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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不想跟任何男人探讨自己的妻子。

他微敛了眸光,五指敲击着四方桌面,转移了话题:“文大人,你乃先皇器重之臣,又是长信侯府世子,今后侯位唯一继承者,想必文大将军也不想看到你出事,本官已经给了足够的考虑时间

,到底要不要合作,与谁合作,都在你一念之间。”

文天佑早就料到褚辰会来找他,那日被掳,就该有今天的下场。

他也知褚辰不会将他怎样,如何去平衡东西厂那些宦官,锦衣卫就是最好的旗子,没有比他还要适合的人选了。

他轻笑,似在自嘲,一手捂着胸口,仿佛那里正撕裂般的痛:“想抓朱耀着实不简单,其实我也不过同他见了几面,此人善于制毒,用毒,我猜城外的瘟疫就是因他而起,前阵子她也查出

了头绪,我也是几日前才与朱耀联手绝无对江山社稷不利之意,我无非是想让她留在我身边,若无你苦苦追踪,我岂会同朱耀此人勾结?!”

文天佑很罕见的说了实情。

句句实言,褚辰听得真切,也信了他的话。

文天佑平复了情绪,又问:“她现在如何了?”

褚辰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转身,只留给文天佑一个侧面:“我说过,她的事,同你无关,只要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更好。”

言罢,他迈步往外走,就听见文天佑在背后道:“我又有什么错?我从一开始只想娶她!”

褚辰未停下脚步,一脸漠视,出了牢狱,就直奔城北驿站,探子传来消息,甄氏长老已抵达京城。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再不来,小皇帝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这一次,甄氏只派出一位长老,此人出自甄氏旁支,在族中德高望重,褚辰亲自将他接回宫内,又将若素之前整理出的满满三张澄心堂纸的药方子给他过目。

此前,褚辰曾让太医院众太医共同参考若素的药方,试图找出解药,怎奈几日下来,毫无头绪,且若素眼下呆傻,别说是药方了,她连褚辰是谁,都不见得能说清楚。

长老给小皇帝把了脉,又放了血查看,大呼不妙。

褚辰忙将众人屏退,单独问道:“长老,皇上可还有救?”

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后,继而又摇头:“命是可以保住,只可惜昏睡时日过长,加之圣上尚未周岁,就算醒来也怕活不过五载啊。”

天下人皆以为先帝只有两条血脉了,一是当今小皇帝,二是兴兵造反的大皇子朱耀。

小皇帝一旦不保,朱耀极有可能变得名正言顺,到时候追随之人便会只增不减。

殿内的紫檀香悠悠升起,白色烟雾渐渐在上方消散,褚辰凝目注视片刻,对老长郑重道:“能拖几日是几日,望长老尽力而为,至于城外的流民和百姓,本官相信素素这药方定能管用,只是如

何配置怕也只有甄家人能看懂。”

长老又点了点头,眼底溢出荣耀之色,叹道:“小十一的本事,老朽要是见识过了,老朽定当竭力。只不过,这药方到底出自甄家绝学,老朽也不敢保证能钻研出来。”

甄氏每代都有怪才,可像若素这般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高技艺的实在不多见,且嫡出真传和旁支血脉所学的岐黄之术,也大有差别,不可相比并论。

褚辰将长老安排在了宫中,以便随时给小皇子看诊,他出了宫门,在长道上走了一段路,再回头看着明黄色琉璃瓦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有万丈金光笼罩在上,他紧握了拳,总觉得很多事

是命中注定。

也许,他也注定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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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正是晚膳十分,若素痴傻这些日子,鲜少会开口说话,唯一的一次也是同墨殇交流了只言片语。

为此,褚辰很是郁结,饶是他如何讨好,哄劝,她就是不肯跟他说一个字。

褚辰回来的路上,特意去南门街市买了一只酥油烤鸭子,她以往不爱吃这些油腻之物,如今吃得开了,什么都不忌口。

烤成酱黄色的脆皮鸭上还沾着炒熟的芝麻,隔着十几丈远,也能嗅到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褚辰脚步轻快,右手拎着鸭子,左手还捏着一朵从院中摘下的西府海棠,不知从何时起,各种小情调也无师自通了。

银春在房中整理物件,见褚辰一脸期盼的寻着大奶奶时,面色僵了一僵:“主子,白夫人今个儿来府上,带大奶奶回去了,说是要小住几日。”

褚辰对若素的心意,阖府上下都看在眼里,就算若素已痴傻,也无人敢怠慢了她。

闻言,褚辰神色没什么变化,只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寝房,还存留着满目的大喜艳红,他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有洁癖,从不会在寝房存放吃食,今日却没让银春将烤鸭子拎出去。

褚辰在临窗的炕上落座,手中海棠轻置于案几上,看着那只金黄的鸭子愣了愣神。

海棠花艳,却不抵小妻子之娇。

扪心自问,内心多少还存着犹豫和彷徨,但凡是谁遇到诸如此类,换了魂魄之事,都会有所失常吧?

满心以为珍视之人,却不是原本那人,褚辰起先也是大为惊讶,无法接受的。

他掰了只鸭腿,吃了几口,强迫不再往旁的地方去想。

夜幕临,王璞敲了敲门扇:“主子,该换药了。”

左臂刀口的很深,虽未伤及经脉,还需细心调养,褚辰出了寝房,在顶见了几个心腹。

银春跪在蒲团上,现煮了一壶乌龙茶,王璞给褚辰换了药,又系上了绷带,道:“恭喜主子,伤口已愈合,大奶奶配制的药粉当真是有奇效,要是能大量研制,对守边的将士未尝不是一件福事

。”

在外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受伤,多数人并非当场死在敌人刀下,而是伤口难以治愈,活活病死。

褚辰见识过那样的惨状,一早之前也想等婚期过后,就与若素谈这件事,可眼下

王璞意识到说错了话,忙退至一边,站得直。

古云子是个世外人,从不将儿女情长放在眼中,见褚辰这般失意,就知是若素之故,内心极为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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