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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掬乐耳背,手掌抚弄他胸口,揪祝一边乳头慢慢搓捻,安掬乐闭眼轻喘,热度又来,完全勃起。

杜言陌性根探入他腿间,龟头不停蹭他会阴及阴囊,那儿很快被他渗出的液体打湿,又黏又滑,安掬乐摸了把他胀硬龟肉,道:「去……床头还有保险套,戴上。」安全起见,他一共带了三个。

青年一听,乐了,对着安掬乐脸边又亲又咬,吮住他柔软耳垂,安掬乐好气好笑,这回杜言陌给自己戴套,安掬乐扶好肉根,待装束好,便坐了下去。

这回没到底,就简单而缓慢地晃动腰部,杜言陌很配合,没再横冲直撞,然而憋到後来,多少ㄍㄧㄥ不住,开始挺胯,终究全根没入,安掬乐拿他没辄,只得应了。

「嗯……」

两人射过了,都有馀裕,步调缓慢许多,没再那般狂风骤雨,青年的手不停在他身上撩动,安掬乐也乐意爱抚他,年轻坚韧的肌理感触实在很好,他疼爱地把人抱进怀里,任其捣干,快意堆起,如同浪潮,抽插好一会,安掬乐给自己撸了几下,再射了。

他肠肉一颤一缩,有些男人高潮时会带动後庭,他也不知先有鸡还先有蛋,到底哪边先爽到,总归爽就好。他亲亲青年汗湿脸庞,连带声音都温和下来:「想射了吗?」

杜言陌嗓音略哑。「嗯……差不多……」

「好。」安掬乐抬腰,令他能更大幅度侵入,杜言陌肉茎坚硬如铁,比之刚才毫不逊色,安掬乐眼前微晕,做得太过,觉得自己被插透了,好似连胃部都被顶穿。「慢点……不不,快点……你再干,乾脆干死我算了……呜……」

事後回想,安掬乐今晚最後悔就是这一句。

年轻人不懂玩笑,当真猛干起来。

「啊啊、会死、真的会死……不要了……慢一点、我要死了啊呜呜呜……」

安掬乐连抗议都没力,後庭被操到流水,每次插入抽出,滋噜滋噜的水声便响荡,带出的液体把两人胯下沾得一塌糊涂。

「啊……」安掬乐又被换了一个姿势,回到正常位,後穴被操得彻底麻木,他就像被钉在板上的青蛙,张着四肢,嘴里吐着泡及各种羞死人的淫话,而青年粗长肉根恍如铁钉,牢牢固着他,插啊插的,也不知插了多久。

终於,杜言陌射了,安掬乐也瘫了。

他疲惫倒在床上,青年覆了上来,肉体沉重,阵阵粗喘贴着他耳朵,送进体内,搔人心肺。

安掬乐全身无力,动不了,心想: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的菊花,这下真的灿烂盛放了。

靠靠靠。

07.

todayisn’tmyday.

安掬乐晕晕蒙蒙,离死尸只差一步之遥,眼前一阵晃荡,彷佛看见花田。

青年刚洗澡,连带很体贴地掺上他,不过这回很安分,除了亲亲抱抱又摸又揉,没再辣手摧花,阿弥陀佛。

一般到这时,安掬乐就会穿衣走了,大夥儿一拍两散,十全十美,可惜……他腿脚无力,小穴仍在酸麻状态,连同脚趾一并抽颤。

他在对方帮助下穿好衣裤,斜眼一瞄。「你确定你第一次?」

「是?」

杜言陌好似没懂他这般询问的缘由,他赤裸着,全身洗浴过的水气,刚才安掬乐告诉他热水开关在哪,他身体很热,廉价的肥皂香,都能蒸腾出一股乾净纯涩的气味来。

「那你怎知道屁股里的东西。」想想这样讲,实在不明不白,安掬乐索性直白道:「前列腺。」

「哦,我估狗。」

安掬乐:「……」

「只是试试,没想到真的有。」想起安掬乐方才被戳刺到那儿时,欢悦至极的反应,青年略略臊了脸,下腹清空的舒爽感亦发明显。

搞半天,有备而来啊这家伙。

真是深藏不露,神上的技术帝。不过也算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安掬乐身经百战,对自己何处敏感,极为清楚,要换了跟自己身体不熟的,按青年那种尝试性又很执拗的作法,不把人惹毛,一脚踢下床才怪。

性事的契合好坏,从来不是单看个人技术,就像团队作战或跳舞,不是把自己的步伐走位记熟了便行,还得跟对方搭上节奏,相互都要足够信任、敞开。

总归他和青年配合度不错,这次组团,安掬乐很满意,也就顺着青年撒娇似地缠抱上来,休息四小时,犹剩一小时,随他捣鼓去吧。

杜言陌没穿衣,把赤着上身的安掬乐牢固在怀,下巴抵他肩上,嘴唇不时亲亲碰碰,他略湿半乾的发不停搔弄安掬乐脸颊,搞得後者实在很烦,考虑是否该踹他两脚,下床归宅。

但第一,菊花很疼;第二……青年这副明显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令他难得母性泛滥,包容心起。到底是初出茅庐,需要爱与肯定,前者安掬乐给不起也不会给,後者……他拍了拍青年的肩,想着这时该不该来一句:「加油,我看好你哟」?

安掬乐抚了抚他头发,青年抬脸,漆黑的眸目正眨也不眨,紧盯住他。

「?」

安掬乐不明所以,但不可否认,这孩子眉目实在好看,珠眼漆黑,眸型纤长内敛,睫扇浓密,印度教有个神只,据说嘴里藏了宇宙,青年亦然,他眼底自有一个世界。

拥有这样的眼,再不擅言词,都觉无所谓了。他黑眸滟滟看着你,好似你是他唯一,充满依恋,这目光太揪人,叫人心跳,怦怦怦、怦怦怦的……

蓦然,青年的眸眶里,溢出了一滴泪。

安掬乐顿时华丽丽地雷着了。

这这这……是怎样?有这麽感动喔?????

安掬乐自己刚才也是哭过的……当然,原因不同。他没嘲笑,仅抽了床头柜上所剩无几的卫生纸,给他擦眼泪。

青年依了,安掬乐看着心想,开苞总是伴随哀愁,好似灵魂里最纯粹无暇的部分逝去,尤其对於同志来讲,这一步,就真的代表你跟常人所言的「正常」偏离了。

即便後来回到正轨,它仍是你身体记忆的一部分。

掰掰,纯真~

安掬乐正感叹,不料青年开口,吐出一句:「我喜欢一个人。」

「……」安掬乐saybye-bye的手还没放下呢,就听见这句。妈咧干干干、靠靠靠,安掬乐差点没掐死他,死处男,上床後讲这个,有没情调啊你?

难道他天生一脸知心姊姊的脸吗?蛤?!

杜言陌:「?」

安掬乐呼口气,心底骂归骂,算了。

他应了一声,终於忍不住点菸,吐雾姿态活似古代怡红院里抽大菸的老鸨。

他斜睨青年,问:「男的?」

他喜欢他的j,权当售後服务了。

他问了废话,不过对於倾诉者,他们只需听见无关痛痒的废话,鼓励他们讲下去──安掬乐一向深谙此道。

果不其然,原先寡言的青年,这会也放松了,他点头,淡淡道:「我以为我只是喜欢男人,但……我应该是喜欢他。」

和别人上过床,更能深知差异,倘若这是他喜欢的人,怎样怎样如何好之类,刚才肯定是感受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所以哭了。青春啊~

安掬乐内心感叹,自己都快三字头了,这样单纯的烦恼简直像上辈子的事,他捻熄烟,表情忍不住变得慈祥。

「很好啊,去追吧。」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无须负责的话讲起来最爽,少年啊,变成炮灰吧。

总归死不了,他们谁不是从灰烬一粒一粒拼凑出现今样貌?

安掬乐想着,却见青年直直瞅睐他,那样的看法,令他又……毛毛的。

太纯粹了。

润净得像不及被世俗沾染浑浊的眼神,安掬乐一怔,不禁想:这人几岁了?

他直觉他未满二十,但……该不会是……未……

哈哈,不会吧?

安掬乐心超虚,不由移开视线。「那个,你可以先试探一下他是不是同志,或者是双。不是的话,建议你三思,像我就对腰酥奶澎卡称顶扣扣的女生很没办法,那是天性问题,不是有志者事竟成,你不能妄想改变一个人的口味和本质,对方也没义务。总之,要掰得弯的,就不叫直男,叫无骨男……」

还无骨鸡咧。安掬乐胡言乱语,随掰一通,就怕自己真的一不小心,铸成错事,但现在好像已经铸成了……唧唧都进去,射了三次,满室铁证,赖都赖不掉。

「小心驶得万年船,撞破冰山大家惨……」完了,他真不知自己在讲啥,可话没说完,他下巴便遭人揪住,扳过脸……被亲了。

柔柔软软,热息喷在脸上,不带半丝欲望,反而像是一只小狗在甜蜜地讨好他的主人。

安掬乐睁了睁眼,呆望青年极俊的五官。

他黑黝黝的眼清澈地瞅他,抱住安掬乐道:「我知道。」

安掬乐:「……」

「我都知道。」他又说了一遍,似微微颤抖。

随即,他平复了心绪,看着安掬乐又道:「谢谢你。」

简单三个字,充满力量,万分真挚。

安掬乐一时噎住了,胸口那儿,不知被何物撞击,一阵晃荡。

喀啷喀啷地,那得心够空,才能听见。

说完,杜言陌依赖地把身躯靠他身上,重量……很沉,安掬乐没推开,他呆滞很久,终於鼓起勇气询问:「对了,你……几岁了?」

青年抬眸,眨了眨眼,没答。

靠靠靠。

安掬乐心想完了,真完了。「二十?」他不带希望,但又略带期望地问。

青年摇摇头。

「十八?」

青年再摇头。

摇你妹啊,别摇了!「再上?」青年摇头。「再……下?」青年点头。

「十……十七?」安掬乐脸青青。接下去,他真不敢再猜了。

杜言陌睇睐他良久,终於说了一个安掬乐这辈子听见,绝对会抓狂尖叫的数字。「十五。」

「……蛤?」

「十五岁。」杜言陌说。「今年国二。」

靠……靠靠靠!!!!!

todayisn’tmyday.

他居然忘了这个老梗的开场!!!!!

08.开到荼靡

早上九点,《flawless》编辑部。

办公室玻璃门上,贴了一张万年不变的标语:winteriscoming!

《flawless》创办於一八九五年的美国纽约,现今在十三个国家发行,共十一种不同语言,为市面上贩售之高级时尚杂志。简言之,就是封面都穿得很怪,摆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瑜珈pose,里头介绍品牌不过万不甘心的。

它是台湾第一本时尚杂志,拥有极高公信力及一票追捧者,编辑部的人每每想到此,都有一种任重而道远的使命感……

──屁。

屎命感还差不多。

「早。」一到钟点,打扮入时的编辑们个个踩着跟鞋或皮鞋,摇摆走进。

他们刚历经完发刊前的寒冬,现在还能轻松一下,有的一坐下便开始弄指甲,有的站在镜前,搔首弄姿,检查全身配色,赫然觉得少了一物,便转进仓库,再出来,手腕上便多了几个色鲜艳的手环。

凛冬未至,此时不骚,更待何时?

然而一片平静中,有人叫嚷:「喂,业务部打电话来,forever15公关在问下期版面!」

呜!

「这次仙贝团购一共十五包?谁要追加!」

啊!

「快快快,谁帮我想一下那啥那啥牌十五周年企划!」

噗!

一早受到各种「十五」攻击,安掬乐掩住心口,满嘴鲜血。

「要咖啡,还是十五茶庄的茶?」……呃,再来一刀,安掬乐彻底挺尸。

文编之一的任婕宜是全编辑部最资浅人员,刚来不久,涉水不深,尚保留正常人的那份清爽甜蜜,待人良善,一早会主动替全部人员泡咖啡或茶,她走到安掬乐面前,正要问同样问题,见他模样,登时一傻。

「chris?你、你怎麽了?」

时尚杂志,不成文规矩就是编辑都得取一个很假仙的英文名,尤其安掬乐作为执行美编,时常得和纽约那帮美国佬往来。chris,取自chrysanthemum──菊花之意也。

安掬乐趴在桌上,一脸憔悴,哀莫大於心死。「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蛤?」任婕宜听不懂。「那……中午要不要去行天宫拜拜,一下惊?」

他们办公室距离行天宫很近,走路可到,有时遇见专栏要开窗、广告商要撤资、把人家大明星照片修坏、业务打来抱怨、压力太大长了成人痘、水晶指甲不小心断了等有的没的芝麻不幸事项,都会去拜一拜,求保佑。

大抵恩主公,看他们来,只想翻白眼。

她这一说,安掬乐忽然想到,他上上周去参加圈内那位好友的葬礼,没烧符水擦身,他一向铁齿,不信这种鬼怪之说,现在由不得不信──这一个月,他欲望低落到快出家的境界,想找人时,看到都歪瓜劣枣,上梁不正,下梁……不忍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绝世好j,岂料……

「我完了!」他马教主上身,抓住任婕宜肩膀,不停摇晃、咆哮:「我真的被妖魔鬼怪缠上了!」

「哈,早说了吧?」另一个相貌妍丽的女编瞧热闹地凑上来,丝毫不给面子地讥诮:「你以为拿个艾草皂搓一搓就没事喔?那不过是块肥皂而已!」

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只能靠靠靠。安掬乐跌回椅子上,双目遥望远方,幽幽道:「你们记得来看我……」

「?????」任婕宜跟冉撷羽面面相觑,任婕宜:「去哪里看?」

安掬乐呵呵笑,os:看守所……

稿件付梓,落版单刚出去,目前尚无要事,安掬乐闲闲上了私人用的skype。

正想找谁调戏好,看到闺女乔可南的工作帐号在线上,他即刻发讯过去:「闺女~~」

过了一会,那儿回来:「娘~~」

恁娘咧。「我问你,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怎办?」为这事,安掬乐估狗一早上了。

乔可南是律师,问他比在知识家发问更准。

乔可南回了一串惊叹号及一张一脸惊诧的派大星。「你……」

菊花黑:「不,不是我,是我朋友。」干,又老梗。

而且这梗老到安掬乐自己都嫌弃。

不过老梗有老梗的好,何况他朋友一向多,这样那样有的没的事情不少,乔可南看来是信了。「对方几岁了?」

菊花黑:「十五。」

乔可南:「十五?妈的你朋友畜生啊?猪狗不如!这个年纪下得去手,不怕报应?干干干,我诅咒他唧唧烂、菊花残……」

菊花黑:「……」

他忍不住捂了下自己的唧唧跟菊花,前者还好,後者确实残了。「我朋友不知道,他看那人外表,以为最少十八了。」

这是真的,昨天听到那数字时,安掬乐第一反应就是垂头,握住青年……不,少年的唧唧,尽管软垂,可分量依旧足够,他当场就喊了一句:「不可能!这不科学!」

十五岁长这样,二十五岁还得了?

乔可南看了他解释,感觉似乎好一点。「对於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六岁之男女为性交者,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差一岁,罚七年,安掬乐内心戚戚焉。「双方自愿也一样?」

乔可南:「跟未满十六岁就是犯法,管对方自不自愿。」敲完,他又补来一句:「除非……」

菊花黑:「除非?」

乔可南:「除非双方皆未满十六,那就只好各鞭数十,驱之别院。」

「咻~~」安掬乐沧海上的灯塔又灭了。「我神上未满十六,行不行?」

乔可南:「你?????」

菊花黑:「没,我朋友。」

乔可南:「……」

再侃下去不妙,安掬乐很聪明地转移话题。「哎,你今天没请假?」

乔可南:「干麽请假?」

安掬乐丢去一张猥琐表情。「一丈红啊,你老公没让你走路开开的?」

视窗彼端安静了会,随即传来一句红色的放大加粗字体:「干,你才开,你全家都开!」

「~」安掬乐默默心想:他确实开了啊。

而且这花开太大,开到荼靡了……

◎◎◎

趁中午休息,安掬乐还是乖乖去了行天宫一趟。

他喜欢行天宫胜於车水马龙的龙山寺,这儿闹中取静,气氛安宁,拜拜流程简单且俐落,前後拜一下,基本就行。

他很少拜佛求神,觉得当一个人真走到绝境,那天皇老子亦救不了你,不过当给自己一份心灵上的平静,偶尔求求,倒不为过。

拜完了,他给那儿的青衣婆婆了惊,对方拿香,在他身上上下比划──安掬乐又缩又闪,怕被烫到,又担心香灰弄脏衣服,然而做完了,那婆婆咧嘴,朝他一笑:「平安。」

安掬乐心里一震,婆婆年纪大了,满脸皱花,门牙缺了一块,可看着对方真诚笑靥,他却觉很美,美得他真心平静了,双手合十,朝婆婆一揖:「谢谢你,平安。」

不论信与不信,被人祝福或者祝福别人的感觉,总是温馨美好的。

他走出行天宫,邻近冬季,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街上有一对新人甜蜜依偎,在拍婚纱照,男的把女的拦腰抱起,蓝天之下,好似得了天地。

这姿势不知拍了多久,新郎满头汗水,还得ㄍㄧㄥ着笑容,直到摄影师表示:「可以了!」他才慢慢把新娘子放下。

新娘子站稳了,掏出手帕,给新郎抹汗,鼓励一般,亲了亲他脸。

一旁路人等红灯,不禁看望这一幕,安掬乐心底无聊,给他们配音:「干,吃这麽重,害老子手都快断!」、「到底有没吃饭啊?敢摔老娘,跟你没完!」

这刻薄心声,在心底绕了几圈,终归消散,如此一幕,给困乏的城市人们美好感受,自己只需相信这点即可。

红灯转绿,安掬乐走过马路,太阳刺目,他下意识伸手一挡──用了左手,逆着光,他看见自己左手腕上一道多年疤痕,这是他自己划下去的,妈的他最怕痛,打针都能哀哀叫,可那时却能有这样的勇气……或者傻气。

他从不遮掩,不戴手表、不戴手环,大剌剌敞在那儿,人家问起,他也不避讳直讲:什麽当年糊头糊脑,一刀就下去了,血流好多,吓得要命……还好刀子钝,没切到神经啊,否则真成神经了。

自己做的事,倘若连自己都不面对,那他这辈子,还真没啥好提的了。

这一刀,很傻,可他问心无愧。

安掬乐走去办公室附近一间面摊买面。

尽人事听天命,干也干过,拜都拜过了,还能怎?听天由命呗!

安掬乐:「老板,阳春面一碗外带!」

等面好的时候,他想起乔可南曾经跟他说:「我跟你缩跟你缩~我以後都不去吃面了。」

安掬乐:「why?」

「台湾面摊太多,我吃腻了。」乔可南:「而且吃完面,我都会倒楣!」

安掬乐不屑回他一句:「迷信!」

他手机响了。

安掬乐低头瞟了一眼萤幕,是支陌生号码。

室号,并非手机,安掬乐想一想,接起:「喂?」

「先生,您好,我们是xx宾馆。」电话里的女声十分客气有礼地道:「我们捡到一个证件夹,里头有身分证和……学生证,是不是……您或您朋友的?」对方口气里,听不出半点不妥之意,不过讲到「学生证」三字,多少停顿了下。

安掬乐:「……」

老板:「阳春面外带好了!」

靠靠靠。

乔可南说的是对的!!!!!

09.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台北市立信丰国民中学。

门前巍峨石柱上,用金色楷书,刻着这几个令安掬乐心情万分沉重的字。

「国中啊……」安掬乐眼神恍惚,他脱离这儿,究竟多少年了呢?

终归不可考,他把证件压在门卫那儿,登记好资料,踏入久未涉足的校园里。

原先计画把证件夹扔给管理员了事,但深思几晚,外加被乔可南诅咒,唧唧发痛,他决定和这位杜同学……好好谈谈。

杜言陌。

身分证及学生证上名字,都是这个。

出生年月日,差一个月,满十六,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祖宗的名言是对的。

安掬乐再度将那证件夹掏出来,款式普通,保持很好,乾乾净净,如同少年予人感觉,十分不苟。

他按着学生证上登记的教室号,一一寻找。

校园里总有一股特殊气场,沉静宜人,邻近放学,气氛在一片宁默中,又隐隐含了一股鼓噪感。他瞅了眼手机,还有十分钟,教室不难找,在校舍最角落,安掬乐走马看花,低矮的洗手台令他一愣,顿时有种不在一般生活轨道上行走的错觉。

好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分明他也曾历经。

他走到教室前,最後一节似乎是数学,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台下睡成一片,杜言陌坐在最後一排,他腰挺很直,表情认真,盯着黑板。

安掬乐不禁想到那天,少年坐在床沿,等他出来……也是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像只训练有素的德国狼犬。

他真的很高,尤其跟同侪相比,当真是白鹤跑进鸡群,安掬乐原本惊异现在小孩会否长太好?目前看来应该是……个案。

校内鲜有陌生人士出没,何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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