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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医治他的巫医巫医正致力于赶走帐篷里除了他和他的病人之外的每一个人得到的回答竟然只是寒气入肺,小小风寒,引发了热病,外加过于疲惫了而已。

“您得好好休息,”模样更像屠夫的肥胖巫医晃荡着酒罐,里面是泡了药草的姜酒,在赫连郁昏迷的时候,巫医让乐道用这酒把病人的全身擦了一遍,现在赫连郁醒来了,那么就可以自己喝了,“比较苦,要加蜂蜜么?”

赫连郁摇摇头,接过酒罐,一口灌了下去。

巫医拿回酒罐,说去看看骨头汤炖好没有,离开了帐篷。

这让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赫连郁闭上嘴,好在下一刻,那个把他吵醒的人偷偷摸摸掀开了门帘。

“还行?”乐道一屁股坐在床沿,握住赫连郁一侧的手,“能不能别吓唬朕了?小心治你欺君之罪啊。”

赫连郁盯着两人双手的连接处,乐道眼珠转动,轻轻哼哼,就是没放手。

大巫只能懒得管他了。

“我睡了多久?”

“不久,”乐道竖起一根手指,“就一天。”

大巫随口问出第二个问题:“这是哪里?”

“哦。”皇帝陛下笑了起来。

他说“是你最想去的地方,青陆,云屏。”

第18章打破作者记录的感情戏进度!

赫连郁的视线立刻就飘向帐篷的窗户那边了。

就在他看到什么之前,皇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受寒还想着开窗户,死了这条心吧。”

果不其然,帐篷唯一一个在他视线范围内的窗户被木板封地死死,别说看风景,连一丝风都没法穿过木板,带来赫连郁臆想中的青草香气……不,不对,现在是年末,白雪皑皑覆盖了琼水河畔的草原,他记得每年这个时候,青陆的女人会烧一口大锅,将发酵的牛奶倒在锅里,奶香会将整个云屏笼罩,哪怕是再冷冽的冬风也无法吹走它。

下一刻,将视线从窗户那边回的赫连郁见到,乐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碗牛奶。

新鲜的,还带着母牛体温的,充满腥气的牛奶。

赫连郁怀疑皇帝打劫了巫医栅栏里的奶牛。

他怀着不知该说什么的心情,接过碗,沉默地享受这一份大安皇帝的最新战利品。牛奶从唇舌涌到喉间,然后滑到胃部,带来记忆里深刻的味道,和略低于人体温的温暖,抚慰了大巫被姜酒灼烧的胃。不过姜酒已经占据了胃的很大一部分空间,在还剩下半碗时,他产生了喝不下去的感受。

大巫什么也没有说,等回到乐道手里,那已经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空碗了。

“饿吗?”乐道问。

并没有折磨自己这个爱好的赫连郁不假思索摇摇头。

“和我说说事吧,陛下,雪满坡……我师兄他怎样了?”

“跑了。”乐道回答。

赫连郁面无表情,等了片刻,他没有等到后面的解释。

于是他只能问:“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你得问你师兄做了什么,”乐道说,“我砍下了他的头,一个没注意,雪灵就带着他的尸首滚进了琼水。”

皇帝盯着赫连郁:“如果这人真的是死而复生……我能问一下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赫连郁皱起眉,慢慢梳理自己的思路,“九年前,雪满坡向我发出约战信,约我到南渊海决一死战,同一时刻,你在泰山脚下迎战东楚大军……你和我都认为,前朝遗脉可能和东楚李氏联手,约战不过是他们将我调离战场的借口。”

“那群蠢货好像觉得,只要你不在就能打败我。”

“既然信上写的是决一死战,”赫连郁说,“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对于实力相当的人而言,这是侮辱。”

“那么,你干净利落地打爆了他。”乐道用的肯定句。

“如果我最后没看错,他在落入海水之前就死了,一群虎鲨等在下面,血渲染大片海面,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他现在活了啊。”

乐道和赫连郁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就算雪满坡真的能从冥河爬起来,他至少花了九年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皇帝陛下一锤定音,“暂时不用思考他的事情了。”

于是赫连郁提起另一件目前他最关注的事:“让胡兵产生那些变化的根源……”

乐道:“飞燕卫正在查。”

赫连郁默了默,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很久的事,“之前那群燕子里……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乐省?”

乐道:“他不仅是侍从官,也是飞燕卫校尉郎将嘛,有什么问题?”

比琥珀颜色更深沉,属于乐道的棕色眼睛和赫连郁蓝绿色的双眸对视,赫连郁手指一个用力,无意中把手里揉捏玩弄的棉被撕开一个小口子。

大巫面无表情道:“也就是说,现在的皇都城,既没有皇帝,也没有国师,连皇朝的继承人都不在?”

“乐省不是太子,”乐道说,“侍从官是八品官职,校尉郎将也不过七品。”

但是乐氏只有这一个继承人,赫连郁阴沉着想,乐道不肯依照公卿们的意见,娶一个出生尊贵,最好和其他世家有牵扯的女人当妻子,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见过别的女人跟在他身边。乐道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他的兄弟已经被他一一斩杀,唯一留下的就是他大哥的长子。

乐道从未对自己的侄子乐省表现出温和一点的态度,不过在公卿眼中,皇帝再如何胡闹,也不可能把大安交到不是乐氏的人手里。

而且杀了自己全家的乐道并没有在这十多年的岁月里,把乐省也干掉。

“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了,”赫连郁只能道,“我想你留下了替身?应该还推延了朝会?大安立国才几年,一旦朝中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公卿们会陷入怎样的惶惶不安,陛下有想过吗?”

“如果朕不来的话,”乐道说,“面对雪满坡,古怪的士兵,还有妖魔,朕的大巫,你会死的。”

“这不一定。”赫连郁说。

乐道挑起眉,“啊哈,让朕算算,你身边多少拖累,嗯?那个小崽子,苏尼塔那些贪得无厌的商人,朕的士兵,还有飞燕卫。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说是他们先死还是你……”

被赫连郁的反驳激怒的皇帝在说出口的前一刻,发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话。

他住了嘴,不过就和这些年的每一次争吵一样,对这种套路已经十分熟悉的赫连郁道:“那是你的皇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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