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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既能重来一次,他为什么不干脆换个身份做个普通人呢?

他本来也胸无大志吧。

时方域正想着,突然听到噔噔的脚步声,他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到了黄昏,想来是段衡回来了。

他就开始纠结,要不要起来穿衣服呢?如果他刚好起身而段衡推门进来的话,岂不是十分尴尬?但是不穿衣服的话,段衡进来看到这种场景也不太好吧……

也许段衡会敲门呢?

“施富!”

时方域正想着,段衡已经欢快地推开门进来了。热腾腾的水雾将时方域的脸蒸地红扑扑的,他撸了一把嘀嗒着水的长发,露出致的额头,面无表情指着门。

“是不是忘记敲门了?”

段衡呆立在那里,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又似乎是被香艳的时方域迷到了,他愣了片刻,僵硬地转过身,敲了敲吱吖乱响的木门。

“这样行吗?”他问。

时方域扶额,觉得自己的徒弟又变傻了,他摸了摸肚子,想着也许段衡是有什么事要说,就问他:“有急事吗?”

没想到段衡转过身自然地关上门,脸上的欢快全然消失不见,他面带严肃的点了点头,走到方才时方域坐过的木板床上,在时方域眼皮子底下竟然就那样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

“施富,明日在鬼森解封混沌的时候,希望你能多护住一些段家子弟。”

时方域本来十分无语,但听到段衡说得这样郑重,像交代后事一样,一时也顾不得别的,凝眉问他:“怎么?你们不是很有把握吗?”

他挠挠头,仿佛是觉得不太好解释,硬着头皮道:“明日的屠杀行动,魔族的隐刹宗好像扬言要参与,混沌凶兽属魔修异兽,若是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会酿成什么大祸……”

“你等等等等……”时方域伸出胳膊止住段衡的话头,面露疑惑,“隐刹宗?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据说是……我师父暗中成立的一个宗门,里面都是些隐世魔修,这五年来才渐渐放出风声,虽是魔族邪修,却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次要插手屠杀混沌,也是他们第一次入世之举。”

“你师父?你师父不早就死了吗?”时方域彻底懵了,他何时成立过这样一个宗门?生前忙着带孩子,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他心中郁结,生气道:“你师父是不是宗主,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他们可是天天在一起的。

真是人在棺材中躺着锅都能在天上飞过来。

段衡被时方域横了一句,眼神有些闪躲,小声道:“我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用……”

是了,若是世人都这样认为,那也不差他一个段衡了。看着他蔫头耷拉脑的样子,时方域摆摆手打算作罢。

段衡便默不作声,一时间小屋里有些尴尬,只有时方域潦水哗啦啦的声音。

“呃……”半晌后段衡抬起眼眸,指着木桶,慢吞吞问道:“施富,水……不凉吗?”

时方域咬着牙,觉得额头上被气地青筋暴起了。水凉,他当然知道水凉!但是一个大男人在这坐着,他难道不顾他起来穿衣服吗?

“不凉!”时方域喝了一声,手臂拍打起了水花,将他的脸瞬时打湿了,抹脸的空挡,他没有注意到段衡嘴角隐没的笑。

段衡站起身,对时方域道:“施富算是段家请的帮手,理应穿我段家道袍,一会儿我会托人送来,如此,先不打扰施富了,告辞。”他这一番话说得还算得体,推门出去的时候,时方域隐在木桶里吐出几个水泡。

氤氲的蒸汽已经不见了,木桶里的水与体温相适应,时方域抓住木桶的边缘,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难不成段衡是故意的?

他起身掐了掐自己腰间的软肉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躺了五年都退化了,不然让你看看本尊强健的体魄,也未尝不可,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段衡:我乖巧得坐着等着师父出浴可师父就死赖在里面不出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某十:废物,他不出来,你进去啊!

第12章走光,轻视!

时方域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地从梦中惊醒。修道者讲究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像这样心慌气躁还是头一遭。

他一闭眼,脑海中就闪过妇人抱着孩子画眉的画面,模模糊糊的,却让他感觉心中哀戚。

午夜,他扶着头坐起身,随手一指将灯油点燃,昏黄的灯光映着他高大的影子,随着彤彤的火苗晃动着。

他紧皱着眉头,思索良久,不一会儿他咬破手指,在木桌上画了个八卦图,放上了那枚铜镜。

时方域闭眼念叨着“魂兮归来”的招魂咒语,只见他屹立不动,周身却掀起狂风,将小屋里杂七杂八的物什吹得叮当作响,微弱的油灯却并未熄灭。

念叨了有一会儿,只有阴风呼啸,却不见魂兮归来,时方域拧眉,停下念咒,摸着桌子上擦拭地锃亮的铜镜。

“没有魂魄……”时方域自言自语,又把这间小屋细细打量一番,他本以为是有冤魂作祟,无人界本就十分诡异,阴气也颇重,也许他招来这魂魄还能解开当年仙人镇村民失踪之谜。

可惜这屋子很干净。

那他更头疼了。

转过身走到木板床坐下,他抚上右眼,深深地望着地面:“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随即又摇了摇头,以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会来过这种地方。

他正在猜测与否定的纠结中,门外响起了“当当当”三声敲门声,段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施富,我听到你房里有动静,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倒是记得敲门了。

时方域摆好铜镜擦去阵图,给他打开房门,却见段衡身穿黑红色家主外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绾在头顶,穿戴十分整齐。

“没有事,我腿抽筋,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你这是?”时方域随口胡诌,指着段衡这身打扮问他。

没道理深夜看一眼同行的帮手还穿得这样正式吧。

“唔……”段衡迟疑一下,捻了捻自己的耳垂,笑容僵在脸上,“其实,明日……我还是有些害怕,所以睡不着,干脆就这样枯等着直接出发了。”

“施富不会嫌我没用吧……”

时方域看着他这样强颜欢笑的样子,又想起是自己锁住他的灵力,愧疚心起,如今段衡不过才二十岁,要背负起这样的责任也太不容易了。

他圣母心泛滥,决心替他驱赶那些无用的烦忧苦恼,拉着他进来,坐到木板床上,语重心长……

“你别总端着家主的身份,要有自知之明,该跑的时候就跑,想来师……天门人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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