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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哄也不会哄,只能干愣着任由她伺候。

侯夫人咽了咽喉:“老爷,您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信上不是说下月么?也不早点派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妾身也好提前备下酒菜。”

褚北严不像褚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武将,不懂风花雪夜,吟诗作对,凡事皆是直截了当,他道:“你我夫妻二十多载,还不知道我这人一向随意,酒菜就不必了,在路上已经吃了干粮填了肚腹,我离开这阵子,京城出了大事,怎叫我不着急。”

厅堂里还站着两个褚北严的心腹,都是从大同过来的,身上也是铁甲长剑,风尘仆仆。

侯夫人命人去厨房里备了吃食,让他二人先在客房歇下,这厢拉着褚北严就往东院走,满腹牢骚却是无从说起。

褚北严很快沐浴更衣,奔波多日,也确实是疲倦,上了榻就闭上了眼。

侯夫人也洗漱好躺在了他身侧,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渣,有一句没一句道:“老爷,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妾身有些事还当真不知道同谁说。”她提出了让褚辰纳了刘娉婷一事。

褚北严对此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按理说褚辰是该纳妾的,像褚北严这样一身只有一个女人的权贵毕竟不多见。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身边就没有其他女人,一来军务繁忙,二来总觉得旁人不及自己的妻子,既然如此,何必花那个功夫在旁的女子身上!

褚北严阖眸假寐,心事重重,对这等女儿情长的小事,还真没放在眼里。内室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他伟岸削挺的五官,已是中年,却不减当年英姿,侯夫人侧着身看着他,忍不住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戳了几下。

褚北严皱眉,睁开眼来:“夫人莫闹!”都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矜持’!

侯夫人哼了一声,想起了一事,便问:“对了,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孙儿这次也回来了么?”上回褚辰松口应允了让乔若云和魏茗香回来,侯夫人当天就派人往大同送了书信。

魏茗香虽是妾室,但到底生了褚家第一个男嗣。

庶长子好好栽培的话,也会是一枚厉害的棋子,褚辰的二叔,也就是褚北严的庶弟,便是个不折不扣的虎将,当年为褚家争了不少军功,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为国捐躯了。

褚家嫡庶和睦,没有争权夺势的黑历史,侯夫人对魏茗香所生下的儿子并不排斥。

侯夫人侧目看着一脸期待且风华仍在的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懒懒道:“我骑的是千里良驹,她们一行妇人岂能与我同行?你且等着吧,不出五日就会到府上的。”

褚北严对孙子谈不上多大的情义,刚生下不久的奶娃子,有什么可看的!大同地理位置特殊,半分不得疏忽,魏茗香生产后,他是一眼都没去看过孩子,在他眼里,还是嫡出的子嗣更正统。

更何况,魏茗香的秉性褚北严虽是对内院之事不管不问,却也知道四子的为人,能花空心思勾搭上他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相比而言,褚北严最在意的还是褚辰这一房,毕竟梧桐苑里出来的子嗣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褚北严先前对若素存了几分偏见,多半是因为她长的太艳了,不宜为妻,可转念一想,要是褚辰真的被色/所迷,也就不配为他褚北严的嫡长子了。

加之,他身处大同也听闻了不少有关长媳的事,眼下对她倒是越看重了。

已经过了三更,镇北侯的夜渐渐静了下来,侯夫人睡意全无,褚北严亦是,二人互视了一会,褚北严道:“夫人,你先睡,我尚且有事要处理。”

这么晚了,还处理什么事!他又是刚回来!

侯夫人心里不太高兴,面上却柔和的笑道:“侯爷去吧,妾身等您。”

褚北严在军营待惯了,一回来反倒是不太习惯,又见妻子温柔如月,容色娇好,那高高隆起的胸脯似乎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松弛半分,他眸色暗了暗,都快一年未曾碰过她了,起身之际,突然俯身下去,重重亲了她一口,这才面色如常的穿了衣裳去了前厅。

侯夫人身子登时僵了,看着那健硕的背影远去,复而抿唇笑了笑,似乎心头的阴霾也因这一刻的温存消失殆尽。

褚辰正是煎熬时,银春在门外小声通报了一声:“主子,侯爷回来了,叫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后,褚辰轻手轻脚的起榻,不过几息后,他摇头失笑,此举实在多余,眼下别说是他下榻了,就算是抱着小妻子一并出去,她也不会醒的。

褚辰穿了外袍,目光一直定在账内,看了一会小妻子睡的四仰八叉的样子,他觉得很有趣儿,比那些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有意思的多,很快心情愉悦的出了梧桐苑。

前厅的灯火通明,褚辰一早就知道褚北严会在这几日回府,他落座后,亲自给父亲倒了茶:“父亲!”朗声唤了声。

褚北严就坐在上,父子二人已多时未曾秉烛夜谈,说来也怪,旁的父子,多半是父为尊,子屈膝,可褚北严每每面对褚辰,却没有高高在上之感,反倒极为虚心请教。

不过,这一次事关重大,他就算不想亲口说出,也按耐不住同僚的无端猜忌。

“父亲有话要说?儿子洗耳恭听。”褚辰抿了口茶,也不知是因为今日下午得偿夙愿,还是因为近日远离了朝堂,整个人风姿卓绝,气宇轩昂,身上每一处都无比舒畅,通体解脱。

可谓神采奕奕。

褚北严看着长子如山河日月般葳蕤的脸,不想起他这些年对家族门楣的贡献,甚至说没有褚辰的话,他怕是几年前就死在大同了,按理说有这样一个杰出的长子,他理应感到欣慰,可是太出色了,未功高过主啊!

褚北严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直言道:“幼帝也快周岁了,为父还未曾面圣过,明日便同你一道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一个即将周岁的皇帝!

说来也是讽刺,这天下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

茶水微烫,褚辰又抿了口,鼻头溢出了细汗,他生的高大,长相又是那种极其具有攻击性的,总给人威压之感,旁人尚且这样觉得还说得过去,可就连褚北严这个做父亲亦是同感。

见褚辰仍旧低眉敛目,神态悠散,褚北严终于耐不住:“宋之!你亲口跟为父说说看,外界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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