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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语地嘀嘀咕咕。

晚间,林子韬苏醒。他在得知孩子流产的消息后仅是嗯了一声,再无下文,好像他早已知晓孩子保不住似的淡定和镇静。

是的。

车头撞倒挡风板的瞬间,巨大的冲力将林子韬自驾驶座位上弹起又重重地落下,良久,小腹处不同寻常的强烈坠痛,车内慢慢地扩散出的血腥味儿,即便再迟钝,如此明显的症状,也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孩子!是他梦寐以求的孩子!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是他和陶行书血脉相连的孩子!

多么令人讽刺的现实,发现孩子存在的这刻却又是失去孩子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体会到妊娠反应,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失去了亲生骨肉!

林子韬攥着皮带的手渐渐地丧失了气力,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默默无声地哭泣,直至晕厥,意识消失的刹那,脑中浮现出陶行书的身影,任凭他如何挣扎,却摸不到抓不住。

深夜,熬了两个通宵的陶行书睡意全无,陪坐在床前,静静地守护着林子韬。黑暗中,他忽地注意到出现在林子韬眼角的闪闪光亮,他知道,那是泪。

陶行书慢慢地站起来,俯身吻掉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的晶莹,握着林子韬的手同样是冰凉,在夜色的衬托下,林子韬白如纸的面容显得更是没有丁点血色,哑着嗓子缓缓开口:“子韬,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那样心里只会更难过。”

“唔...”林子韬再也把持不住地揽着陶行书的腰痛哭,呜呜咽咽的恸哭响彻在病房里,毫无顾忌地释放悲伤和难过,哭得喘不上气来。“咳咳...咳咳...咳咳...”

陶行书没有说任何安慰他的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林子韬。

没有任何借口,他要百分百地承担失去孩子的责任,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承认。他唯独懊恼后悔的是,那个不应该出现的拥抱。

林子韬痛痛快快地发泄完,筋疲力竭地倒回床上,陷入昏睡。

陶行书坐在床边,握着林子韬的手,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洁白的被罩上面,渐渐地洇湿的面积越来越大。

整整三天,陶行书不离林子韬左右,擦身喂饭穿衣输液都不假手于他人,每晚和衣而睡。林子韬的神和身体状态都相当槽糕,急速的消瘦和萎靡不振令他倍显柔弱不堪。

陪护的第四天,陶行书自卫生间出来,回到病床前,瞧见病床尾端支起的移动折叠小桌上摆着的戒指,扭头发现林子韬变空的左手中指,手指上残留着深深的戒痕。

“行书,我们分手吧!”林子韬平静地面对陶行书,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感情色,像是在谈论天气好坏般地淡然。“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孩子,我不愿意这样。行书,你也忘不掉他,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分开,对你对我,甚至是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自打林子韬住院,余晖和包小小每日必到,拎着乌鸡枸杞汤的两人恰好在门口听到林子韬的话,急性子的包小小当即就要推门而入,被余晖拦住,恋人间的分分合合外人不好插手。

拉拉扯扯中的两人突然感到来自侧面的阴影,不约而同地扭头,见是陌生男子停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盯着病房的大门,脚步前后徘徊。

余晖端详半天,认出他就是那家大名鼎鼎的面馆的老板,却不知他怎会出现在此?

事到如今,众人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陶行书的春节没有假期,照常值班,甚至还要加班加点。林子韬心疼他的辛苦,每天都要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儿地烹饪各种美食,体贴地将爱心便当送到医院。

大年初四是陶行书的夜班,春节期间医院的食堂不提供夜宵服务,林子韬怕他饿着肚子,特意下厨房做了他最喜欢的咖喱炸鸡饭,满心欢喜地送到医院。

林子韬在值班室没有见到陶行书,和小护士打听到他在休息室。

走近休息室,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的两个身影,透过细小的门缝传来不甚清楚的谈话声。

原来,和陶行书在休息室的人正是徐默声。

徐默声和爱人为了可以尽快攒足购买房子的首付款,春节期间面馆连市,并且如常提供外卖送餐业务。

徐默声的爱人在送餐途中不幸遭遇车祸,人被重重地压在电动车下,路面湿滑,车速不慢,拐弯的时候没留心,刹不住车酿成惨剧。

徐默声的爱人送餐的地址恰是陶行书所在的医院,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身上多处伤痕,难以分辨身份。

负责骨伤接诊的陶行书与徐默声在急诊室相遇,才得知是他的爱人受伤。

准备手术室的间隙,两人在休息室内小叙,此情此景,谈话的内容避不了地涉及到以前交往的种种。

陶行书和徐默声说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林子韬的耳中,何等聪敏的林子韬七拼八凑地捋顺了陶行书和徐默声的关系,顿时心凉半截,而后,隔着贴满磨砂纸的玻璃门,他亲眼瞧着两具身躯越靠越近,直到完全合拢。

冒冒失失的小护士飞奔到休息室,门都不敲,直接闯进去:“陶医生,手术室准备好了,你快换衣服吧!”

门开的瞬间,陶行书和徐默声慌张地松开彼此,并且惊讶地看到站在门口拎着保温饭盒的林子韬,林子韬定定地望着陶行书,手里的饭盒咣当摔在地上,转身快步而去。

“子韬!”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令陶行书措手不及,一路小跑地追上林子韬,拽住他的小臂,语气焦灼。“子韬,你听我解释,我...”

林子韬回身直视陶行书的目光,陶行书清清楚楚地看到平日清澈的双瞳里此刻散发出的失望和憎恨,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由他决绝地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叹息。

林子韬驾车以超过百迈的速度行驶,刺骨的寒风自大开的窗户呼呼地灌进车内,无情地吹打在他脸上,剌得皮肤生疼。

撕心裂肺的伤怀麻痹了林子韬的神经,感受不到半点寒冷和刺痛,他居然不曾想到陶行书竟会故意隐瞒他的过去,而且背着他与前任联系,藕断丝连的两人甚至还发生了亲密的举动,令他难以接受。

回想到刚才亲眼目睹的那幕景象,林子韬的心犹如千万根针扎着那般地痛不堪言,说不出地难受和伤感,难以形容地失落和愤怒。

原来他只是陶行书逃离前段感情的工具,原来他只是陶行书用来治疗情伤的备胎,原来这段感情,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

林子韬苦笑,前方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恍惚中对面的车辆闪了大灯,下意识地打转方向盘,接着,砰地一声巨响,车头前面挂着挡风板的残骸...

陶行书默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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