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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子,婚前虽不乏置有通房的,但为了将来娶一房得力妻室,只消是懂些规矩的,便会叫通房避孕,等正室生下嫡子之后才松口,定康侯府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个梅娘有孕,定康侯与其妻只怕都不知道,只是被世子瞒住,打算等到瓜熟蒂落,再接进府里罢了。

只怕到那时候,要是有的瞧了。

看梅娘的肚子,少说也有四五个月,郑端敏的婚事却在明年,想来还没等她嫁过去,孩子就要出生了。

进门就当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郑端敏那种心高气傲的,就更加不可能了。

方兰蕊想起她特意写给自己长姐的那封信,忽然觉得有些讽刺,郑端敏要是知道定康侯世子是这么一个人,却不知还会不会满心欢喜的向别人炫耀。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也不打算在其中插手这是定康侯世子与郑端敏的事情,文惠不过一笑置之,她更加不需要画蛇添足。

章武候往小贩那儿买了根红绦,提笔写了自己心愿,又递与方兰蕊,顺道问她:“怎么,你认识那两人吗?”

方兰蕊言简意赅:“文惠女冠的幼妹,同定康侯世子结亲了。”

章武候是见过郑端敏的,一点即透,不易察觉的看一眼挽着手往灯市去的二人,暗自摇头。

皇帝不知道其中渊源,心中倒不像那二人一般叹息,只是对身边小媳妇抱怨:“妙妙,你阿姐多大方,说亲就亲,哪跟你一样,小气鬼。”

妙妙见阿蕊姐姐神情如常,只是神情中更添几分温柔,倒能猜出她几分心思,没好气的瞪一眼皇帝,道:“小哥哥,别闹。”

“怎么是朕在胡闹,”皇帝假意委屈道:“妙妙,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哥哥了?”

“没有没有,”小姑娘熟练的给他顺毛,十分敷衍的喂了块儿糖:“妙妙最喜欢小哥哥了。”

“那就好,”皇帝心满意足的搂着她,径直往另一边儿去:“叫他们俩好好说说话,咱们逛咱们的。”

这样将阿蕊姐姐丢下,好像不太好,但妙妙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她与章武候有几分郎情妾意模样,更不欲搅扰,便跟皇帝一道往淮水边,放河灯去了。

岸边叫卖的河灯皆是素色,又有桌案在侧,上有笔墨,可自行题字。

妙妙对着自己那盏河灯细思一会儿,提笔写了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跟小哥哥曾经有过分别,但终究还是相聚,总归是圆满的,正跟这诗句一般。

皇帝是个混不吝的,在她写的那句诗上扫了一眼,便将手中毛笔蘸墨,笑着在空白的另一面儿题字。

妙妙见他笑的别有深意,心头生疑,凑过头去瞧:“写的什么呀?”

皇帝依旧在笑,却将河灯转个方向,不叫她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要是大大方方的叫人看,妙妙还未必稀罕,但藏着掩着,可就有点儿勾人了。

小姑娘好奇心被挑起来了,左转右转,非得瞧个分明,偏生皇帝比她高大,随手提着灯一转,就能将她视线挡住,到最后,也未能如愿。

妙妙看出他有意逗弄自己,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儿,小嘴撅的能挂瓶子,皇帝赶紧凑过去哄:“又不是不许你看,等会儿下了水,你不就知道了?”

说着,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安抚的亲了亲。

周围那么多人呢,他也不知道敛点儿!

妙妙心里有点儿甜,还有些羞,杏眼嗔他一下,却没说话。

皇帝见她目露笑意,心也软了,叫人守着她,自己却往河边去,弯腰将那盏河灯放入水中。

妙妙睁大眼睛瞧,便肩自己写的那面露在外边,看皇帝无意拦着,赶忙追着河灯走,歪着头瞧另一边儿写了什么。

流水这样的解风情,顺势叫那河灯转一个向,也将上头的字儿与她瞧。

只看了一眼,妙妙就禁不住笑了。

她写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原以为皇帝也会写句情诗呢,哪知他却大喇喇的写了一句俚语,不能再俗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逮到你的时候。

“哪有你这样的,”妙妙又好气,又好笑:“叫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吧,”皇帝揽住她腰身,语淡情浓:“朕就是喜欢妙妙,半刻也不想同你分开,朕的心意,不怕叫世间任何人知道。”

妙妙听得感念,心头温暖极了:“小哥哥真好。”

“知道小哥哥好,就要对小哥哥好一点儿,”皇帝顺杆往上爬,将大脸凑过去:“比如说,来亲亲小哥哥?”

“走开,”妙妙将他推开,末了,先自忍不住笑了:“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嘛。”

皇帝听出她话里松动,心头一柔,左右河灯也放了,便揽住她腰身,慢悠悠往回走。

灯火阑珊,月光清皎,街上行人连绵,有情男女遍地,二人挽着手前行,却觉这片天地似乎只他们二人在,连空气都是甜的。

从他们离开魏国公府,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妙妙有点儿饿了,下意识揉了揉肚子,被皇帝瞥见,便带她进了个卖灌汤包的店面,上了二楼,叫人备两份吃食。

小姑娘悄悄同他讲:“晚上吃肉包,会不会腻腻的。”

皇帝斜她一眼,有些无奈:“娇气包。”

妙妙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伸着小爪子打他一下,正待说句什么,店家却已经敲门入内,将热腾腾的灌汤包搁下了。

许是因为饿了,她更觉得那香气诱人,拿筷子将薄如蝉翼的皮儿挑破,试探着尝了口里头汤汁。

出乎妙妙预料,这店家的手艺十分出色,虽不说比御厨更好,却也堪称出众。

面皮筋道,肉馅儿醇香,汤汁鲜美异常,当真合她口味。

皇帝见小姑娘吃的香,倒有些诧异:“怎么,这样好吃?”

“嗯!”妙妙重重的点头:“特别好吃!”

皇帝试着吃了一个,倒不像她那般赞叹,只道:“尚可。”

今夜外边儿热闹,二楼的窗半开,微风吹入,皇帝侧过脸去,轻轻咳了几声。

那阵风有些冷,陈庆唯恐叫皇帝受凉,赶忙上前去,将窗户关了。

“哪有这样娇气,”皇帝自己却不在意,见小媳妇瞅着自己,神情担忧,心下不由一暖:“朕没事儿,妙妙别担心。”

“不是,小哥哥,”妙妙有点不好意思:“你的灌汤包……还吃吗?”

皇帝刚刚才暖完的心口蓦然被泼了一盆冰水,凉透气儿了。

“妙妙,”他伤心道:“在你心里,小哥哥还不如灌汤包吗?”

“当然不是,”妙妙赶紧解释:“你比灌汤包要好。”

“不是!”前一句容易叫人误会,她赶忙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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