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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桀出宫建府後也会离去。五年之後,他们就算还完了这份恩情,从此就是自由之身。

所以红袖对他们态度如何,他们倒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碾死一个红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说,他们会跟蚂蚁生气吗?

红袖拜完两位老人,又对两名宫女笑了笑。

这次不等红袖开口,两名宫女就齐齐福下身去。

「小妹青云,小妹白莲,见过红袖姐姐。」

「两位小妹快快请起,以後四殿下及两位大师父就麻烦两位妹妹照顾了。四殿下有一名太监侍候,妹妹们只要把两位大师父照顾好就行。」红袖特地当著两老的面,对两名宫女吩咐道。

「应该的,红袖姐姐,四殿下不在吗?」两宫女中叫青云的宫女年龄最小,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也显得比白莲活泼一些。

「殿下现在正在杨都尉处与五皇子一起学习武艺,大约还要大半个时辰才会回来。赵公公、杨嬷嬷,两位妹妹,这就是以後你们的住处,如果缺少什麽,请直接告诉红袖。」

此时,在专为五皇子习武辟出的武辰院内。

与往常一样,五皇子皇甫琉在杨都尉离开後就追著皇甫桀打。皇甫桀经过大半年习武锻也不像以前那样弱不禁风,可每次在他快赢的时候,皇甫琉的侍奴吕伟就会对他下绊子,不是伸脚绊他,就是假装扶他却故意抓住他不放,好让皇甫琉痛殴他。

吕伟是成年人,又跟著皇甫琉习了一点武艺,虽然时间短也足够让皇甫桀吃尽苦头。

每次每次,只要杨都尉离开,这对主仆就这样联合起来欺辱他。

张平想管,却每次都被那对主仆恶人先告状,害得他已经挨了杨都尉两次板子,还说如果他再影响皇子习武就再也不让他来武辰院。

无奈张平只能看著,除非那对主仆太过分,一般也不敢伸手。否则一旦被赶离武辰院,没有侍奴在旁侍候的皇甫桀大概会被那对主仆欺负得更厉害。为了这事他郁闷得差点要给吕伟套麻袋,如果不是考虑到後顾之忧,他真的会这麽做。

所以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皇甫桀再次被吕伟绊倒,皇甫琉冲上来就往他身上一坐。

现在只有靠你自己了。张平在暗中为皇甫桀加油。

皇甫桀拼命挣扎想把骑在他身上的五皇子掀翻。

「妙啊!殿下,您这招坠千斤用得非常妙,简直就是妙不可言。就算杨都尉来了,看到也会对您翘起大拇指。」吕伟在一边大拍马屁。

「哈哈,吕伟,你看他像不像一只大乌龟?拼命翻啊翻,可怎麽都翻不过来。」五皇子开心地笑,举起手中竹剑去戳皇甫桀的手。

「呵呵,殿下,奴婢可不敢乱说。您说什麽那就是什麽了。」吕伟捂著嘴嘿嘿笑。

张平忍耐著,眼睛盯著皇甫桀,暗中为他鼓劲,加油!加油!

皇甫桀盯了张平一眼,看出他眼中的焦急与担心,还有愤怒。低下头,男孩颤抖著臂膀一点点撑起上半身,突然鼓足力气,一下把皇甫琉掀翻。

皇甫琉不备下,腿磕到地上,嘴一瘪就要哭。

吕伟大惊,连忙冲过去扶起皇甫琉,「殿下,您没事吧?让奴婢看看,可伤到哪儿了?」转而又去埋怨皇甫桀:「四殿下,您是兄长,怎麽能对殿下下如此狠手?殿下金贵,如果伤到哪儿谁能担得起?」

就你家五殿下金贵,我们四殿下就不是人了?张平气愤,也走过来扶起皇甫桀,却什麽也无法说出口。祸从口出,他已经足够明白这个道理。

「吕伟,吕伟,帮我打他!好疼!好疼!疼死我了!呜呜!」五殿下伤势并不重,膝头也就磕红了一点,连破皮也没有,可他却哭得像是腿断了一样。

倒是皇甫桀,身上、手上都有伤口,背上也有些明显青紫痕迹。张平心疼,把皇甫桀领到一边,从水囊中倒出水来给他清洗伤口。想要给他包扎,皇甫桀摇摇头拒绝了。现在包扎好也没用,等会儿还得重弄。

吕伟担心自己被责罚,小心翼翼把这位五殿下扶到一边石椅上坐下。他不能去打皇子,但身为六品太监的他却能去治一治那位四皇子身边的无品太监。

吕伟走到给皇甫桀清洗伤口的张平身边,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大胆狗奴,看到五殿下受伤还不去叫太医!」

张平捂著脸,小声道:「奴婢要侍候四殿下,不能离开。」

「你们四殿下也没受伤,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侍人,我得侍候我们五殿下,你没事为什麽不去?难道你是故意希望让五殿下伤势加重,才不愿去请太医的吗?」吕伟作势又要打张平。

你是睁眼瞎子吗?四殿下手上、身上那麽明显的伤口你看不见吗!张平低下头,强咽下愤怒。

「不、不是。奴婢马上就去。」

「还不快去!」吕伟一脚踹出。

张平被吕伟一脚踹倒在地,不敢还口,爬起来对皇甫桀禀告道:「殿下,奴婢去请太医。您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你不快去!还在磨蹭什麽!」吕伟怒吼,五皇子哭得更大声。

皇甫桀看了吕伟一眼,转头对张平点点头。他看出了张平的愤怒,如果再不让他离开,指不定这人等会儿会干什麽。他可不想让张平再挨杨都尉的板子。

张平得到许可一瘸一拐离去。

张平离去,练武场只剩下他们主仆和皇甫桀三人。吕伟眼珠一转,杨都尉每天都会留半个时辰让他们自己练习,不到时间绝不会来。现在还有不少馀裕。

「四殿下,我们五殿下已经受伤,不再适合做您的对手,您看让奴婢代替如何?」

皇甫桀抬起头,他还没说吕伟卑鄙,那边皇甫琉已经大声嚷道:「对!吕伟你帮我打他!帮我报仇!」

吕伟回头谄媚地笑,「殿下,奴婢可不敢打四殿下,奴婢只是代替您做四殿下的练习对手而已。」

「我不管你是什麽!你快点给我动手!」

「是。既然殿下同意,那麽奴婢就僭越了。」

吕伟来到皇甫桀身边,皮笑肉不笑的一伸手,「四殿下,您先请。」

皇甫琉在一边助威,心中高兴非常。这两人对打,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一个是二十几岁身体强壮的成年人,一个不过才十岁稚龄的瘦弱小孩。

皇甫琉一个小孩才不会去想什麽卑鄙不卑鄙,只要能给他出气就行。

而吕伟明知此举卑鄙无耻,却为讨好他的五殿下及想逃脱自己的责罚,对上了这个才到他腰际的四皇子。

皇甫桀没有拒绝,对吕伟道:「你可以作我的练习对手,但你比我大、比我壮,为示公平,我要持武器。你可愿意?」

吕伟也会一点武技,哪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中,乐得大方,道:「那是自然,您请随意。」

皇甫桀走到武器架前考虑了一会儿。

吕伟在心中笑,你能拿得动那些真刀实枪才怪!哼,这样也好,这样到时你就算受伤重一点,我也能说得过去。

皇甫桀看中一把重达六斤三两的单背刀,这把刀不算很长,连刀柄在内不过两尺,刀背较厚,皇甫桀为拔出它,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两手握住刀柄,用劲一点点把它提出。

看皇甫桀只是拔刀就如此吃力,吕伟笑得更开心。毕竟是小孩子,以为有了武器就天下无敌。到时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挥得动它!

「吕伟,他拿刀,你也拿刀!」五皇子在一边叫嚣。

吕伟回头,「殿下,无妨。如果奴婢持刀伤了四殿下就不好了。」

「可是……」

「殿下不用担心,且看奴婢为您出气。」这句话吕伟说得很小声。

皇甫琉心领神会,也偷偷笑了。

皇甫桀终於拔出单背刀,拖著刀走到场中央。

吕伟一躬身,道:「得罪了。」提脚就去踹皇甫桀下盘。

皇甫桀根本不是吕伟对手,三两下就被吕伟打倒。那把单背刀也倒在他身边。

「哈哈!吕伟你好厉害!打他打他!」皇甫琉兴高采烈,就差没有手舞足蹈。

吕伟一步步走到皇甫桀身边,看他挣扎著想要爬起,故意伸手去拉他。只有让他站起来,他才能正大光明地去揍这位不受宠的丑皇子。

一想到他在打一位皇子,吕伟就觉得难以抑制的兴奋从心底涌出。算你倒楣,谁叫你身为皇子,却被皇帝厌恶呢。

「啊啊啊!」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因为发生得太突然,就连当事人吕伟也在手掌传来剧烈痛楚时,才晓得他的右手三根手指和身体分家了。

吕伟发出惨叫。他没有想到皇甫桀竟会在他伸手拉他的时候,挥刀砍向他的右手。

皇甫琉也惊呆了,连惊叫都忘记。

吕伟手掌鲜血喷涌而出,吕伟一个劲惨叫。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皇甫桀阴笑著,趁吕伟不备,两手挥起刀鼓起全身力气砍向吕伟的腿。

吕伟倒下,靠近膝盖内侧的地方喷出大量鲜血,皇甫桀砍的这个地方太狠,让他连站都无法站起,疼得他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皇甫琉在发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他只看见他的四皇兄,那个一直被他欺负的四皇兄,挥著那把单背刀,一下又一下砍在吕伟身上。

血,流满吕伟全身。

身上、脸上被溅了不少血的皇甫桀阴阴地笑,拖著刀走到吕伟头边,对吕伟看了看,露出白森森的小白牙,缓缓举起手中单背刀。

「不要||!四殿下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一条狗命!救命!救命啊!五殿下救命啊||!」

吕伟吓疯了,他不明白皇甫桀怎能挥得动那把单背刀,他不明白皇甫桀怎麽能如此心狠手辣。他不是一个小孩子吗?他怎麽敢挥刀砍人?而且砍的全是他身上的关节处?

吕伟本不应该被打倒,他输就输在太轻视皇甫桀,又太没有防备,就算看到皇甫桀拔出单背刀也没想到他会有力气挥动这把刀。

皇甫桀看著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皇甫琉,对他微微勾起唇角,然後一刀劈下。

血从地上那侍奴的脸上溅起,甚至喷到了他的脸上。不过没关系,等下擦擦就乾净。

听,地上那人叫得多好听。他在向自己求饶呢。

如果吕伟此时能鼓起勇气逃跑,也许他还能留得一条命在。但他被皇甫桀突然爆发的凶残给吓傻了,从小深植在他心底对皇家人的恐惧慢慢笼罩住他全部的神智。

他忘记了他曾经对这位四皇子有多耀武扬威,他也忘记了这位四皇子人小武技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皇甫桀一直看著皇甫琉,一边看一边挥刀。

一刀又一刀,刀刀砍在吕伟脸上,吕伟的声音逐渐转弱,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再动了。

「啊啊啊!娘!舅舅!娘||!」皇甫琉终於叫出声,大哭大叫,却连一步也走不动。温热的液体湿了他的裤子。

皇甫桀低头看看脚下的人,踢了踢他,确定他已经毫无威胁後,拖著那把染了血的单背刀向皇甫琉走去。

很好,这人死了,就不会逼得张平再为他出头。明明很强却不得不装弱的张平也不会再为他挨打。

皇甫琉还在尖叫。

皇甫桀深深盯了他一眼,对他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脸。院外的人听到五皇子的叫声,应该就要来了吧?

皇甫琉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恶魔,从地狱来的恶鬼。

「记住,吕伟要杀你,所以我们一起杀了他。如果你忘记,我就杀了你。」

恶魔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一直到他点头。

然後那个魔鬼走过来强行拉住他的手,把他拖到脸被砍烂了的吕伟身边,把刀塞进他的手里,握著他的手一起挥动。

「吕伟是我们一起杀的。记住了吗?」

皇甫琉点头,他害怕得只会点头。

血,还是热的。溅到脸上的感觉那麽明显。皇甫琉眼睁睁地看著吕伟瞪大的双眼,眼睁睁看著那双眼睛从眼眶迸出、然後随著单背刀落下变成一滩血水。

他杀了吕伟,吕伟看到他杀了他。

皇甫琉不知道皇甫桀什麽时候放开了他的手,他也不知道皇甫桀在自己肚子上划了一刀,然後躺在他身边。

皇甫琉被吓得连哭也忘记,就这样呆呆地坐著。

张平带太医赶到武辰院时,武辰院已经大乱。太监、宫女、包括侍卫挤满了整座院子。

张平心脏猛跳,发生了什麽事?他故意拖了点时间才把太医带来,怎麽他才迟归一会儿,这里就变天了?

杨都尉抱著他的外甥连声哄慰,可不管他怎麽哄,小孩子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呆呆木木的,像是傻了一样。

杨都尉急得想要杀人!不过就半个时辰而已,等他按例巡逻归来,却发现武辰院到处都是人,到处一片慌乱。地上躺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再看到自己外甥一脸一身的血,吓得他连忙从宫女怀中夺过查看,还好那都是别人的血,刚放下心却发现小孩神色不对头。

这位五皇子嘴中一直在叨念著什麽,杨都尉伸耳过去仔细听,发现皇甫琉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杨都尉看看地上的死尸,怎麽叫都无法把小孩叫回神,再看地上那个四皇子,腹部赫然一道伤口,那孩子竟然一直忍著没哭没喊,还问他弟弟有没有事?

杨都尉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问四皇子。

四皇子捂著肚子断断续续地道:「他、他……打倒我,拔刀要杀五皇弟,说什麽人为财死,还说……要嫁祸我……我和五皇弟一起、一起……」皇甫桀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武辰院的事很快就被皇帝知道。

杨都尉自领责罚,被胜帝当庭责杖三十。

侍奴吕伟已死,四皇子皇甫桀重伤,五皇子皇甫琉被吓得发起高烧。

唯一应该在场却不在场的张平被叫去问话。

张平老实说了,说吕伟定要他去请太医为五殿下治疗伤口,四殿下无奈,只能让他去。後来的事他什麽都不知道。

武辰院之事疑点甚多,但无论怎麽看都像是侍奴吕伟心生叛逆,打伤四皇子後,又拔刀去杀五皇子,但没想到会被四、五皇子联手反抗,最後反而不敌被杀。

皇帝在怀疑,两位皇子的师父杨都尉在怀疑,五皇子之母杨昭容在怀疑,四皇子的母亲贤妃也在怀疑。

可是不管他们怎麽怀疑,都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图画,他们总觉得什麽地方缺少了一块,可却不知到底缺了哪一块。

现在真相只有等五皇子病好才能知道了。

张平也在问皇甫桀。

皇甫桀躺在床上喝完药,对张平道:「苦。」

张平笑,「良药苦口利於病。你肚子上那刀可不轻。」

皇甫桀还是回了一个字:「苦。」

「好、好,算我怕了你。你要吃酸的还是甜的?」

皇甫桀想了想,「酸的。」

张平只好起身去给他拿宫里腌制的酸梅。真不晓得这小子怎麽这麽喜欢吃酸的东西。

张平把酸梅倒了三颗放在小碟子上端到小孩面前,用牙签挑了一颗喂他。

小孩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小孩吃完梅肉,也不肯把核吐出来,就含在嘴中把玩,把梅核滚到这边又滚到那边,含含糊糊地道:「吕伟要杀五弟,我和五弟一起杀了他。」

「真的?」张平倒不是怀疑小孩说谎,只是对两个小孩能夺下大人手中的刀,然後又杀死他感到诧异。

「真的。」小孩吐出梅核,露出些许笑容。

张平摸摸他的小脑袋,安心地吐出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以後不管谁说什麽,我也不会离开你了。想想,还有点後怕。

小孩摇晃著一颗大脑袋在张平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怕不怕?」

「怕。」他怕老五醒来不顾他的威胁说出所有实情。

两天後五皇子皇甫琉烧退也能说话了。

当今天子闻讯亲自前去看望。

胜帝坐在五儿子床前,尽量柔声问道:「琉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父皇。」

皇甫琉摇摇头,他娘守在一边焦急地看著他。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还记得吗?」胜帝安慰了儿子几句,便欲寻求心中疑惑。

皇甫琉拼命摇头,接著就哭泣起来。

他娘杨昭容在旁伤心地道:「皇上,贱妾也问过他同样的事,可是一问他就哭,有时还会大喊大叫。请了太医来看,说是琉儿他被吓坏了,建议最好不要再提当天的事,得刺激他。」

胜帝叹息,「怎麽会这样?」

「皇上,您可要为琉儿做主呀。」杨昭容垂下泪来。「我们母子俩从来没想过要争什麽,这辈子也就求个平平安安。皇上……」

「朕知道你懂事。」胜帝看著眼前女子,心下顿时柔和不少。

「武辰院的事朕会查明,好给你母子俩一个交代。」

「贱妾代琉儿谢过陛下。」

胜帝又安慰了杨昭容几句就待离去,正转身间就听身後有人叫:

「父皇,父皇!」

「琉儿?」

皇甫琉泪流满面,向胜帝伸出手。

胜帝不忍心下,走到床前把儿子拥进怀中,「别怕,父皇就在你身边。」

「父皇,我、我杀了他……我杀了他……」皇甫琉抽噎道。

「你杀了谁?」

「吕伟……我杀了吕伟。」

胜帝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你为什麽要杀他?」

「因为、因为……」皇甫琉的脑中闪过什麽,好像谁在他耳边不停地告诉他:吕伟想杀他,所以他们才会杀了他。

「因为他想杀我。」皇甫琉紧紧抓住他父皇的衣襟,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父皇,四……哥救了我……」

半个月後,瑞华宫来了客人。

「殿下,五殿下来看您。您看……」门外两宫女之一的青云禀告道。

皇甫桀正躺在床上看一本书,闻言悄悄把书塞进枕头下面。

「请他进来。」

说起来自从他那天受伤回来就发现他的院中多了四名奴仆。一名老太监、还有一老两小三名宫女。

初时他还感到很惊讶,後来红袖过来特地引见,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本来还有点触让除了张平之外的人来服侍,後来发现两名宫女并不近他的身,主要还是以侍候那两位老者为主,这才安下心来。

因为他受伤,引见也就相当简单。两位老人看到他,眼中有惊奇但也没多说什麽,倒是两名小宫女眼中的惊吓与厌恶让皇甫桀看了个分明。

皇甫桀躺在床上等皇甫琉进来。他一点也不担心皇甫琉的目的,皇甫琉既然在醒来後没说出实情,他就没什麽好怕的。

他承认在他半冲动半预谋下杀了吕伟後,他确实有点後悔。按照他原来的计画,应该更天衣无缝才对,但是那天……他很生气。

他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也许比普通小孩早熟了一点,但他本质还是个孩子。开心会笑、生气会想砸东西搞破坏的小孩子。

小孩子总是很幼稚做事不考虑後果,他能想到拾残局就算很不错了。

皇甫琉被宫女领进来,张平也随後而进,青云带上门退出。

皇甫桀抬头看向他的五皇弟,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皇甫琉死瞪著他,眼中有种奇怪的狂热。

皇甫桀不明白,突然对张平道:「张平,你先出去。」

张平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依言默默退下。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皇甫琉、皇甫桀两人对看半晌。

皇甫琉先开了口:「你……我不会告诉别人。」

皇甫桀歪歪头。

皇甫琉向他走近一步,眼中似乎在发光,「你胆子好大,你怎麽敢……?我快给你吓死了!我第一次看见杀人……」五皇子抖了一下,可能想起自己吓到尿裤子的事,脸红了。

皇甫桀不明白,皇甫琉到底什麽意思?不是来威胁他的?也不是来骂他的?他怎麽看起来这麽激动?

皇甫琉咬住嘴唇,「我不想……欺负你的,可是大家都欺负你,如果我不做,他们就会欺负我。」

皇甫桀歪头看向他。

「我娘是昭容,大皇兄、二皇兄还有三皇兄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以前父皇疼爱我,他们妒忌,暗中给我下泻药,还让人在冬天把我推到池塘里。他们还害我在父皇面前出丑,害得父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疼我。吕伟是大皇兄送给我的,因为原来陪我的侍人被他让人打死了,说是对他不敬。」

皇甫琉也不管皇甫桀听没听,竹筒倒蚕豆一样劈里啪啦说个不停,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他也是一个小可怜,从小被兄长们欺负著长大,後来总算来了一个比他还没有势力的四皇子,他才得以从难境脱身。

皇甫桀听的不但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相反还在心中生起一丝奇异的愤怒。但他并没有把这份愤怒表示出来。

皇甫琉再次向前走近一步,非常诚恳地对皇甫桀道:「我们以後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皇甫桀看起来很开心地对皇甫琉笑道。

「我们以後就是一帮的。」皇甫桀像是在提醒自己道。他没想到这次杀侍人事件会给他带来这麽一个结果,不过这个结果看起来比他当初期待的要好得多就是。

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反抗老五、进而杀了吕伟威胁他,老五大概也不会兴起他和他是一帮的感觉。

「嗯!我们以後一起跟我舅舅习武,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五皇子讪笑。

「没关系,反正你打不过我。以前不过是我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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