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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岁吗？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一点，带着高原深色的脸皮被他拍得黑红，陪着原本引以为傲的络腮胡茬，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他拿起剃须刀，却不敢当真下手，这一脸胡茬，张明还要用。

他不再看镜子里那张可怕的脸，果然很可怕，自己都不想再看，难怪小良会害怕。他低下头，又看到自己的身体，原本的傲人身材，也让他难过，现在再看自己，他觉得自己肌肉也很可怕，肩颈肌，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统统都很可怕。

他有些自暴自弃，抬起腿，恨恨一踢。储物柜的小门上应声出现了一个洞。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破洞，懊恼不已：真的很可怕！果然比王方可怕，那家伙肯定不能一脚踢不坏这么小的目标。

他蹲下来，想要维修一下已经破掉的柜门，试了很多次，可坏掉的小门怎么装不回去了，于是他反方向使了个劲，“咔”的一声响，小门彻底掉了。

“……”把它掰下来扔到垃圾篓里。他又看向自己作恶的手，更加讨厌自己了。

真的很可怕。

冲过澡后，他带着一身可怖的罪恶，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卧室里，卧室里的暖灯没有关，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个样。他沉默着没敢出声，轻轻打开柜子开始找衣服。眼前的情景让他不由弯了嘴角，转身看床上拱起来的人型。

衣柜里的整齐的挂着两人的衣裳，数量并不多，却按着季节由浅至深，排满了整个衣柜。他的衣裳比小良的大一号，小良喜好浅色，他偏爱深色。

而白良像往常一样，蜷在里面，留出了靠近门口这一半空位。

往常，他总在这半边，两人抽一根烟，盖一床被子，喝一杯水，说一个案子，嘲同一个笑话……

现在他却连靠近都不敢，即便小良已经闷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拿好衣服，关上灯，悄悄从外面关上房门。不过片刻卧室的门又打开。李文凯轻轻回到床边，小心拉开闷住白良的头的被子，让他能够顺畅的呼吸。

他失神看着被子下正缩成一团熟睡的人，虽然他狠狠的拒绝了他，可他的心却没有什么尊严，还是会因为他而疼。

“你说你怎么就非得喜欢这个！”

第56章x-10-09（13）

“你说你怎么就非得喜欢这个！”

“我贱，我贱还不成。”

李文凯突然想起那天在西城拐角，大丁和丁二的对话，他顿时觉得那根本是在说自己，是啊，怎么就非得喜欢这个？

他摸着自己的心，那些文明话确实没有这一句糙话来的直抒胸臆。

丁二真是浑，贱都能那么理直气壮。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浑得毫无道理可言。

他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心里一阵莫名的满足，不就是贱的非他不可么，有什么关系！

熟睡的人在梦中翻身，打断了李文凯飘飞的神思。黑暗中的脸颊上反着光泽，李文凯急了，又哭了吗？他伸手擦他脸上的水渍，后者无意识间将脸颊放进他的手心里。这让李文凯怔住了，掌心的触感，让他悸动。

为情所困到三十三岁，又何妨？他对自己说，豁出去吧，就这么继续困下去吧，有什么好挣扎的！

就这么一直困下去吧，他已经准备好了。

拜托，就这么困着他吧，总比一辈子不知道情是何物的好。

李文凯走出卧室的时候，还在频频回头。相比不能继续陪伴，他更害怕天亮，白良睁眼看到他在身边后，可能有的反应。他悄悄关好门，带着心满意足蹑手蹑脚的往次卧踮。

“嗯。”李文凯这副小媳妇的情郎模样看得王平牙疼，她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她在。

李文凯果然被这一声吓到了，他扭头看到王平，才突然想起，说好的三个小时，可现在天已经亮了……

“看你还这样子，没沟通好？”

“他理我了，跟我说工作的事了。”

“出息。”王平撇着嘴嗤了一声，没搞定就是没搞定，遮羞布再大也只是遮羞布！

“……”李文凯被她盯得心虚，可他已经不想再输给这个女人了，任何方面都不想输。

王平却不给他打岔的机会，道：“小敏和苗姐那里我已经交代好了，你不用担心。你们俩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抱着站在茶几旁，并不坐下。

“陈虎被绑架那事……能具体一点儿吗？”

“还有呢？”

王平没有说能，还是不能，李文凯没有追着不放，继续说起其他事情。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她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这让李文凯十分郁闷，越讲越没神，最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还没合拢嘴，就被王平盯住了。

“……队长，我以为你睡着了。”李文凯有了些被抓包的尴尬。

“凯哥……你在梁西林那里就集了这些吗？”

面对王平明显的质疑，李文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可是大声说话又会吵醒白良，他讪讪闭嘴，并不言语。

“开业那天我就发现，梁西林似乎很中意你啊？”

“不可能，他都不带我去姜老爷子那儿。”

王平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他让你上他的车，让你接他妈，为了防止江大生抢人，他甚至不惜承认和你有私情，你到底在观察些什么，这么多机会都不用！不要告诉我，作为张明，你每天都在想着怎么从丁二手上把王小幺抢回去！”

李文凯扁着嘴，可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掩饰着咳了一声，避开她的视线。

他还是输了，输得惨烈。

没用的东西！王平白了他一眼，又道：“王方和梁西林不和，这个倒是可以用。在机场尾随你，肯定是王方自己的行为，因为你已经把他从副座上挤走了。你俩互瞪倒是件不错的事，按你的意思，梁西林对王方其实不满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一直容忍他，对吧？这么来看的话，其他几个应该也有类似的情况。”

“林贤和王克都……”

“这个你刚刚说过了。”王平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道：“他去老爷子那儿，还带了谁？”

“王方，张潇，方群……”

“他不喜欢王方，方群说话不方便，张潇个性冲动，不讨喜……”王平又抬眼，又瞥了一次李文凯，后者不安的挪了一下位置。王平道：“看样子在老爷子那儿，保镖们不会有好日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带你去。他说跟你亲，是真的在跟你亲。”

李文凯被训斥的有些抬不起头，苦着脸抬手示意王平小点儿声音，别吵醒白良。

王平被他的样子逗到了，算了，也不是特别没用，李文凯并没有一无是处。她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