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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悉数奉上,一决生死之际,使出的移花接木之法。

异族的功夫中有一招,铤而走险,至阴至毒,却是短时期内有所作为的捷径:吸取他人的全部内力,为己所用。

这功夫邪门至极,曾经也有人试图练过,一旦开始,便被心魔所困,贪婪之心人皆有之,放不下停不了,最后都活不长久。

欲练此功的人,求的是速成,大多内力不算深厚,取了形形色色人的内力,杂乱无章,本身内力薄弱,难以化解均衡,是其一;若有幸取得武功高强者的毕生功力,自身条件所限难以钳制,短时间尚可遇神杀神,久了之后恐反受其害,暴毙而亡。

秦远岫屠杀江南四家,手染鲜血的同时,内力亦神速进。

秦风也不算白死,他的毕生内力,已经留在秦远岫身上。

面对莲花生,他却略有迟疑。

莲花生的武功修为更在天一教前任教主刘恒明之上,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秦远岫心里明白,贸然取他内力的下场是什么。

但是他已经没有后路。

在这犹疑的片刻,秦远岫却没想到,修缘竟侧身而过,一把推开莲花生,用自己替代他。

秦远岫先是一惊,几乎同时了掌,修缘黑白分明的瞳仁向他望去,只见秦远岫先是对着自己笑了一笑,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强力撞击,跌倒在地,整个人侧翻过去,再抬头的时候,身下已经鲜血淋漓。

心脉俱断,功力尽失。

他的红袍似乎被血染得更艳。

关键时刻手,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反噬。秦远岫不是不懂,只是别无选择。

莲花生脸色苍白,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桃树下,树枝光秃,黄叶零落,他的心也空无一物。

修缘则在他二人的中间位置。没有人说话,这一场对决,赢的人不够光,输的人却足够坦荡。

秦远岫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崖边,本就靠的极近,等修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不愿被任何人指手画脚,三言两语决定自己的命运,他大概天生对掌控自我有着几近痴狂的执着,就连生死,也不例外。

他的最后一句话,借着风轻拂过修缘耳边:

“此生轻贱,人如草芥,只有跟你一道,才有一息尚存之感。”

修缘两三步并一步,奔到崖边,却连他翻飞的红色衣角也捉不住。

秦远岫仰面坠下山崖,两个人最后对视了一眼,修缘仿佛看到他的一生,短短二十多年,在他眼前呼啸而过,从少时开始的处心积虑,渐渐无可自拔,陷入这一条幽深不见天日的歧路。

他竟有一些懂得他,亦懂得莲花生,懂得阿东,懂得白望川,懂得师叔,懂得世上所有身不由己力挣扎的人,唯独不懂他自己了。

最后一抹光线随着夕阳西沉渐渐隐去,夜幕即将降临,在场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至少今晚,大家都能安生睡个好觉,明日的事,明日再计较。

莲花生看到修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意欲离开。他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血染在他的手心,修缘挣脱开来,回过头,双手合十,那血便顺着他合起的掌流淌下来。

是诡异又瑰丽的一幕,修缘眉目低垂,敛了心神道:

“你我始于肉身欲念,又抛不开色相凡尘,不如就此别过。”

莲花生渐渐松开手,既不惊诧也不挽留,只是低声问他:“我们何时能再见?”

修缘抬起头,望住他的眼睛,想了想,肯定道:

“寸丝不挂,没有惦念和心魔,坦诚相对的时候。”

修缘再次转过身去,踩着一地月光,寻着北极星辨别方向,独自下山去了。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融入无边夜色之中,莲花生站在他背后,看了一路,忽然使了传音之法,他的话响彻山谷,回荡在整座浮屠山之间:“三个月够不够,或者三年,等你想清楚,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夜色渐沉,阿西与阿北转头去寻阿东,却不见他的踪影,无人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要往何处去。

只有那一轮明月,依稀照着孤独的离人,带他们往心之所向的地方披荆斩棘,踏歌而行。

夜深,月圆,风清,星疏,一切惆怅事留在今夜,余下的希冀和祈望,随着破晓的朝阳愈升愈高。

一路驰骋,初冬寒意横流,却有花香四溢,新的一天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大家可以期待番外撒糖惹一口长气呼粗

第146章番外二九重云霄(一)

我醒来的那天,是个飘雪的冬天夜晚。

天空缀满了繁星,迎面而来的风除了寒意,还有一股馨香的气息,我想,严冬快要过去,初春就要来了。

仰头去看星空的时候,一颗一颗晶亮的星,构成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睡了三个月,第一个月,陆一凡用琉云珠为我止了血,封存住肉身。第二个月,他将我事先搜罗好的珍稀药材投入温泉中,每日背我去浸泡一个时辰。琉云珠与药材相得益彰,我的伤口长得很快,周身血液流淌畅通无阻,甚至在睡梦中,都能听到骨骼关节嘎吱作响。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找一个人,身体蠢蠢欲动,心也跳出胸腔。

第三个月,我依旧在沉睡,睡在一间由千年寒冰和玉石筑成的密室中。其实那一刀,扎得有些偏了,我有意识的时候,就会禁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动过恻隐之心,会不会是刻意失了分寸。

密室很闷,只有高处一扇小小的窗,晚上月光洒下来,才有了一些生气。我的外伤已好,只是先前为他续命,内力损了七八成,那一刀捅下去,连剩下的两成都撑不住,元气尽散。

这间密室是我专用来练功的地方,闭关数月,上古的玉石与千年寒冰助我重新敛内力,一丝一毫,慢慢汇聚于丹田,周身渐渐有了暖意,我照着《昆仑易》上的内功心诀,从第一重开始,慢慢往上练。

期间,陆一凡送了几个药人来,他们不食米饭禽肉多年,终日被分类喂以各种药材,每日子时浸泡在药汤中,每一个人,都是一副绝佳良药。我饮了他们的血,《昆仑易》不是什么好功夫,我也不是甚么好人。

我做这么多,只是想继续活下来。

苟延残喘也好,逆天借命也罢。

他还活着,多么美好。

有时候我从睡梦中惊醒,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心总会莫名凉掉半截。我怕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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