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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程诺抓住了他的手。

“上工去,你继续睡吧。”

齐飞鸿走了,程诺躺在床上却感觉很不踏实,再也无法入眠。

【注意安全。】

程诺给齐飞鸿发了一条短信,在床上翻转了很久,终于有些迷迷糊糊了,闹钟却响了起来。

程诺也起床去了单位。

此时的齐飞鸿正在押运车上,通往乡镇的道路并不大好。路窄到两车相会都有些挤,路面坑坑洼洼,还好是冬天,若是夏天时候,一旦下雨,路面的水坑之多,简直无法想象。

八点半,齐飞鸿跟着车到了信用社的门口。农闲十分,即使是八点,村镇里也没有什么人影。信用社门口几乎没有停车的地方,往常停靠押运车辆的地方,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似乎是在自助区取钱的客户的。司机将押运车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齐飞鸿打开车门抗起枪,护卫着两名运钞员抬着沉重的款箱走了下来。信用社的保安一早推着平板推车过来等着了,将款箱放在平板车上,四个人一路护卫着款箱往信用社营业厅走去。

这个时候自助区的门开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走了出来。他一只手伸在衣服里,往款箱的方向瞅了瞅。谨慎的齐飞鸿把枪端正了一些。

事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那身着黑色夹克的男子突然从跑向款箱这边,从衣服里拿出一瓶液体,用力的泼到了离他最近的信用社保安和押运员身上。

液体气味弥漫的那一刻,齐飞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汽油。

“不要开枪!跑!脱衣服!”

齐飞鸿用力推了同伴一把,让同伴往那男子方向跑去。

或许那男子想要点火,但是两个浑身都是汽油的人扑向了自己,他为了不引火烧身,肯定不会引燃汽油。

那男子见保安和一个拿着枪的押运员朝着自己跑过来,转身就往后跑。

意识到这是有人要抢劫,齐飞鸿大力推了有些吓到的运钞员一把,在后面推着沉重的平板车往营业室跑过去。

“快进去!”

嘭!

一声枪响传来,齐飞鸿斜对的运钞员倒下了。

还有其他人!

齐飞鸿跳到平板车另一侧,他看到此时面包车的车门大开,一前一后跑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手中都拿着枪。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运钞员已经吓傻了。齐飞鸿端起枪,枪口指向了那辆银灰色的面包车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中了那歹徒的大腿,歹徒跪倒在地无法前行。

从第一声枪响开始,营业室里的经理就按动了卷帘门的开关。铁质的卷帘门此刻正在缓慢下落。只有在卷帘门关上之前把款箱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交接会计送进去,才能保证钱款的安全。

嘭!

又是一声枪响,齐飞鸿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

右手臂被子弹打穿,此刻已是鲜血淋漓。齐飞鸿只用左臂尽全力把平板车推到了营业室门口,终于在卷帘门还有半人高的时候把款箱和早已经吓傻的交接会计都塞进了营业室里。

这时候歹徒又是开枪一击,击中了齐飞鸿的胸膛。

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让齐飞鸿瞬间跌倒在地,带着头盔的后脑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他觉得嘴中有一股腥甜的味道,胸前被重击一般的疼痛。

昏迷前的一刻,齐飞鸿突然想起了程诺,他记得清晨程诺拉住自己手的那一刻眼中的不舍。

不能就这样离开……

怀着最后的一丝挂念,齐飞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个时候稍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最后一名歹徒在离齐飞鸿还有半米的时候被击中了后背,倒下了。

一阵油门声轰鸣,银色面包车一个加速冲上了那坑洼的道路,跑的无了踪影。

事故从发生要结束,不到五分钟。

十分钟之后,当地的派出所民警首先赶到了现场,村镇诊所的大夫十五分钟之后被民警拉了过来,给齐飞鸿和已经到底不起的那个运钞员做着简单的处理。

又过了半个小时,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至。

被齐飞鸿的同伴击中的那名歹徒已经死亡,之前泼汽油的那男子此刻也被枪托击晕早已被民警扣上了手铐,那名被齐飞鸿打中大腿的歹徒此刻正哀嚎着被警察塞进了满是武装的救护车里。第一个被击倒的运钞员生命迹象微弱,齐飞鸿的伙伴肩膀被子弹擦伤,信用社的保安则是在逃跑的时候扭伤了脚踝,在所有伤员之中,伤势最轻。此时

当齐飞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便是洁白的房顶,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转了转脑袋,看到了一旁挂着的输液瓶。

看来还活着。

动了动手指,齐飞鸿呜咽了两声。

“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齐飞鸿看到了突然站起来的程诺。

几名医生鱼贯而入,对着齐飞鸿做了各种的探查。最后打头的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夫点了点头,算是确认齐飞鸿算是没有事儿了。

齐飞鸿侧头看着程诺,这个人此时面色惨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齐飞鸿看的心疼,抬起手臂想要拉住程诺的手。

握住程诺的那一刻,齐飞鸿感到了一丝心安。手指轻轻的婆娑着程诺那已经完全摸的出骨头的手背,齐飞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你怎么都成这样了,哥哥我心疼。”

“还不是因为你!”程诺看着终于醒过来的齐飞鸿,眼角泛着泪光。

刚刚醒来的齐飞鸿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四天。他右臂的被子弹击穿,骨头被震裂。胸口的伤因为有防弹衣,子弹没有穿透,但是震裂了两跟肋骨,其中一根肋骨只要再歪一分,就会捅进他的肺里。摔倒时,虽然有头盔保护,可还是产生了脑震荡。

那天从齐飞鸿走了之后,程诺就开始觉得烦躁,上班之后心中也觉得发慌,甚至差点办错了业务。晚上结束之后,程诺迫不及待的给齐飞鸿打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得知了齐飞鸿重伤的消息,那时的程诺脑中一片空白,踉跄着跑出单位,拦上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奔去。

到达医院的时候,齐飞鸿刚从手术室出来被推进了icu病房,程诺请了一天假,再加上两天的轮休,整整三日昼夜不离的陪在齐飞鸿的病床前。

齐飞鸿昏迷第三天的下午,一名自称是齐飞鸿朋友的男人过来替了程诺的班,让程诺回家休息一夜。

程诺还有工作,他不能请太多的假期。第四天,程诺下班之后就到了医院,继续陪在齐飞鸿的床前,好在这天夜里,齐飞鸿醒了过来。

“不过是小伤,都没事了。”

“小伤?”程诺怒目而视,“你他妈的昏迷了整整四天,老子都快以为你成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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