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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但表面上仍然十分淡定地推了推眼镜。

“我一直都认为古代的神话传说并不是完全杜撰,几千年前的某些地球人或许感知能力比一般的地球人强,也或许是从什么其他渠道感知到了熵神。看这次在视频里出现的那个东西,或许就是一个熵神,一个超越我们所有种族的混乱之源。”

“你说那玩意儿是神?你们伊芙人就信仰这东西?口味还真重啊。”奥托不敢置信地问道。

被人辱骂信仰塔尼瑟尔却一点也不生气,笑容却意味深长,“神是什么样子我们怎么会知道呢,说不定在我们眼里美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也一样恶心。而且……这么说吧,并不是所有祭司都同意我的观点。不然我也不用私下与你们合作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点后悔自愿参加这次任务。虽说十分是不小的分值,可是若要与那种东西面对面……还不如在禁城多待个十几二十年的好。

“我对你们的神话故事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我们怎么才不会被这玩意儿弄失踪。”

“如果那真是熵神,他会喜欢一些污秽的东西,比如腐烂的尸体、腐臭的味道、或者将死的人。如果你们在它出现的时候在身上涂抹上一些死去动物的□□,或许可以救一命。”塔尼瑟尔的手指旋动,万息球中展现的景象再次转变。

那是一片广袤的荒原横贯视野,天空弥漫着一种近似于铁锈的红色,将整个大地也晕染上了一层薄暮般的红。一颗巨大的红色太阳占据了左上角,那便是红地球的太阳赫拉。在那微微起伏的大地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诡异深蓝色植物,大约有一人左右高,圆锥形的躯干上伸出无数棒状的似乎带有一定柔软度的枝干,根部生着一颗颗巨大的瘤状物,偶然间还会向天空喷出一道道黑色的汁液。

伊森也曾去过几个银河系中的星球旅游度假,其中大部分原本都不适宜人居住,是被硬生生改造成了居住地。但即使是那样的星球也至多给人贫瘠荒凉的感觉,而这所谓适合人类居住的红地球上,那不祥的铁锈色,那看上去有些恶心的植物,都好像是噩梦中的造物,令人莫名其妙地反感。

塔尼瑟尔转动手中的万息球,切换了几个全息照片,“根据之前拓荒者发回来的消息,这种植物在红地球上十分普遍,喷出的汁液有腐尸般的臭味。你们到达红地球以后,可以采集它们的汁液。等到’那东西’出现的时候就抹在身上。另外注意远离一切看起来太过整齐规范的东西,比如前面的拓荒者留下来的基地或者田地。熵神的本能就是破坏秩序,他如果到现在都没动那些基地,很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诱饵,引诱更多人类进去。”

伊森忽然插嘴道,“如果母船里那些人命令我们进去怎么办?他们不是本来就打算观测那东西出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说着,指了指脖子上的电击项圈。

“根据以前接到的那些信息质量来看,在它出现的时候似乎是会影响到微波信号的。所以至少在它出现的时候,你们有短暂的时间不受母船控制。”塔尼瑟尔说完轻笑一声,”哎呀,我好像不小心透漏了什么机密信息啊。这要是在你们地球联盟,恐怕会被减掉很多道德值吧?“

此话一出,有几个非人的眼睛都亮了。然而德里克冷笑一声,“有个毛用,很明显他们是猜到了在那东西出现的时候完全没必要控制我们,因为谁也跑不了。”

众人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伊森心想,这小孩说话还真是一箭穿心……连点希望都不给留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牧师陈增忽然问了一句,“你这样帮我们活命,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吗?”

塔尼瑟尔用他那双空灵澄澈的灰眼睛看过去,一脸的高洁无辜,“我身为慈悲女神之仆,也不过是不忍看你们白白送死罢了。”

陈增眼睛一弯,笑得人畜无害,“大家都是同行,就没必要绕弯弯了吧?我称颂我主之名,是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他的赐予。我主尚且想要我们的感恩,如今你帮我们,怎么可能毫无所求?”

塔尼瑟尔将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起,另外三根手指并拢,放在心脏附近,身体微微前倾。这似乎是他们行礼的方式。然而等到再次站直身体,他那端庄的微笑里却多了一份狡黠,“为牧者当行慈悲之事,我不过是按照神律办事罢了,但……如果你们有办法采集到一点’那东西’的样本,我会非常感激。说不定可以跟你们的涉外部门交涉,多给你们个五分当做酬谢。”

第8章赎罪:红地球(6)

距离红地球越来越近,非人中间的气氛也渐趋紧张。那天四下与祭司见面的九人中显然已经有人把那段视频里的内容泄露了出去,引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女beta原本就是被硬生生拉进这次任务的,听完关于“那东西”的故事以后整个人都濒临崩溃,每天缩在角落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另外一些焦虑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beta和几个alpha显然决定寻求宗教方面的慰藉,镇日里聚在陈增身边听他布道。

伊森看到一个年纪大约有七十岁的老人总是在写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一根笔芯,在厕纸上不停地写着。伊森看他写得十分力,眼睛由于年岁的增大加上得不到适合的治疗,已经老花了,写的时候只能伸长了手臂,写几个字拿到远处读一读,再继续埋首写。有一次伊森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很伤心的样子,便悄悄问塞缪怎么回事,塞缪说原来是他写在厕纸上的那些给女儿的信不知道被谁拿去当厕纸用掉了。

塞缪说其实没什么好哭的,禁城不允许非人与公民通信,他那些信他女儿永远也看不见。

伊森心里忽然一阵酸涩焖至,那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了,身形也有些佝偻,不知道已经在禁城里呆了多少岁月。看他胳膊上的纹身,年轻时候或许也曾是塞缪那样强悍的人,可现在却伤心得像个孩子。于是他问那个老人他女儿叫什么名字,说他可以帮他写信。接下来一整天他都趴在纸箱子上,在皱巴巴的厕纸上写下一行行的字母。那信并没写什么诀别之类的话,只是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老人自己生活中的琐事,还有叮咛女儿要开开心心的生活。

写完后,老人欢天喜地地好了那封永远寄不出的遗书,对着伊森千恩万谢。伊森回到塞缪身边时被后者嘲笑了半天,说他同情心泛滥比omega还omega。伊森也懒得跟他解释老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回骂道你这是性别歧视,末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被放出去吗?”

“他年轻的时候混过帮派,没犯过什么大错,但是寻衅滋事的小事儿也不少。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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