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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进黑暗里,漫无目的的奔跑,皮肤被四周的枝桠挂伤,脸上身上被拦截的树木岩石撞出一个个伤口,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停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分散那些在他脑海里跳跃分解变着花样折磨他他的模糊记忆,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让他不那么难受的出口。

奔跑着的少年更本没注意过他脚下的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往任何能去的地方钻,直到他一脚踩空,身体从断崖上跌落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他好像又听到了走廊那里风铃的声音,铃声里有个人在他耳边说:我是最爱你的施楚……

=====有种想在这里完结的冲动=====

十日后。

曼菲推开艾草梗做的房门,屋子里黑发的男人转过头来对他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接着手里的工作,给窝在他怀里的金发少年喂食,少年一边吞咽着一边玩弄着男人到耳边的黑色碎发,好像那是那是什么异常珍贵的玩具。

从把他从山脚下捡回来那天起,就没见过这个漂亮的近乎不祥的孩子对谁如此亲近过,除了这个才到一两天的黑发男人。少年的依恋显而易见。

这也是曼菲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是少年亲人这件事的理由之一,他们的外貌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可是那位过份英俊的男人流着眼泪诉说他寻找这位少年的艰辛时,曼菲觉得自己的一丁点的怀疑都充满了罪恶感。

“库洛洛先生,明天达尔的马车会带着货物进城去,你们刚好可以跟着去,你弟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想可能是摔坏了脑子,这里穷乡僻壤的连个医生都没有,还是去城里看看吧,他说不定只是脑子里集了血块,散了就好了。”

“谢谢你,曼菲先生。”青年侧头微笑,这个笑容几乎让他家的门槛被村里的女人们踏破了。

这里人叫的马车并不是真的用马来拉,而是那种已经淘汰了许久的煤油型机车,开动的时候噪音很大,黝黑的浓烟味道异常的重,在这个颠簸的山路上,震得人五脏六腑倒位。

库洛洛盯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半响,睡意全无。

他旁边肤色有黑的男子,据说是达尔的儿子鲁卡已经鼾声如雷,几乎盖过身下这辆车发出的噪音,此时已经是晚秋,失去念能力的他能很直接的感受到深夜吹拂在身上寒冷的风。与右手边鼾声不同的是,左手边老鼠般的咀嚼声。

后座车厢里,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几大箩筐准备运到城里去卖的杏仁核桃之类的玩意,金发的少年就围着一个大箩筐,在那里啃核桃和坚果,几个小时内没停过,同等的时间内单凭他一个人消耗了几个人的份,再这样下去,这对父子根本不需要出山了。

库洛洛摸了摸少年的肚子,那个地方完全不是“暴饮暴食”后应该有的状态,少年对他的行为没有丝毫的反应,全身都是破绽,要杀死他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一个人再怎么装也装不到这种程度,库洛洛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失忆了。

一个失忆一个失念,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确实让他很诧异,而且对方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和好感更加让他意料之外,就好比现在,吃饱了之后,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往他怀里钻,心满意足的枕在他胳膊上睡觉。

哦,让他想想,如果没失忆的话应该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一个炸弹抵在他的要害处才对。可是他低下头,却只看到那张平静的睡颜,还有那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双手。

毫无防备的,全心依赖的,异常满足和乖巧的神态。

指尖从少年眉间一直滑到嘴角,指腹下的几乎细腻温热,手指轻轻拭去少年嘴角边残留的食物残渣,最后停留在颈脖处微微鼓动的大动脉处,过了许久,库洛洛回手来,就在刚才这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带上他似乎也不错,而且他也很好奇,如果对方恢复记忆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修达父子对于某个吃货造成的经济损失给与了极大地宽容处理,将他们放在小旅馆门口之后开着他们的冒烟的马车走掉了,草对那辆远去的马车表达了深深地不舍之情,然后被库洛洛扯着衣领揪了回去。

这家旅馆不允许刷卡,掏了半天也只掏出一间房的钱,库洛洛认了。等他给完钱,他旁边那只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别人桌子那里去讨吃的了,所有人都积极热情主动地投喂。这一屋子早在少年进来的时候目光就集中了过来,库洛洛当然知道他的后备藏品是个什么档次。

库洛洛把人从人堆里揪了出来,丢进刚定的房间。

少年手里拿着一块蛋糕,满脸白色的奶油,专心致志的舔着自己的手指,明明天真无邪的表情,可越是这样好像反而更容易让人往那种方面想,就像刚才那些人眼里露骨的眼神,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实在太招摇了,而且当事人一点知觉都没有,当然,你能指望一个半傻子有什么自知之明。库洛洛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把人丢进了洗手间:“洗干净了出来。”

库洛洛几乎看完完整的一份报纸时,浴室里那个人还没出来,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往浴室走去,推开门,那个少年好好的坐在满水的浴缸里,连衣服也没脱,就这么窝在里面睡着了。

除了吃…就是睡…

团长大人生平第一次给别人洗澡,还是个之前视他为仇人的家伙。

等他把某人拾干净了,对方也差不多醒了,将人放在沙发上,库洛洛拿起刚才那份报纸,指了指其中一个人对小草说道:“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后者打了个哈欠,完全没理他,自顾自的往他床上爬,最后抱住他的腰,抬起湿漉漉的脑袋,凑到他下巴这里,越来越往上,最后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我要和你一起睡。”

库洛洛把那颗又低下去的脑袋抬了起来,黝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深邃异常,被拖着下巴的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不安,想往后退,下巴上的手越越紧,因为太近,那双漆黑的眼睛越来越朦胧,最后错开视线。

库洛洛道:“你要是乖乖变了,我就让你和我一起睡。”

当然没成功,所以某人只能睡沙发了。

等库洛洛半夜被惊醒,发现原本应该睡在沙发上的某只此时此刻正趴在他枕头边的时候,他差点失手掐死他,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做的决定长生了质疑,他当时怎么会脑子发热要带上这个少年一路同行,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对于其越来越低的警觉性时。

不过很快,库洛洛又开始庆幸起来。他庆幸幸好自己此刻醒了过来。屋子里弥漫的淡淡香味让他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这种香味他认识,一般会事先放在被袭击人的房间里,前两个小时无色无味,等人发现的时候,神经已被麻痹,到时候就是任人屠宰的下场了。

库洛洛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安静的躺了回去,尽量放缓呼吸,在减少吸入这种气体的同时制造熟睡的假象。

很快,他就听到了门外轻轻的脚步声,心里冷笑一声,嘲笑对方竟用这种不专业的方式来袭击他,真是愚蠢。

紧闭的门扉被打开,屋子里寂静无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进来,最后在床前站定,大的那个嘀咕道:“大哥,大的那个拿去领赏,小的那个怎么办?”

“拿去拍……啊!”男人突然短短的叫了一声,再没了动静,他的身后黑色头发的年轻人探出头来,俊朗的五官被窗外街灯照射进来的光映衬的格外恐怖。

对面高大的男人仿佛见到了厉鬼一样向后跌去:“你别过来!”

黑发的青年扔开已经死掉的男人,整了整衣领,向急着逃跑的男人投过去的目光比黑夜还要暗沉,未等那个人爬到窗前,他的身体已经被一把匕首钉在了地板上。

床上的被子动了动,探出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少年还没睡醒,连眼睛也未完全睁开,床边的黑发男人正好缠完额头上的绷带,转过头来看着他,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浓缩的两点高光,明明漆黑如夜却又如此璀璨夺人。

他朝对方伸出手,男人定在原地看了他半响,最后弯下腰来,将他抱了起来。

身影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跳下去之后,库洛洛才发现,他怀里这只未着寸缕,毫无羞耻感的某人趴在他的肩膀上扯着他头上的绷带。

“别碰!”库洛洛拍了拍他的屁股,警告他住手,对方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一心一意的和他的绷带纠缠着,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库洛洛最后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下来,一拳头打碎了橱窗,将草放了下来,后者跟着他走进去,光着身子在玻璃残渣里跳跃。

库洛洛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给他套上,然后把他领到镜子前,从柜台那里翻出一本杂志,指了指其中某张广告插画上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对少年说道:“看见这个人了吗?如果你能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就带你去吃蛋糕。”

少年一听见最后两个字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过分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就变成了照片上那个人的样子。

库洛洛有些扶额。

他最开始真的只是想试试,明明在酒店的时候怎么也不肯变,现在想想,他不过用来诱、惑的东西不对。

原来他还比不过一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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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然后窝又诡异的与剧情接壤了~o(□)o】

小菊场之入团仪式:

侠客:从今天起,小草你就是旅团的一员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来问我。

草:我有一个问题。

侠客:什么?

草:团长的绷带是怎么绑上去的?

60六十

[bt:致我们曾经冲动的青春。]

“火车马上就要启动,请还未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

站台甜美的女播音重复了三遍之后,躲开陆陆续续从他旁边经过的乘客,拿着冰淇淋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退回站台。

手里的冰淇淋在躲开行人的时候“啪”的一声掉地上了,还溅了几滴白色的液体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

他终于把那个小子弄丢了,库洛洛想。

这个念头才出现就实现了,未有点过快。

站台上只剩下送行的人群,有些情侣还趴在车门附近热吻,站台上白衬衫的男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等火车开动了,人群慢慢变少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一只手上拿着他的黑西装,另一只手上拿着甜筒的杯子,微微歪着头,像在想问题又像在发呆,在阳关下有些剔透的黑眸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男人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杯子凑近了嘴边,舔了舔上面还残留的白色奶油,冰冰凉凉的。

“库”

声音淹没在火车行驶造成的噪音里,站台上的男人突然抬起了眼皮,漆黑的眸子好像在一瞬间汇聚了光线亮了起来,然后下一秒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的视线里,已经消失的那个小鬼,正趴在列车的窗户上,伸出了半个头,往外面爬,身子已经滑出了一大半,好像随时都会栽倒下来,他身后的乘务员已经脸色铁青。

库洛洛发现他居然在追着火车跑…算了,这么一想,他干脆加快了速度,对某个泪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家伙伸出了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车窗旁的乘务员和乘客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只有那个肇事者破涕为笑。

在这种速度下接住一个人,就算库洛洛身经百战也还是摔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膝盖手臂全部擦破皮,万幸的是没有骨折。还趴在他身上的那只很不客气的把鼻涕眼泪全部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面,虽然已经不干净,库洛洛坐起来,伸出一只手推开在他胸前乱拱的那只金色脑袋,看到对方眼角还没有彻底消失干净的泪花,脸色一沉:“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变回去吗?”

“可是我饿。”

这句话一天当中总要在库洛洛耳边重复无数遍。他战起来,然后拉起坐在地上的少年:“下次不准到处乱跑,不然真的把你丢了。”

真的该丢了,他刚才怎么会做这种冲动的事情?追着火车跑,生离死别似的,最后还摔得如此不堪……

而且还错过了所要搭乘的那辆车。再次启动就是四个小时后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没问题,关键是他现在跟着的尾巴。

“我们去吃饭吧。”金色的眼睛饱含着全宇宙的期待看着他。

明明一个小时前才吃过--。

库洛洛还在想自己会带着他的理由,可惜还没想明白,他的积蓄已经一半花在给藏品喂食这件事情上了。

两人坐在车站对面餐馆门口,因为建在广场边上,所以店家在外面摆了几个露天的桌子,从这里可以看到广场上跳舞的人群还有喂鸽子的以及中间的大喷泉,特别是像现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因为隔壁各种娱乐会所,这个时候人异常的多。

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食物估计比这周围一圈的桌子上加起来的都还多,高耸的程度他更本看不到对面那只的脸,放下手机,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库洛洛叫来了服务员,把桌子上已经空掉的盘子全部拾掉,终于看到了某个把脸埋进碗里的“无底洞”。

“吃饱了吗?”

“还差一点点。”

等桌子上的盘子又空了一遍,甚至有人开始给他们拍照顺便一脸惊奇的围在某人周围表示对他胃容量的不解时,库洛洛又一次顿悟了,他怎么能把“一点点”这三个字当回事。

广场上有个巨大的用来放电影的显示屏,还有专门为别人准备的椅子,库洛洛在喷泉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里,同时也方便他观察这四周的情况。

已经吃饱喝足的某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盯着巨大的显示屏看,上面是热潮早就过去很久的《致我们曾经冲动的青春》,黑帮老大年轻时候的爱恨情仇,放了一半,突然插了一段洗发水之类的广告,原本安安静静的某只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换台!”

他当然不会浪口舌跟他解释为什么不能换台这个问题。

“不要先睡一会儿吗?”他转移了一下话题,后者打了个哈欠,很快将那块大屏幕忘在了脑后,极其熟练的枕着他的大腿躺下来,末了,杨起脖子:“晚安吻。”

库洛洛有些无奈,还是低下了头。

一丝杀意在他低头的瞬间闪过,库洛洛抱着膝盖上的少年蹲了下去,一颗子弹从他头顶跃过打碎了身后圣天使雕塑的脑袋,里面的水花四溅。

周围的人群因为突然地枪声愣了一秒然后炸开了锅。

手忙脚乱的开始逃窜,电影屏幕里响起的枪声和这里相得益彰。

从子弹的位置和力度能看出来是远距离狙击手以及狙击手现在所在的方向,他刚才察觉到的杀意应该是这附近的,他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狙击手一击未中,然后那些后备就开始按耐不住了。

脚边的子弹总是险险的擦过,在水泥地面上激起一阵火花,耳边时常能听到被流弹击中的人的惨叫声,广场的混乱很快引来了警察,他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然后逼近的火力越来越猛,对方已经不打算隐藏,决定给他最后一击了。

“嘭”的一声,浓烟四起。

库洛洛有些震惊的侧过头,看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和他分散的金发少年在烟雾中慢慢浮现,被火焰映红的金色眸子转向他,没有任何情绪的赤金眸子,库洛洛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就在他这么以为的时候,对方突然望着他笑了起来,熟悉的,好像只要看见他就能心满意足的笑容。

袭击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暂停,在对方走向他的时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手臂,然后眼前就冒出了颗金色的脑袋,冒着枪林弹雨靠近他的少年,笑的有点傻,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出蹭了蹭,声音低的听不见:“库……我好困……”

他的身体微微起伏了几下,然后圈着他脖子的手就垂了下去,库洛洛条件反射的抱住少年下滑的身子,触碰到的地方竟是一片湿热。

耳边的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警察掌控了全局,广场上都是无辜中弹的尸体,他从来没觉得,原来血腥味这么难闻。

怀里的少年很安静,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趴在他身上。他刚刚还在想干脆趁乱扔掉他算了,结果对方却用这种出乎他意料的方式回到了他身边。而且枪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那竟在咫尺的金发,更本忘记了反应。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医生护士一波波的经过,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留意一眼坐在走廊等候区的黑发年轻人,并不是因为青年俊美的五官,而是这个人周身的气场,他的附近一大块区域竟没有一个人靠近。

男人面无表情,黑如点漆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地面,细看的话并没有焦点,他微微向下弯着身躯,手臂搁在腿上,食指紧紧交握,白皙的脸庞和白色的衬衫上沾满血迹,手臂上简单的绑着绷带,随意的沉思般的姿态,坐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冒犯。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那双黑炭般的双眼才有了一丝丝波动。

听到医生说“还好”这两个字的时候,周围的群众瞬间感觉到那种萦绕在周身的紧张感消失了,特别是在黑发的青年离开的时候。

“我不相信天堂和地狱,我只相信人间,因为人间有你。”

库洛洛拿着汤勺的手一顿,然后想起来这好像是前天广场电影上的台词,他有些诧异的抬起眼皮,看着一脸求知欲望着他的少年:“怎么突然想说这个?”

“天堂和地狱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库,我还没看完……”

几乎沦落成奶爸的强盗头子乖乖出去给买了碟,结果某人看到一半就睡着了。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袖子,床上的少年半睁着眼睛,困意浓厚的望着他:“我要和你一起睡。”

抓着他袖子的手异常固执。

库洛洛掀开被子自己躺了进去,正准备拿起床头的书籍时,旁边的被子拱了拱,金色的脑袋凑过来,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凑近他:“晚安吻。”

依旧如此执着于此,这之前,是谁每天来完成这个事情,稍稍分了一下神,嘴唇已经触碰到了一片柔软,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只是颜色比起之前更加深了几分。原本伸向书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少年的后脑勺,在对方退开的时候,库洛洛将那颗脑袋压向了自己。

没有丝毫的阻力,舌头就伸了进去,柔软的口腔,反应生涩却没有排斥他的舌头,鼻息间淡淡的牛奶布丁的味道,让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对方渐渐地失去了反应。

库洛洛放开他,两人嘴角相连的地方细长的银丝被床头灯照的有些晶亮,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殷红的唇角,然后慢慢地放开了他。

他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头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一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能让他产生那种“满足”的错觉,宁他自己都觉得这两个字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现在,他并不清楚应该用什么词来正确的形容。

想要,却又不是掠夺时的冲动。

他又想起了广场上少年扑向他的时候脑子里那一瞬间的空白,到目前为止他还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寻找的过程中他甚至产生过要不要杀了这个少年的念头。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候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少年就这样死了的话……

可是当对方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开心的情绪多过失望。

很矛盾,而且不受掌控。

还在播放的电影里,男女猪脚相拥在一起,他们身后是映着初升太阳的海面。

柔软绵长的片尾曲慢慢响起,他唯一的观众弯了弯嘴角,脸上的笑容有些讽刺。

电视画面被中断,室内只余下台灯的暖色光芒,男人按下开关,视线一片漆黑,黑暗中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希望你能活的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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