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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摇了摇头,凄凉道:“桑则,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或者说,那个带领剩下的兄弟们杀出重围,重整旗鼓,以图日后东山再起的人,不能是我!也不会是我!”

桑则满脸不解,犹自不甘心地看着徒单绎,希望将军能够回心转意。

“我徒单家世受国恩,怎么能做出投降叛国一事,说出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嗤笑!”说到这,徒单绎更是语带决绝:“我徒单绎宁愿以身殉国,也绝不投降!”

不愿意看到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上峰白白丢了性命,桑则苦苦哀求道:“将军,即便是诈降也不行吗?这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不得不做的权宜之计啊!”

徒单绎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如今国是侵颓,民不聊生,想要重整山河,谈何容易?桑则,我且问你,是一死了之容易,还是戴罪立功,将功折罪容易?”

桑则默默无言,根本回答不出来,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徒单绎的言外之意。

徒单绎笑了笑道:“就当是我任性妄为,桑则,我从其易,君从其难,今后杀敌立功,重整河山,就仰仗诸君了!”

桑则一听就知道徒单绎已经存了死志,强忍着心中悲痛,艰难地点了点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徒单绎认真看着身旁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副将,开口拜托道:“桑则,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托付与你。”

桑则想也不想就答道:“将军于我有大恩,当年若不是将军把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桑则这条命怕是早就交代在战场上了,既然将军有托,直言便是,桑则自当倾尽全力,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不会辜负将军所托。”

徒单绎心里很感动,伸手拍了拍桑则的肩膀,苦笑道:“我徒单绎治军无能,守不住紫荆关,还害得手下数万将士惨死沙场,罪无可赦,死不足惜,只是担忧家中老父和妻子儿女无辜被我连累,桑则,日后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替我向世子爷求求情,就说,我固当死,请世子爷绕过我一家老小……”

桑则听得满心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将军放心,日后若是能再见到世子爷,末将定会把将军的话如实转述,将军且宽心,世子爷宅心仁厚,赏罚有度,定不会牵连无辜。”

徒单绎点头,忍不住叹气道:“我当然知晓世子爷的为人,只是如今的朝堂,尽是奸佞宵小当道,即便是有世子爷力挽狂澜,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说到这,徒单绎似乎想反应过来此时此地说这些不合适,无奈地摇了摇头,凄惨一笑,转而向桑则郑重地拜了拜,拱手道:“所托之事,有劳桑则你心了,徒单绎在此先行拜谢。”

桑则瞬间就留下了眼泪,倔强地偏过头去,再不敢看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统帅。

徒单绎认认真真地向桑则拜了三拜,全了礼数之后,复而面向中都的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三个头,一边磕头,一边哽咽,道:“父亲,不孝子徒单绎先走一步了,徒留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孩儿不孝,您,万望珍重……”

恭恭敬敬地磕完头后,徒单绎这才起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从腰间取下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桑则道:“桑则,有劳将此物转交拙荆,就说,今生有缘做一世夫妻,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徒单绎无悔矣,若是有缘,来生再聚。”

“将军……”许是徒单绎的一番话让桑则也想起了家中的老母妻儿,顿时泪留满面,虎背熊腰,顶天立地的大汉,哭得不能自已。

徒单绎心里何尝不悲痛,不过他心意已决,交代完身后事之后,一脸决绝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面向中都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横剑自刎,鲜血,撒了一地。

桑则不敢多看,强忍着心中悲痛,转过身去,抬手擦拭了下眼睛,再抬头时,便是一脸坚定,朗声下令道:“传令下去,举旗投降!”

☆、大敌当前

徒单绎战死,副将桑则率领余下的数千人举白旗投降,紫荆关失守,中都告急。

形势危急,金国国主这时候也跟着慌了手脚,不窝在深宫里炼丹,求神问道了,赶忙召集了文武百官来商量对策。

文武百官俱是满心惶恐,面对金国国主的再三追问,诺诺不敢言。

蒙古大军日益逼近,遍检朝中大将,除了胡沙虎,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领兵经验,又能征善战的将领,要知道,胡沙虎的累累战功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人好歹跟南宋打过几场仗,上过战场,见过真章,还有几分本事,而金国的宗室贵胄们大部分只知道斗鸡走马,沉浸于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之中,就算偶有几个略通兵事的,也只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这种。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没办法,这时候还是得用胡沙虎。

在金国国主的示意下,胡沙虎主动站出来,提议道:“陛下,紫荆关失守,中都门户大开,危若累卵,当务之急,应学唐明皇安史之乱时南巡幸蜀,避其锋芒,同时派遣使者议和,待蒙古人退去后重回中都。”

“陛下,万万不可!”参知政事徒单南平,也就是徒单绎的父亲,听了胡沙虎的建议后,眉头紧皱,赶忙出言制止,道:“避其锋芒,可以是唐明皇安史之乱时南巡幸蜀,也可是是宋高宗靖康之变后建炎南渡,前者,不过是暂避一二,日后尚能重回故土,绵延国祚,可后者,却是从此一去不回,偏安江南,再也无力北返,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还望陛下慎思之!”

彼时,徒单南平已经是六十岁高龄了,一把年纪,来上早朝都是一路颤颤巍巍的,此时论起国家大事来,却是中气十足,振聋发聩,可见拳拳爱国之心。

金国国主也意识到了,蒙古人来势汹汹,对中都势在必得,此次一避,除了丢城失地外,怕是再也无法重回故土了,这让他如何对天下百姓们交代?又如何对宗庙里的列祖列宗们交代?

见金国国主动摇,胡沙虎心里着急,面上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想要稳住金国国主明显已经动摇的决心:“陛下,窝阔台汗亲率大军,来势汹汹,中都无险可守,不若迁都!”

“胡说八道!”徒单南平更是极力反对,厉声呵斥道:“迁都乃是国之大事,岂能如此轻率决定?”

胡沙虎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懒洋洋地看向徒单绎,挑衅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依徒单大人之见,眼下该当如何?”

“当然是召集中都所有的守卫和百姓,据城固守,以待救援!”

“救援?徒单大人倒是说说,哪儿还有救援?”胡沙虎冷哼:“难不成,徒单大人想说荣王世子手下的十万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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