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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一开始被黎铮划开的口子外,干净得不像是切磋了一架的样子,稍稍整理便半点凌乱都不见了,哪像旁边翻找衣服的黎铮,锦袍凌乱又狼狈,哪里还有帝王的模样。

“喊侍女进来帮你穿衣吧。”谢臻受不了黎铮这样把好好的衣柜子翻得乱七八糟,看不过去地想要招侍女进来。

“我早就把他们遣出去了。”黎铮说道,头也不抬地找亵衣,“不就换个衣裳么,做了皇帝难不成就不会换了?我不过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罢了。”他嘴硬着,心里腹诽着皇帝的常服和官服怎么做了一套又一套,偏偏最要紧的亵衣却一件都找不出来。

谢臻看着黎铮嘴硬不搭话,直到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件浅黄色的亵衣丢出来还浑然不知,终于忍无可忍地捡起被丢到软榻的亵衣塞到黎铮怀里,“连自己的衣服都认不出来?难道冠上了皇帝的名讳后连这些日常琐事都忘了?”

黎铮瞥了眼怀里的黄色亵衣,半点没被谢臻冷嘲后的羞恼或者大怒,淡淡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件。”

他就这样在谢臻面前直接扒了锦袍,穿着浅黄色的亵裤裸着上半身。

谢臻耳朵根一红,黎铮的身体他不是没看过,不过那时候都是在军营里,边上都是一身血腥混着臭汗的将士,他和黎铮身上的伤也不遑多让,两人即使彻彻底底地“坦陈相对”他心里也不会起半分旖旎的想法。

但是现在不同,他在黎铮的偏殿内室里,边上是软榻,面前是一具赤、裸的、布满疤痕战勋的小麦色身体,仿佛一时间这小小内室里头的温度都上去了些许。

他难得露出几分慌乱,瞥开视线,语气里带上两分几乎听不出来的气急败坏,“在臣子面前裸、露身体成何体统!你的礼仪先生恐怕得花大工夫来教导一个半路出家的帝王了。”

黎铮低低笑出声音来,“你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摆出一副臣子该有的尊敬姿态出来,现在反倒扯上什么君臣之仪了?”他换上干净的亵衣往前跨了一步,亵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慵懒放松。

向来只有谢臻把别人吃得死死的,哪有反被人喂了一嘴哑巴亏的?也就刚才黎铮忽然脱光了衣服,他猝不及防才慌乱了几息的功夫,这会儿听见黎铮说的,谢臻哼了一声,直接动手亲自把黎铮的亵衣归整地服服帖帖。

黎铮微微低头看着谢臻的发旋,眼里溢出笑来,他扬起嘴角,说道,“当年这亵衣还是你教我穿的。”他那时是个流浪儿,哪有什么亵衣穿,粗布麻衣裹着不用受冻就是好的了,直到遇到谢臻,缠上谢臻,他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臻闻言扫了黎铮一眼,“那时候你就跟外面的小乞儿似的,又脏又臭,我恨不得把你撵出府去。”

“哈哈。”黎铮笑起来,他的谢臻嘴硬心软,“你是我的贵人。”

谢臻是他的贵人。

他记忆最深的一个场景就是彼时家中还未发生变故,老母亲坐在庭院的竹藤椅里抱着他一晃一晃,嘴里不断重复着一段话。

“我命既相矣,万般皆命数。

遇贵则通达,非求即可得。”

后来朝廷政变,全家五十六口人除他以外无一幸。他从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亲王嫡长子变成了邋里邋遢的小流浪儿。

在他八岁那年流浪至锦州,看到树下那个穿着红衣服长得贼好看的小孩的时候,那短短四小句话便从记忆里跳了出来。

黎铮自那时便认定了这个长得贼好看的小孩是他这辈子命定的贵人。

就算不是,那也必须得是。

“知道就好。”谢臻可不客气,嘴角一扬,手掌轻轻拍了两下黎铮的脸庞,明晃晃浪荡富家子逛花楼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黎铮:这时候接下去的剧情难道不是我扣住谢臻的下巴吻个天昏地暗吗?

作者:是啊。

黎铮:那接下去写啊???

作者:你不都知道了那我还写什么?

黎铮:……很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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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楔子大黎王朝(3)

转眼新朝建成十年,新帝大动迂腐国策,减少苛捐杂税,增富边疆修筑,百姓虽谈不上户户富足,但至少不必再在吃穿用度上发愁。

建朝十年大庆前夜,黎铮按着额头挥退了拿着嫔妃宫牌待他翻阅宠幸的小太监,边上的大太监福安见了也是见怪不怪了,给小太监使使眼色,示意他下去。

“陛下这回又是何故晾着后宫几位娘娘们?”

“寡人日日审批这些奏章还来不及,哪有时间搭理那些莺莺燕燕?你瞧瞧,就这封,礼部尚书就连新做套官服都要来奏章折子过来报明,寡人设户部要何用?”黎铮随口扯了个由头,手上这本礼部尚书的奏章就成了躺枪的。

福安沏了壶茶水,端来恭敬道,“陛下莫动怒,喝口茶消消气。”

黎铮随手接过抿了一口放在案上,其实这本来就是他定下的要求,六部尚书的每一笔大钱数的走向都必须向他报明查核,他又怎么真会因为这种事情动怒?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你给寡人把谢王叫来。”

“这……已过戍时,恐怕谢王早已睡下,此时派人去叫王爷,民间传言怕是要传得更盛了。”福安难为道。

“哦?民间有何传言?”黎铮微微挑了挑眉毛,看向福安问道。

福安垂着头,“民间传陛下有分桃断袖之癖,与谢王爷……”

“寡人与谢王商讨国家之事,倒是被有心人传成这般不堪了。”黎铮勾唇笑了笑,“福安,寡人问你,寡人若是不再传唤谢王爷,这谣言就会止了?”

“这……”

“谣传止乎智者。”黎铮说道,他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怒而威,“传谢王。”

福安哆嗦了一下,退出去的步伐都乱了些许。

谢臻此时还未睡下,早些时候他接到线人的急报,前公府家的大公子、现叛逃罪臣公傅前不久出现在了皇城里。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差不多是时候结束了。十年的时间够长了,足够让一个心腹大患成长起来。

足足十年,黎铮未曾中断派遣暗卫搜查抹杀公傅的存在,却未能得手,若非这一次公傅开始露出爪牙,恐怕只要他有心躲到天荒地老,改名换姓变做他人活下去也非难事。

“公傅等了十年才开始有所动作,看来此番若非志在必得,那便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黎铮对着入了宫正脱下外氅的谢臻说道。

谢臻弯弯嘴角,“他要强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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