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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些隔离区里都已经跟死城一样,大马路上到处都是黑乎乎正在变成虫的尸体,活动的如果不是那种恶心的人变成的黑虫子,也都是感染初期跟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人就咬的患者。军队根本就无法控制。”

隔壁座的一名老妇忽然双手合在一起开始祈祷着什么,在她的面前摆放着简易的午餐。伊森注意到她放在腿上的小册子正是恩主会以前在禁城中流传过的宣传册。

伊森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了,“逃出来的那个人,他长什么样?”

“是个挺瘦的女人,黑皮肤,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

看来不是他父亲……伊森喝了一大口blackskull,苦涩的味道呛得他咳了几下。他想要去第五空间站看看,现在就想去。

塞缪这会儿回来了,表情有点凝重,“家里没人接,我们直接过去。”

就在他们结了账站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刻,突然间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只见他头发蓬乱,身体浮肿,那张已经开始腐烂发绿的脸上,一双充血的眼睛里散发着饥渴而嗜血的兽光。他身上的衣服沾着血,手肿得几乎看不出形状了,还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液体。

酒馆中的人们发出恐惧的尖叫声,有慌乱的人们从座位上奔逃开来,想要尽量远离那个显然已经感染了瘟疫的男人。原本安静的酒馆刹那间就炸开了锅,胖大叔也以不符合他体型的灵巧从吧台里翻了出来,径直冲向了后门。那被感染的男人也如疯狗一般见人就扑,好在他动作笨拙,一时半会也抓不到人。只是那两个痛失爱女的夫妻似乎不大幸运,被他逼入了死角。alpha努力保护着自己的爱人,但是他也同样不敢接触那个感染病人的身体,毕竟那些粘液据说都是有很强传染性的,只是接触就很可能被感染。他故作凶悍,大声怒喝着恐吓那个感染者,但是他的手却在发抖。他的omega伴侣则在用颤抖哀求的声音喊着:救命!救命!谁来帮帮我们!谁来救救我!

他可怜的哀求触动了伊森脑海中的某根记忆之弦。他想起来自己被机器警察带往禁城的时候,想起自己在海王星空间站被所有人关在门另一边的时候,响起自己在牧神星突然变异之后被塞缪等人留在黑暗中的时候。那些时候他也曾这样哀求过,但是没有人来救他……

直到塔尼瑟尔出现……

他于是站起身,不顾塞缪的拉扯,径直向着那个感染者大步走去。他一把扯住那正要扑上去的感染者的后衣领,指尖有黑色的触手顺着那感染者的衣领蔓延到他的脖颈上,然后猛然抽紧。

感染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但是由于喉咙被勒住无法发出声音。伊森猛地向后一扯,他那庞大浮肿的身躯竟然就这样摔了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椅。那感染者全身抽搐了一会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发出愤怒的吼叫声。可是当那嗜血的眼睛对上了稍稍拉下墨镜从镜框边缘看过来的伊森的双眼时,竟显出几分怯意,连身体也微微瑟缩了一下。

街上也传来了不小的骚动,看来已经有疫控站的人闻讯赶来了。知道自己不能被疫控站的人看到,伊森连忙转身,跟塞缪一道从后门冲了出去。

但即使只有一瞬,伊森也感觉到,那感染者似乎是怕他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伊森原本对于自己变异后造成了如此恐怖的灾变并没有什么直观感受,可是现在他感觉到了。有多少或许真的无辜的人正在因为他而承受着恐惧的煎熬和看着至亲之人变成怪物的痛苦。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没有心肝了,可此时心口却还是闷疼得厉害,愧疚感冲击着他的神智,令他愈发地开始憎恨自己。

那时在禁城的地下,他因为愤怒而变异,跟随着本能给那个企图偷袭他的金发警卫口中灌入了那些沾染着他dna的粘液。那是一种本能,想要扩充自己种族的本能,把本来属于序的东西感染弄脏。

那时他听从了自己的本能,想着人是一种多么可恶肮脏的东西,他们伪善、愚蠢而狂热,实在需要被净化。

可是看到第七空间的景象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们跑到几条街外的一条巷子中才停住。塞缪责备地瞪着他,“你他妈是不是想被抓住?多管什么闲事?”

“对我来说不是闲事。”伊森低着头,用一种颓唐的声音说着,“而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否则你也不会一直悄悄和地球联盟联系了。

塞缪像是被他打了一拳,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打算把你交给他们。我只是想让你……让你回来……”

“回来干什么?帮你杀了所有恩主会的信徒?还是说不管是恩主会还是政府,你憎恨他们所有人,想要毁掉一切?”伊森说着,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左胸,原本画着徽记的地方,”如果那是你想要的,那一天恐怕不远了。”

没了那徽记,他那所谓“真正的”父亲只怕很快就会来找他了。到时候就算是成年期的他恐怕也没办法和一个寿命以亿计算的古老“神明”匹敌。

更何况他也不打算反抗。

伊森的话另塞缪无言以对。他确实背叛了伊森,对方说什么,他都无法反驳。

他于是不再说什么,拉低了衣服上的兜帽,匆匆走向自己家的方向。他们不敢打车,毕竟车这种东西在第七空间站太招摇了。他们必须徒步横穿半个空间站。

然而当他们终于在天黑前站在那窄仄的楼梯间,用细铁丝撬开了塞缪家的门,却发现塞缪的父亲并没有在家里。

第116章预言之地(2)

塞缪的家十分狭小,两间窄仄的房间,其中一间显然有人居住,铺的整齐的被褥上面摆放着一件还未被叠起来的毛衣。厨房的水槽里有尚未清洗干净的一只盘子和一副刀叉,餐桌上摆放着早已凉透的茶,茶包静静地泡在里面。房间里尚算整齐,看不出什么挣扎的痕迹,但呼叫随身胶囊也得不到回应。伊森和塞缪商量了一番,决定在家里等等,说不定塞缪的父亲只是出门有事回来的晚些。

伊森走过受潮发霉的地板,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他问塞缪,“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塞缪走到摆放着电视机的橱柜前,随手拿起一个难得一见的电子相框,看着里面每隔十秒就轮换一次的照片,“是。”

这里虽然干净整洁,但也可看出十分老旧,就像是被时光冻结在许多个世纪以前。就连早就被淘汰了的那种厚的跟桌板一样的古董电视机都还骄傲地立在柜子上。伊森蹲在电视机前研究了一会儿,找到了开关将其打开。那条遥控器也令他十分惊奇,在上面胡乱地按了一通。大多数台都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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