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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从今日起书院正式停课,众学子可以留在书院继续自习,亦可回到家中准备前往明都的事宜。从宜州前往明都,多则两月有余,少则约莫一个半月,诸位可依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安排,依往年学子的经历,中秋过后走水路前往亦能按时到达。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众学子听闻夫子一席话,或忧虑或欣喜,纷纷回到各自房舍拾行李准备回家,毕竟此时距离中秋亦不剩几日,还是早些做准备的好。温曦坐船回到温府,杜氏早已在院落内等候。自书院重新复课后杜氏鲜少能与温曦相见,好不容易盼来中秋,却不想仅相处几日后处温曦就要离开宜州前去明都,中秋一别,恐要来年春方能相聚。

思及此,杜氏不伤怀,细细瞧着温曦感叹道:“今年你的生辰娘亲不能陪同你一起过了。”温曦的生辰是隆冬的腊月十八,宜州每年的冬雪鲜少成气候,偏偏温曦出生那日未央花漫天,皑皑白雪在初阳的照耀下泛着莹莹光泽,杜氏瞧着欣喜,定了个“曦”字,呼应着那番情致。一切仿若昨日,转瞬间曾经的小婴儿即将离家远游。

“母亲,孩儿都多大了还过生辰。”温曦为杜氏捶背舒缓筋骨笑道。“这生辰无论大的小的都过!”杜氏佯装嗔怪道。“独自出门在外,千万仔细,身外之物莫要轻易示人,即便丢失亦无妨,休书一封娘亲即给你捎去,莫要强行争执,护住自身要紧。”“娘亲放心吧,来年春定回您一个平平安安的温曦。”纵是不舍,依旧要佯装坚强,只有自己努力强大方能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

因顾虑时日,杜氏并未强求温曦陪同自己过中秋,中秋当日亦是温曦临行之日,杜氏替他将银钱细软、衣帽服饰一一拾妥当,还提前送了温曦今年的生辰礼一枚玛瑙饰物,温曦将其挂在脖颈处,笑着阻止杜氏前往码头相送的意图,和侍仆一同前往砀山码头离去。

途径宜州,温曦下船前往安府,与要好的学子约定十六号在宜州码头出发,会提前一日过来是打算同李玄昭等人道别。行至安府门前,安府管家笑着将温曦引领至堂内,这节庆日安府来了许多拜访道贺的人,厅内亦聚了三三两两的人在闲聊,安文江和林峰正在其中,并未见李玄昭身影。

“安大哥,林大哥!”温曦笑着同安文江林峰两人打招呼。“温小曦来啦,听闻宜州书院已停课,你何时准备出发前往明都?”“明日便与学友一同前往。”“明日?这时间掐的倒是挺紧,那今日可是前来道别?”“正是。却不料安大哥正在会客。”“无妨,既是明日才出发,那今日便宿在这,今晚我们也好好好给你饯别。”“好。”

温曦笑着相应,环顾四周,正要开口询问,安文江便笑着凑近他低声道:“殿下不在此处,你若要寻他,可自行前往蓼风院。”温曦微红着面颊点头,谦和地与众人道别离去。勿需安府侍仆带领,温曦独自穿过几处门庭行至蓼风院,踏上海棠小径,远远便见着李玄昭正在棠亭处与范柯攀谈。

听到身旁侍仆的通报,李玄昭转头看向亭外的温曦,出言道:“过来。”闻言,温曦步入亭内,施礼道:“学生拜见殿下,范太守!”瞧见来人是温曦,范柯似是要笑出褶子般招呼道:“不想竟是温侄子,来尝尝这新出炉的月饼。”城西高地那几日两人近乎同吃同睡的举止,让范柯惊叹李玄昭和温曦的关系竟不知何时这般熟络亲近,暗自悔恨自己发现的这般迟缓。若是早日发现,亦可从温曦这处多套些近乎。

☆、第三十三章

温曦应声坐下,拿起切好的月饼尝了一口,绵软的面皮,软糯的莲蓉嵌层,内里是特制的蛋黄,温曦微笑称赞。“温侄子即是喜欢,等会我便让侍仆装几盒好让你随身带在明都路上吃。”言罢,范柯即可欲招呼侍仆前来,温曦赶忙阻止道:“多谢范大人美意,只是今日临行前家中母亲已备至好些个在包袱中,太多学生反而无福消受,范大人勿需再心。”

看着温曦坚定的回绝之意,范柯心下遗憾:“家中母亲的心意自是好,这月饼乃烘烤之物,确实不宜多吃。”转而关切道:“温侄子计划何日前往明都参加会试?”“明日与同窗一同前往。”“那我便提前预祝温侄子来年金榜题名,荣归宜州。”“学生谢大人吉言。”

范柯借此又传授了些应试经验与温曦,并关切温曦抵达明都后的落脚之处,道他在明都有一好友,他可修书一封让明都的好友给温曦安排一院子。温曦婉言相聚,言明自己同去的同窗已安排好住处,届时自己可以与其一同居住,多谢大人美意。范柯笑着摆手道:“已有安排自是极好,若是有何处不妥帖之处,温侄子可前往我那好友处。”温曦微笑不语。范柯又多言几句,观之李玄昭神色,加之在温曦来之前已将公事谈妥,便恭敬与李玄昭告辞,温曦起身道别,与侍仆一同离开蓼风院。

目送范柯离去后,温曦回身坐下,未曾前来之时心中仿佛攒着许多话,如今面对着少年,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一时间竟是两厢沉默。“殿下……”温曦抬眸看向李玄昭正欲出言,却被李玄昭先了一步,“明日何时?”少年平静的嗓音轻轻地划过温曦的心头,“约莫辰时。”“行李可备齐了?”“临行前已备至好。”“等会你顺带上些白苏配制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好。”

看着面前清秀的少年,黑亮的瞳仁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那是心有所向并倾力前行之人方有的神采。“到了明都后,切莫亲近谢太师和安尚书一派之人。”尽管此时他身在宜州,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他却一一知晓,让温曦勿亲近朝中任何一派别是担忧他不明这一池浑水,背地遭受有心之人设局。这三年间他无召不可出宜州,暗下亦有谢太师一派的人在监视,处理宜州事务时倍感掣肘,不想那人藏的极深,不漏一丝马脚,十日汛灾之时方让他察觉点滴,如今影卫队正着力暗查,着实是个心头之患。如今温曦独自前往明都,委实让他放心不下。

“温曦晓得。”他感谢李玄昭的忠告,亦明白他的顾虑和母亲的如出一辙,这历朝历代的党派之争素来是至死方休,除却李玄昭,他并不愿与朝中权贵有牵扯,若是有幸得一官半职,他只愿留守一方水土,为一方百姓谋福祉。

夜幕降临,旷远的天幕中央悬挂一轮明亮的圆月,常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月缺”,棠亭内,李玄昭四人正对月共饮,为温曦即将的远游践行。安文江和林峰实意表达对温曦的祝福,温曦微笑一一回谢。顾虑到温曦,四人并未闲聊太久,相约待温曦荣归之日再不醉不归,至戌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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