉……茶?”

见借口被揭穿,她才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是啊,她检讨自己,要是真的心如止水,任陈晨是哪般妖鬼怪,又怎能动摇得了她半分?

说到底,还是她立场不坚的错!

何况陈晨现在是什么人啊?指不定还后悔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呢?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头陈晨已经端着杯子过来了,一桌人都逐一站起来,与他碰杯交谈。

韩梅下意识抻了抻连衣裙子,又看了看脚下的羊皮小高跟。

她出门时穿的本来是惯穿的那双专卖店打折99块的仿皮圆头鞋,舒服、耐磨,虽然美丽欠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都走到宿舍区大门口了,又倒回去把鞋架上的鞋子全都试了一遍,才换成了现在的这双新买的高跟,还弄得差点迟到。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找到了种种怪异背后的因由。

原来这都是为了再遇见他时,让她不至因为一双旧鞋而自惭形秽。

她默默倒数陈晨的走近,如同倒数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落下。

陈晨完成了和老彭的寒暄,将酒杯倒满了,才转向她。

千钧一发间,她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想着该对他哭,对他笑,破口大骂,可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被他裤兜里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陈晨掏出手机,接通了放在耳侧。

两人离得近,足够让韩梅听见话筒对面的声音。

那人听说陈晨在中国,居然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ohmygod,youwentbackforyourms.liu?”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此文献给外公。

感谢裴豫的小姨妈bobo,小天使风尧,小助攻树,小彤老师,脑洞奇大的九部娘们和后宫姐妹们,还有为这个文章给我意见的盆友,幸运存文期间有你们一路陪伴和鼓励。

谢谢毛栗子、太太、喜帖街、团子和树的地雷!

全文有存稿,不怕跳坑哟!

第2章还以为是出警匪片,倒头来是宗风化案。

“天呀!你回国了?为了刘女士?”电话里那人说。

韩梅猛地抬头觑向陈晨,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正好也对上了陈晨略显尴尬的视线。

陈晨清了清嗓子,捂住话筒,对韩梅做出“稍等一下”的口型,就转身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她回过神来,在凳子上坐定,才发觉自己刚刚和在座的不少花痴女同事一样,正定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简直就跟个傻瓜一样!

别人只看见了他的金玉其外,只有她,明明吃过了他的亏,竟还有所期待。

之前的心焦如焚,原来不过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结果,陈晨也没让她等到他回来。

他说所里有急事,接完电话,直接把单先买下就离开了。

其实认识他的时候,陈晨不就是这样的?一颗心好像可以分成三百六十五瓣,每瓣用来爱不同的人。万水千山,哪里都是他的情儿。

对着山珍海味,她只觉食欲全无,酒酣耳热与她格格不入。

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居然在通讯簿里翻出了陈晨的旧号码。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把这个号留着,难不成下意识的,她还在幻想总有一日,能与他如戏曲里一般,能花好月圆,修成正果?

可惜,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切都过去了,韩梅跟自己讲,还被过去束缚着的只有你自己一个。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狠下了心,在“确认删除”上狠狠按下,将那臭不要脸的从记忆卡上永远删除!

以前每到考试,她就恨自己记性不好,总盼自己有特异功能,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长大了,才知道,东西记不住,不过多读几遍罢了,可有些东西,记住了,要花一辈子才能忘掉。

她一晚上昏昏沉沉没睡好。和陈晨的过往,无论开心的,伤心的,颠来倒去,在她梦中纷纷扰扰。

认识陈晨那会儿,韩梅自己也不过是在读的研究生,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担任了这个半是过来人,半是监护人的角色。

她平常上课还在本部,没课了就到几十公里外的本科部上班。

2010年的大学城不比现在。

它所在的云间区,作为申市的新开发的卫星城,刚从粮油大县转型过来,各种生活配套还没来得建起,学生们要到大卖场采购点日用品,坐公交连上等车,至少得花上大半个钟头。

新生们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读书,还要多给一倍的建校,无不怨声载道。

韩梅不这么想,她期待这里远离声色,能方便她专心治学。

可真干上了才知道,这高校辅导员,听着挺风光,做的却都是些营营役役,琐琐碎碎的活。俗话说拿的是卖白菜的钱,操不尽卖白-粉的心。

好不容易得着点空闲时间,打算坐下来看会儿书,随时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电话就纷至沓来,好像就没有什么不该辅导员管的事儿。

大到每月的团日活动,支部高网络平台,校里院里举办活动,小至开讲座动员学生,宿舍检查卫生,违规使用电器,有时连催交一份档案也要管。

能在酒吧一眼认出陈晨,完全得益于这货是有名的缺勤专业户。

说起来,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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