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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继续笑嘻嘻,听信师父安慰我的话,只要坚持,一定可以筑基,但我又不是傻子,究竟会如何,这么久了,我总能知道个大概!现在师父也走了他带我回璇玑门,我以为我可以,然而从来不是如此你们笑话我也是应该的,毕竟,等我一头白发,老死病死时,你们还很年轻,就像掌门一样总之我们从一开始就完全不一样”

第21章白发生

也许是师父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举动刺激到了他,周堰将自己这些天所想的,一股脑不管不顾地全倒了出来。

讲了一堆,猛拍脑袋,怎么能这样和牧其讲话?

他闭上因撕扯眼角而更加酸疼的眼睛,再度低头,不敢看牧其的神情。

“周堰,你走过来。”

牧其声音并不气恼,轻缓如初见。

周堰睁大眼,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按他说的,走到他跟前。

牧其捏住自己的一缕黑发,从中抽出数根,塞到周堰手心里。

“师兄你这是?”

周堰接过头发,仔细看去,黑中夹白,极为显眼。

“怎么会这样”

牧其微微一笑,“你知道我被废了金丹其余人皆安慰我总有法子弥补我自己何尝不知道身体的情况?自那晚之后,黑发间白发越来越多,我已有百岁之龄,随灵力的消散,外貌渐渐无法维持,或许不出几年,便成一掉光了牙的老头子”

周堰愣住,看着手心里的白发,急道:“不可能!掌门怎么会没办法?他那么神通广大”

他声音愈来愈小,发觉牧其摇了摇头。

“以当年宫祁祖师之神通,遭受魔修暗算后,只能无奈老死师父自然想帮我,可一切不过是连累大家,拖延时间,又有何用?想我当年天生单灵根,百年未至一举结丹,继任掌门有望,如今废人一个,只能拖累亲友,于家于师有愧。”

这个关头,再去问他和吕婴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对方下此狠手,已完全无用。

周堰第一次在牧其眼睛中看到孤寂的绝望,了无生意,行走人间,不过身体余念,终至油枯灯尽。

“所以,你不必恼火一直不可筑基,即便以凡人之身,或许你会先见我步入黄土。”

玄铁面具下,牧其展露一个苦笑。

“你可惜的,我全都曾拥有,现在尽数失去,不知这两种哪种更痛心,左右都是无解二字。”

牧其推着自己的木制轮椅,转个弯,向山下方向推去,经过周堰时,把一块紫红色的灵石钥匙抛给他。

“你若想通了,随时可来我参牧洞。”

周堰接住灵石钥匙,回头看他,看他的身影渐渐变小,一如自己从灵宝葫芦看堰城那般,心中悬系的那块巨石突然溶解于溪流中,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倒流不见,他攥紧手中灵石,奔向梧桐树上的虚凤。

“鸟儿,我们走!”

通虚峰半山腰。

牧其推着轮椅,一路遭遇碎石的磨阻,颇为头痛。放到平时,这根本不该成为烦恼的事。

他自己也有些懊恼,此行实在仓促,至少应该通报师父一声,同一灵仆前来。

或许是因为来见的人是周堰吧,那个小师叔托付给通玄峰的新弟子。

若是吕婴朝坠魔前的自己,定不屑与这般五灵根弟子交往,毕竟天赋有着尘泥之别,道途将无交汇之处。

这么看来,天道对谁都是公平,既给了他牧其天灵根,便用人祸来消补,给了吕婴朝变异天灵根,便带走他此生挚爱的性命,既让周堰成为五灵根,剥夺他修仙的种种资质,便又给他朋友与师父,或许还有疼爱他十几年的父母

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吕婴朝,虽说以周堰的资质,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有些低。

但牧其忍不住在多个深夜沉思,若当时自己和其他同门对吕婴朝更加关心,是不是不会有后来的事?

当日看着宋函长老牵着周堰的手,一瞬间,仿佛回到百年前,眼前的是吕婴朝,年龄小一些,心性更成熟。

眼神一晃,又变成周堰的样子。

牧其难得恍惚地看着空中的那道身影。

虚凤鸟发出常见的难听鸣叫,彰显自己的存在。

“牧师兄!”

周堰乘着虚凤,从天而降,将牧其连人带轮椅抱上虚凤。

身体一轻,长风直扑面庞,牧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周堰全无刚才颓废失落的模样,冲他张开了笑颜。

“牧其师兄。”周堰笑着帮忙稳住他的轮椅,顺便有意无意地拂过他鬓角几缕被风吹散的细发,“我们接下来便是回参牧洞吧?”

牧其真没料到他那么快就想通了,还善解人意地唤来虚凤鸟替二人代步,玄铁面具下,两颊微红,点头道:“嗯。”

长风将二人浅浅的呼吸声全部起来。

不消半炷香,两人便稳稳落在参牧洞前。

洞府门前站着另一个人,鸦青色道袍,腰佩【碎月】剑。

“祖师兄。”

周堰叫出声后,才想起昨夜那档子事,头上被《通明峰主语录》砸出的包又隐隐作痛起来。

祖师言见牧其在场,只能尴尬地笑笑,冲牧其道:“既然周师弟要在通玄峰住上一段,我已经回禀掌门,将照顾师兄一事托付给周师弟,今日暂且别过。告辞!“

说着,他如逃命一般飞快御剑离开通玄峰,看也不敢再看周堰一眼,留下两人面面相对。

“周师弟,你和祖师弟”

牧其向来心思敏锐,忍不住发问。

“这个、这个”

周堰无法解释,只能用极不自然的笑声搪塞过去,好在牧其没有深究,摇着头打开石室。

祖师言怎么会想到那种事上去呢?

周堰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的举动有那么容易让他误会吗?

周堰想着自己年龄小,那容知等人总了解的多些,便去了通盈峰一遭,将事情说与他们几人,隐去自己对牧其的心思等事,才有了湖心居小院求助容善那一幕。

容善为自己倒上一杯温酒,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师弟,你须知,这人呐,向来以己之心推他人之腹,那祖师言自己对牧其师兄有歪心,当然也将你和自己等同看待,以为你对他也有那般心思”

“这怎么叫歪心”容知跟祖师言关系还可以,忍不住站起来出声打断,“祖师兄那也是情不自禁”

容善用酒杯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讨好过女人吗?你娶过老婆吗?都没有吧!还不坐下乖乖听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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