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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的过程尚算顺利,只是在对方突然决定进行车厢内检查的时候出了点波折。伊森必须要用自己触手顶端的一些针刺分泌出一些令人暂时瘫软的神经毒素将他们放倒。黑暗中那些人连车里是什么攻击了他们都看不清,只是觉得什么长鞭一般的东西呼啸而过,后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两人从车厢里钻出来,发现一片灰暗的废城在面前铺展着。沉寂的空气里偶然能听到野兽般的嘶声,趁着破败的高楼,显得十分恐怖阴森。

这个时间大部分的护理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巡逻人员也不算多,即使有也被伊森脖颈后蔓延出的嗅觉触手及时探查到,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躲避。

这里是瘟疫的中心,连空气都浑浊发臭。

宽阔但肮脏的道路两边常常会出现一些密封的大袋子堆在一起,里面是一些黑乎乎的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似乎是什么半凝胶状的物体。本以为是垃圾的,可是又在某一些袋子里隐约看到了类似人头的结构,被烧焦的皮肤干瘪地贴在头盖骨上,身体其余的部分却都熔化在了一起,长出了那种密密麻麻的触须,俨然是条虫子的样子。

红地球上的噩梦,竟然再次大规模地出现在眼前了。

塞缪只看了一眼就转开头去,心里头一阵翻腾。他默默祈求着父亲不要在这些袋子里,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向谁祈求。

如果父亲真的死了,他会恨伊森么?

可是伊森是为了救他和施耐德才变异成那个样子的不是吗?

他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只想加快脚步,找到自己的父亲。可是一转头,伊森却没有跟上来。

只见beta蹲在那具尸体旁边,带着些怜悯和悲伤似的,伸手隔着透明的裹尸袋摸了摸那恶心的头颅。

“你在干什么!时间不多,那些被放倒的人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伊森站起身,从后颈延伸出那种细细的用来探知气味的触手,继续寻着那一丝味道穿行在破败的建筑之间。那味道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分外高大的建筑面前,空洞洞的窗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二人。寂夜中,痛苦的喊叫声从某些窗口中传出来,令人汗毛直竖。

“好像……是在这里。”伊森呢喃着。不知为什么,那些嚎叫声令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并不觉得可怕,甚至还觉得有点亲切。

他想起来在酒店里那个感染初期的患者,仰望他时那畏惧的眼神。竟有种微妙的期待心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呼应他的这种心绪,就在他们踏上台阶时,从大楼深处发出的恐怖嚎叫声忽然比之前大了几倍,如同万兽恸哭一般。塞缪一惊,脚步一顿似乎正考虑是否应该暂时撤退。却见伊森皱了皱鼻子,一霎那的表情竟然有些像是野兽不悦的样子,身后忽然伸出一条十分粗大的触手,顶端一张似乎是口的东西骤然张开,一圈圈尖锐旋转的牙齿开合着,从黑洞洞的“喉咙”里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吼叫,嗡鸣般的次声波迅速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那些感染者发出的咆哮声竟神奇地迅速归于沉寂,只留下一两声颤抖的呜咽。

塞缪目瞪口呆地望着身边的伊森,看着那粗大的触手迅速缩回beta肩膀的皮肉之中,原本应该留下的伤口也在许多黑色东西的涌动下迅速愈合。而伊森看着他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随意表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更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面。

第117章预言之地(3)

沿着破旧的逃生楼梯一直上到二楼,漆黑的楼道里两侧的墙壁都被打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覆盖着不知名污物和铜红锈迹的生铁栅栏。地上有一层油腻腻的黑色污渍,踩上去软绵绵的,另伊森联想到自己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关于他的家园---第五空间站的噩梦。在那个梦里所有的植物上也都覆盖着类似的油渍。

铁栅栏之后的隔间大都是空的,只是地上或墙上多有烧焦的痕迹。空气里混杂着排泄物和血腥的恶臭,另塞缪忍不住用手臂掩住鼻子。

“妈的……什么鬼地方……”他骂了句。

伊森却仍然仔细搜寻着那气味,显然塞缪的父亲来过这里,可是没有停留太久。

就在塞缪跟在他身后穿过一间间“病房”时,猛然间一个东西从黑暗中扑过来,与铁栅栏碰撞出惊人的巨响,发出兽类的恐怖嚎叫声。塞缪毫无防备下被吓得摔倒在地上,在他的面前,一个全身肿胀的庞然大物正透过铁栏冲他龇牙咧嘴,那原本是人的脸上生满了大小不一的瘤子,把他的五官挤得扭曲变形。他的手指关节处长出了很多细小的蚯蚓般的触须,指甲已经不见了,正试图抓向塞缪。

塞缪惊魂未定,嘴里骂出一长串脏话。伊森转头望着那病“人”,向着他的方向嗅了嗅才放心下来。

还好这不是塞缪的父亲。

不过当伊森走近铁栅栏的时候,那病人全身散发的暴戾和饥渴却骤然敛了很多。肿胀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垂下头颅,小心翼翼地从肿起的眼皮下方望着他,就像做了错事等待主人惩罚的狗一样。伊森站得离他很近,近到已经有些太过危险的地步。塞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拉开,可是伊森却对他摆摆手,带着几分好奇似的,看着那个感染者。

“你有话想对我说?”伊森竟然问道。

塞缪惊奇地看着那感染者竟然真的嘟哝起来,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已经很难分辨是不是人话了。他的语调尖细怪异,有些地方像是在咳嗽一样,另一些地方又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咕噜声。然而伊森却认真地听着那些怪声,好像真的能够听懂一样。

“喂!我们不能再浪时间了,这里很可能有摄像头!”塞缪不安地催促道。

伊森却认真地对那感染者问道,“你说他们烧死了所有人?而那些人其实还有意识?”

感染者继续用令人难以忍受的怪声咕噜着,伊森的眉头皱起,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愤怒。但随即,他伸出手,竟然伸进了铁笼子里,摸了摸那个感染者滴淌着粘液的扭曲的脸,那动作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怜惜。探后转身对塞缪说,”他说昨天有看到几个看守带着一个正常人往楼上走了,我们还要继续往上。”

塞缪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伊森,“你听得懂他说话?”

伊森耸耸肩,再次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差不多。”

为什么?是因为是你制造了他们吗?这句话,塞缪没有问出来。他只是愈发觉得面前的伊森不再是以前的伊森了。他仍然相信伊森不会伤害他,但也本能地升起一种面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危险事物时会有的那种恐惧和一丝丝的……厌恶。

可是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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