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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些天就在翻阅古籍史书,整理笔记资料中度过,因为老爷子是主导的原因,他对于我们几个手下的弟子尤其严厉,也着实是累到不行。

每天回家倒床就睡的我自然和梁泽没有机会说太多的话,索性他这几天也是格外忙碌,应该是并购案快要到了尾声吧。

让我稍微有些欣慰的是,他不在三更半夜的接打电话了,不过也可能是我太累没发觉罢了,现在的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些天我和梁泽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早餐了,一般是谁起得早,就做好早餐温着。

但因为我俩的时间不一致,他公司早上八点前就要打卡,身为总裁更是要以身作则。而我早上则是赶在九点前去学校就ok了,所以早餐一般都是他做好,然后写在便利纸上后贴在餐桌上。

说起来,贴便利纸这种看上去极具家庭温馨的物件一开始的用途可是比较情-色的,也算是热恋初期增添情趣的帮手了。

谈起我和梁泽的认识,其实我俩小的时候还是邻居,但是我是记不大清了,因为我在家没呆几年的时光。

不过小时候我对他也有一个比较深的印象,就是一根棒棒糖。我记得那天因为家里的原因,我哭着跑出大屋,在大院儿的一棵梧桐树下的台阶上坐着,也不大声的哭嚷,就只是一颗眼泪一颗眼泪的往下流。

用梁泽后来告诉我的话就是:远远的就看着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在那里抱腿坐着,走近一看,这少年郎还长着一副好容貌,一双漂亮的眼睛澄澈明净,睫毛密浓,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珠,着实让人心疼。

当然对于这段说法我是嗤之以鼻的,因为我俩后来见面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认出我,虽然我也忘了他。

这段极其琼瑶式言情的描述是我俩在一起后,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外加那存于他脑海深处的模糊记忆合并而成。

当时我和他正在看一部比较出名的法国电影《两小无猜》,鬼知道郭沁那女人是怎么想的推荐,后来她才说安利错了,呵~

总之那天气氛很好,我和梁泽就谈起了小时候,然后我就想起了那颗棒棒糖。

家庭

我的很复杂。

我的母亲是我父亲二婚的妻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大我十岁的哥哥。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具体多少岁我忘了,我的母亲就曾说过“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吗?”这种话。

当然当时具体的话语背景我早已忘了,但是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因此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了我的出生是不被母亲所喜的。

关于我的母亲,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位文艺女青年,自然她比现代的一些矫揉造作的女青年们要有品格和有财富的多。

我的外公和我爷爷都是老革命老领导。我还有三个舅舅,母亲则是家里年龄最小且最受宠的孩子。

她从小就衣食无忧,即使动乱的那几年,她也因为家庭保护的好和年龄小的原因,没受到波及。更不用提,我的外公和爷爷是之后改开的坚实拥趸。

一般物质生活丰裕,不愁衣食,没什么生活压力和负担,人们的神追求就会更加高标准。

母亲她是位多才多艺的女子,从小就学习了小提琴,后来喜欢民族乐器,学的古筝也是师从大家郭老先生。本科期间在ucl主修社会学,研究生又转ucl斯莱德美术学院修美术和艺术史。

这样的一位女子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自然是无数圈内人心中的女神,而我的父亲在他第一位妻子去世后,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我那刚回国不久的母亲。

两家人是世交,自然有不少见面和聊天的机会,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一位是严肃正经的官员,一位是浪漫花哨的艺术家,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让这个家的气氛诡异又和谐。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生活上小吵不断,但是转眼间又和好如初,会一起商量着去哪里旅游给我母亲采风。

我哥哥的母亲,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是位大家闺秀。家里老人有时提起她时,总是说她秀外慧中,家里的事物总是井然有序,治家有方。

而我的母亲则是连五谷杂粮都分不清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关注那些会让她失去艺术造诣的生活杂事。但就是后来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父亲的第二段婚姻给他整个庄重严肃的人生,弘毅刚强的性格带来了柔软的改变。

为什么我会对我母亲说过的那句话记忆犹新,不光是因为内容确实伤了我年幼的那颗期待母亲垂怜的心灵,而是之后我母亲又说了这句话。

我外公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当时的国内政治.局面很是扑朔迷离,我母家政治地位摇摇欲坠,之后更是有人举报我大舅和二舅渎职贪污,被公检法迅速的关押审查,提起公诉,宣判入狱。

我爷爷年迈,早已退下有话语权的位置多年,我父亲在家和几个叔伯商量了几天几夜,却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我的小舅还只是一个年轻学者。

就当这时,我的母亲提出离婚,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已经清楚的了解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一切背后的含义,但我始终不知道我的母亲那一刻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我父亲这样一位平日里正经严肃,常常不苟言笑的人在那一刻也是暴跳如雷,又疲惫不堪:“韫瑛,不要闹了,这种事很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咱俩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减轻两位哥哥的罪名。”

沙发上的叔伯们都识趣的告辞回家,我父亲拉着母亲去了书房,而当时的我刚从楼上下来找徐妈给我做点吃的。

那时年幼的我不知道叔伯们回家是为了避嫌,因为这是我家的私事,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暴躁,母亲为何要离婚。

我冷静又胆颤,心烦气躁又故作镇静,心里早已搅得天翻地覆,面上仍是夸奖着徐妈的烤蛋糕做的非常美味。

我趁着徐妈去院子里浇花,偷偷靠近书房的木门。门里没有歇斯底里和狂风狼藉,很安静与平和。

然后我听到了父亲的问话,“你执意要离婚,就没想过小一吗?”

是啊,妈妈,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吗?

我的母亲董韫瑛女士平静又温婉的声音从房门下的门缝里,从我所感知到的四面八方的空气中,执拗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当年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吗?”

是的,我怎么忘了呢,我的母亲,她从来就不曾期盼过我的降生。

心里又苦又痛,像是喝了我生病时一直不爱喝的中药,没有蜜饯,没有牛奶,甚至没有被提前预告和准备,一大口由各种味道极苦的药材煮炖而成的汤药就这样直灌而下,冲破我的味觉,冲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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