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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伊森身体剧震。

他僵硬地缓缓转过头,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美丽女人。

她大约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深褐色的长卷发似乎是巧克力色的丝缎,一双碧绿的美丽眼睛宛如翡翠湖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凝视的久了仿佛连灵魂也会丢失在那里面。她的皮肤那样白皙,白到近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白到似乎反射着淡淡的烛光。嘴唇那样嫣红,仿若被咬破了渗出的凄艳。她的手那样白净修长,多么适合按揉大提琴的琴弦。她的脚踝那般纤细,轻盈得似乎能够飞起来。

“妈……妈妈……”伊森哽咽道。

眼前的母亲,正是她在渡过成年期后,最美丽的那三天的样子。

“伊森,我的宝贝。”她伸手抚摸着他无法控制地流出了眼泪的眼角,手指那样冰冷,令他微微战栗。她身上传来一种腐烂的臭味,可是伊森此时却并不觉得那味道难闻了。

在进入禁城那天,他就知道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后来在梦中那个男人说他母亲死了,他整个人也十分麻木,似乎觉得那是早晚要发生的。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的妈妈。想念被那双温柔的手抚摸脸颊和头顶的感觉,想念她为他烤的蓝莓派,想念她屋子里传出的悠扬琴音。

“妈妈,我好想你……”在她伸出手抱住他的瞬间,他在她的肩膀上呢喃出了这一句。母亲的身上已经闻不到了往昔的淡淡香水味,可是熟悉的触感还是告诉他,这就是妈妈,那个把他生出来的美丽女人。

“伊森,你的父亲一直在等你。”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

“等我……?”伊森惨笑着摇摇头,“不,他已经与我断绝关系了……”

她却轻笑一声,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傻孩子,我说的不是我丈夫,而是你真正的父亲。”

伊森的身体一僵。

然而她的耳语还在继续着,那絮絮的声音,另伊森如堕冰窟,“我那时候刚刚与我丈夫订婚,然后他来到了我的梦里。他那么美,那么温柔,恳求我为他诞下子嗣。我没办法拒绝他。”

伊森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顾不上擦脸上的泪痕,“妈,你在说什么啊!”

“在众神寂灭的时刻,他已经独自在地球上行走了千万年,欺骗诱惑着愚蠢的羔羊们。”她一边吟诵着,原本白皙年轻的皮肤却在迅速衰老褶皱,红润的嘴唇迅速变得干瘪,露出发黄的牙齿,那明媚的碧绿眼眸也在顷刻间腐烂生蛆,只剩下两个空洞,“你是他的骄傲啊,我的宝贝!”

第105章伊芙星(11)

母亲迅速在面前腐烂的样子另伊森惊叫起来,身体像是突然摆脱了控制踉跄着后退,却被塞缪的腿绊倒了。周围的人包括塞缪在内似乎看不见在他们面前发生的一切,如木偶一般呆坐着。伊森抓着塞缪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起来,对方的身体却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眼睛睁的大大的,甚至都没有眨过一下。而他的母亲却还在冲他爬过来,腐烂的肉块从脸上和手臂上掉落下来,泛着恶臭的粘液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伊森顾不上拉塞缪了,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大门口的方向冲去,没有人阻止他。可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门把手,一阵被烧灼的剧痛便骤然在掌心炸开。他痛叫一声,抬起手来,发现皮肉已经被烧焦了。可是在那些黑色的焦肉下面,一些古怪的触手在蠕动着,迅速修补着他身上的伤口,新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他转过身冲向塔尼瑟尔的方向,祭司显得那么遥远,仍然不知疲倦地舞着,美轮美奂的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他无处可逃。

“塔尼瑟尔!塔尼瑟尔!”伊森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用力迈着大步跑着。可是空间却突然在他面前扭曲拉长了,不论他怎么跑都无法缩短与祭司之间的距离,他的喊声也像是被四周琴音吸殆尽,连一米都传不出去。

这是噩梦,活生生的噩梦。伊森用力拍着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却在此时,观众席中一个头蒙黑纱的贵族忽然站了起来。

在这仿若凝固了的祈祷厅里,这个人大概是除了远处的塔尼瑟尔和那仍然在锲而不舍向他爬行过来的“母亲”之外唯一有了动静的人。

伊森看向他,不知道是该觉得喜悦还是戒备。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预感令他僵立在原地,死死盯着那个人。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美绝伦的黑色天鹅绒长袍,步伐不急不缓,沉稳优雅。他的身上弥漫着一种令人畏惧胆寒的东西,伊森没有办法形容那种熟悉又恶心的感觉。

那个人在他面前大概十步的地方停下,缓缓掀开了脸上的黑纱。

伊森呆住了。

眼前的是一个大约七十岁的地球人,虽说是七十岁,但是在如今这种动辄寿命超过百岁的地球人平均寿命中也并不算老。他年轻时应该是个很俊美的男人,由于总是皱眉在眉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令他看起来有些刻板严肃。但伊森还是很喜欢他,认为他是一个做事有条理有效率、十分尊重属下、为人耿直的人。

能源局局长亚伯,伊森从前的上司。

“你……你怎么……”

亚伯对着他慈爱地微笑着,“好久不见了,伊森。”

伊森向后退了一步,口中低声呢喃着,”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

“是幻觉吗?”亚伯微微一偏头,那笑容却有些奇怪,与伊森记忆中有所不同,似乎多了几分……狡诈的味道。他向着伊森伸出手来,”要握一下吗?看看是不是幻觉。”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来见你的啊。”亚伯说着,他的五官和脸型却忽然开始发生微妙但迅速的改变。在伊森震惊的目光中,那张脸迅速转变成了塔尼瑟尔的脸,进而又变成了他父亲的脸,最后又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埃及男人的脸,之后竟然模糊成一团,像被橡皮擦擦去了一样。

一阵寒意侵蚀着伊森的身体,他全身僵硬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终于认出了他。

是那个不断纠缠在他梦中的黑色男人。

伊森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塔尼瑟尔仍然在遥远的地方舞着,演奏着那魅惑人心的琴乐。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为什么噩梦里的东西接连出现?

”你难道没有想过,是谁提出要研究开发第二宇宙、红地球甚至是零号?为什么你每一次的任务都与能源局有关,是谁选择你参加的任务?”那男人空洞的脸上渐渐又长出了局长的五官,神情严谨肃穆地望着他,一如曾经局长每一次与他交谈时惯有的表情,“你又有没有想过,蛇夫座是如何得知的零号,又为什么恰好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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